第19章 狼毒药剂
黛玉和海格说，她想把小吧唧接到城堡里照料一阵子，等小吧唧好了或者天暖和了再把他送回来。zicuixuan
“最好不要这样，黛玉。”海格给黛玉添了点热茶，“狼人之所以住在禁林，就是因为在禁林里，他们能和别的动物一样。”
黛玉明白了为什么邓布利多要让她跟海格去禁林。
海格给她展示的，是另一种结构，另一种制度。
海格平等地对待禁林里的所有生物。
在海格眼里，禁林里的所有生物都和他自己差不多。
这是格林德沃“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的相反。
她想收养小吧唧是出于想给小吧唧更好的生活，但小吧唧未必乐意。
格林德沃提出巫师统治麻瓜是为了麻瓜的利益，但麻瓜们愿意吗？
一为王道，一为无为。
哪个是对的，哪个行得通？
事实上，是格林德沃败了。
不仅麻瓜不愿意，连巫师们也不愿意。
黛玉喜欢上了做魔药和学习治疗术。
她没有办法想出一个能让天下大同的社会结构和制度，但是她可以略尽绵薄之力，让禁林里的动物过得好一些。
张仲景于《伤寒论》说“进则救世，退则救民”，范文正公曰“不为良相便为良医”，都是一样的。
黛玉备了四样礼来拜见斯内普教授，说想旁观他制作狼毒药剂。
斯内普答应得很爽快：“到下次月圆前一周你来。”
到了月圆前一周，黛玉果然依约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
斯内普也果然演示了怎么样制作狼毒药剂。
咒语寂静无声，魔杖挥出残影，宽大的巫师袍袖上下翻飞。
最后，斯内普满意地看着坩埚里冒出的烟气：“怎样？”
黛玉夸赞：“舞跳得真好，赏心悦目。”
抢在斯内普说话之前，黛玉离开了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
真是个讨厌鬼！
她都没指望斯内普能给她讲解关窍之处，连让她看清楚都不能吗？
把她诓来又不肯让她看真切，逗狗玩呢？
除了他，难道世上就没人会做狼毒药剂了不成？
黛玉写信给对角巷的药店和圣芒戈魔法医院，回复都一样：魔法部不允许向未登记的狼人出售狼毒药剂。
黛玉明白了。
怪不得狼毒药剂是斯内普做而不是庞弗雷女士。
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心腹，庞弗雷女士只是医疗翼的教工。
还是得找邓布利多。
听了黛玉的来意，邓布利多让黛玉去找一个叫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的人。
“是他发明了狼毒药剂。”邓布利多和蔼地说，“他也曾就读于霍格沃茨，是个非常优秀的斯莱特林。”
从骑士公交车上下来，林黛玉头晕眼花，差点没吐。
这是什么鬼车！
怎么比被带着幻影移形还难受！
一个神情忧郁的中年人过来向她问好，问她是不是邓布利多介绍来的林黛玉。
黛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强忍着要吐的冲动。
“我是达摩克利斯·贝尔比。”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给了黛玉一小杯药：“抱歉，我住得比较偏。”
药立竿见影，黛玉不仅不难受，还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哇，这药真有效！”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笑了笑，给黛玉道了一杯酒。
“邓布利多说你想要了解狼毒药剂的原理和做法。请恕我冒昧，你的什么人遭遇了不幸，是家里、朋友还是别的？”
“都不是。”黛玉说，“我就是想要学习。”
“学会了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提供给无辜的、没害过人的狼人。”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说：“你知道魔法部不允许这样的吧？”
“知道。”黛玉坚持，“但我不在乎。”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对墙上的肖像举了举酒杯。
画框里的年轻女孩子提起裙子，对黛玉行了个屈膝礼。
黛玉急忙也福下去。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给黛玉示范了怎么制作狼毒药剂，黛玉注意到他的配方和斯内普教授的不一样。
“那是以前的配方。”达摩克利斯·贝尔比解释说，“后来我改良了。新的配方口感更好一些。”
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几乎是手把手地教黛玉操作。
黛玉很感激。
医者仁心，莫过于此。
“医者？”达摩克利斯摇头，“很惭愧，我不是。”
“可您发明了狼毒药剂。”
“我没有你那样的心肠，黛玉。我发明狼毒药剂只是为了她。”达摩克利斯走到肖像跟前，“我未婚妻，简。”
画框里年轻的简温柔地对头发灰白的达摩克利斯笑。
黛玉：“她很美。”
“谢谢。”达摩克利斯脸上浮起温柔的微笑，“简比我大两岁，是个拉文克劳。她活得像书里的精灵——我说这些，你不嫌烦吧？”
黛玉含泪摇头。
“很抱歉，让你听我说无关紧要的旧事。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这不是无关紧要的旧事！”黛玉说，“我愿意听。您能继续说么？”
秋雨沥沥地落了下来，屋里只有壁炉跟前这一块是暖和明亮的。
“被咬了以后，简打算在月圆之夜到来之前自我了断。”达摩克利斯的眼睛映出炉火跳跃的光，“我求她做好画像再死。这样，就算是她离开了，她的画像也能陪着我。架不住我苦苦哀求，简答应了。”
“您在做画像期间发明了狼毒药剂？”黛玉问，“您怎么会想到用那么大量的乌头入药呢？是因为简有畏寒的症状吗？”
“简本来以为，她吃了那么大量的乌头，会死。”
达摩克利斯闭上眼睛，轻轻哼唱起一首歌谣。
画框里的简温柔地笑。
平静了一会儿以后，达摩克利斯说：“很幸运，简没有死。不仅没死，她还说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变身时不是很糊涂，恍惚还记得自己是谁。”
在此基础上，达摩克利斯试了不少配方。
最终，他定下来后来得奖的那一版。
简吃了他配的狼毒药剂以后，可以在变身期间保持理智，不会再疯狂了。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和简这样生活下去。我向她求了婚，她答应了。”
黛玉：“那为什么……”
“因为她发现，她怀孕了。”达摩克利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