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纽蒙迦德
“对不起。mshangyuewu”格林德沃换成了很柔软的声音，“我为我今天的行为道歉，我不应该那么粗鲁无礼。黛玉，你需要休息一会儿。”
一道光落在她身上，黛玉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黛玉发现自己在一间舒适宽敞的屋子里。
身下是柔软的床，身上盖着轻软的羽绒被。
床头柜上放着她的魔杖。
床边的火炉子上煮着茶壶，壶嘴里喷出白色的水汽。
格林德沃坐在一张巨大的书桌边，翻看着书柜里的书。
黛玉轻轻咳了一声。
格林德沃回过身来，对她微笑：“你醒了？”
“这是哪儿？”
“纽蒙迦德，监狱。”格林德沃说，“囚禁我的监狱。”
黛玉惊讶地看四周。
这明明是一所气派的房舍，一切东西都华美精致，怎么会是监狱？
“哦，你说这个。”格林德沃看黛玉的神色，明白了过来，“这是邓布利多留给你的帐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现在怎么样？”
帐篷？
格林德沃端给黛玉一杯热腾腾的茶：“以前，你外祖父很看不上我们的茶，总是嘲笑我们的茶像刷锅水。”
黛玉急忙下床，双手接过。
格林德沃：“喝喝看。”
黛玉尝了一口茶，够热，够甜，不够香。
沙发悄无声息地滑过来，黛玉轻飘飘地落了上去，沙发滑到壁炉跟前，炉火烤得黛玉很暖和。
发生了什么？
黛玉：“先生……”
“你可以叫我盖勒特。”一把扶手椅滑到壁炉一侧，格林德沃坐了下来，斜斜地对着黛玉，“你的外祖父是我的老师，按照东方的伦理，我差不多是他的儿子，也是你的长辈，对么？”
黛玉轻轻点头。
“请你原谅我在面对邓布利多时对你的轻慢和无礼，那是我对邓布利多的不满，不是对你。”格林德沃说。
黛玉急忙站起来：“您言重了。”
格林德沃：“你的性格和你外祖父不一样。”
黛玉好奇：“他是什么样？”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脑子糊涂了的老麻瓜，对他也很无礼。”格林德沃怀念地说，“然后，他徒手把我撂倒，痛打了我一顿。”
黛玉由不得想笑。
的确是外祖父的一贯风范，贾家长辈打儿子向来如同治军，能动手就不动口。
可惜，后来还是娇惯了。
格林德沃给黛玉讲述当初他怎么自以为是厉害的巫师，结果却被贾代善用各种计谋加武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然后我和阿不思就成了他的学生，他教我们兵法，我们为他服务。不瞒你说，那段时间我的屁股几乎没有消肿过。”格林德沃吹了一记口哨，“明明有三个男孩子，他却只打我。”
黛玉听得入神：“他最喜欢您。”
“不，他最喜欢阿不福思，但阿不福思不喜欢他，哈哈——想到这个我就开心。我跟邓布利多……和你外祖父认识我们的那段时间不同了，但那不影响我是你外祖父的学生。”格林德沃说，“来，我带你熟悉你的住处。”
房子很大也很舒服，浴室、厨房、书房、卧室、客厅一应俱全。
从客厅的大门出来，她们竟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她刚才住的房舍只是一顶看起来不大的帐篷，寒酸地立在监室的空地上。
格林德沃住的监室就在她对面，里面是窄窄的木板床和薄薄的旧毯子。
黛玉邀格林德沃也到帐篷来住。
“感谢你的信任。”格林德沃谢绝了她，“我是囚犯，你是客人，我们都住自己应该住的地方。”
饭菜的香味飘来，格林德沃微笑：“看，连家养小精灵都知道来了客人。”
家养小精灵是什么，黛玉没有看到。
黛玉只看到饭菜会自动出现在餐桌上，靠她的这半边是丰盛的各种冷热荤素，格林德沃那半边是一盘冷粥。
格林德沃吃得很坦然，黛玉一口都吃不下。
“和我吃饭令你不舒服？”格林德沃端起自己的盘子，“我以为我是在尽地主之谊。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回监室去吃。”
“我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不舒服！”黛玉忍无可忍，“先生，您既然和我同桌进餐，又说自己是这里的主人，您在招待客人，为什么您还要和我吃不一样的东西？我从没听说过囚犯会是一个地方的主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这里是我建造的，囚禁囚犯的魔法是我设置的，家养小精灵服从于我。”格林德沃继续吃他的冷粥，“我的确是这里的主人。”
“怎么会？”
“吃饭！”格林德沃看墙上的挂钟，“饭后你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我会回答你的一切疑问。”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饭后，黛玉拿起桌上的书，《格林德沃的罪恶》。
书上详细描述了格林德沃在欧洲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怎样让人恐慌，最后，怎样败在伟大的邓布利多手下。
没有一个字提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是旧识。
输赢已定，正邪已分，写书的人不会不识相地拉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旧事。
只是，如果格林德沃真的是这里的主人，他为什么不离开？
格林德沃回答：“我想不出要离开的理由，外面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黛玉：“那您对邓布利多……”
“我不恨他。”格林德沃说，“这是我现在能给你最好的回答。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别的，但现在，我只能说这个。”
黛玉放松了许多。
本来，看格林德沃对邓布利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还以为他俩之间真有什么生死大仇。
现在看，倒更像是以前她和宝玉闹别扭。
“那么你呢？”格林德沃说，“我可以问你有关于你的问题吗？”
“您请问。”
格林德沃：“你，在来这里之前，是什么样？”
来之前。
黛玉攥着手里的茶杯，茶杯还热，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了。
壁炉里的柴劈啪作响，火焰跳跃，映亮了黛玉的眼睛。
“我记不大清楚。”黛玉慢慢地开口，“我恍惚记得我是死了。”
“看着我。”格林德沃说，“看着我的眼睛。”
黛玉依言看向格林德沃，然而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格林德沃微微叹了口气。
她那一段记忆被刻意掩盖了，应该不是她自己做的，她不会。
是贾代善的能力吧？神奇的国公。
如果那时候他把真相告诉贾代善，贾代善也会像对黛玉这样把死去的阿利安娜带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