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第 273 章
扭曲的空间抽离感在眼前浮现又消失, 很快，施加在人体表面的重力又回归到了这具身躯里。顾兔及时在半空调整了姿势，足尖稳稳落在了列车灰黑的地面。
耳边随即也接连出现了同伴们‘啪嗒’、‘啪嗒’的落地声, 看来有人在幕后特意将他们一队与华奎因等人按照阵营强行分离了开来。
“这里是……休息处？”
顾兔举目四盼，发现周围俨然是列车N号休息处某个房间的场景，占地宽阔, 金属嵌合板打造的墙壁上有各种生锈的水管纵横，水管表面散发出源自列车管道系统的潮湿铁腥味。
华奎因与蕾哈尔等帕格的身影都已消失不见，但是猩红之月的同伴、阿卡和博罗组合的老手猎狗队，还有先前被蕾哈尔抢作人质的花莲都遣返到了这里。
但众人来不及去过问其他事情, 当见到顾兔眼尾那抹被人摁下的骇人血痕，昆和夜等同伴纷纷都紧张地赶上前去关心情况：
“兔兔！你脸上的血……”
虽然她男朋友醋归醋，可当觉察到她或许受伤了的时刻，眼神里不争气与焦急的情绪半分不少，真是别扭属性的极致。
被涌上来的他们好心提醒后，顾兔这才若有所觉地抬手蹭开了眼角那抹血迹。那抹半干的血在她冷白的眼角皮肤晕开了更淡的红痕，平添出几分妖冶旖丽的味道。
“放心, 不过是一场幼稚的涂鸦。”
顾兔毫不在意地冷声道, 比起这个, 她无疑更要担心其他人的伤势怎么样。猩红之月的成员向来都打得很疯, 在方才爆发的大混战里, 一个没注意之下每个人身上都各添了不少小伤。
“都赶紧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吧。”
可惜现场没给他们留下多少相互叙事的时间, 在大家匆匆取出绷带应急包扎的途中，想不到房间半空竟忽然‘啪’地浮现出了一块高清显示屏，显示屏上面呈现出某个翘腿坐在宝座上的中年男子。
他全身都隐没在昏暗的环境中, 只有微弱的光线大概透出他短发、蓄有两撇八字胡的面部特征……以及那在黑暗里异常明显的双眼。
那像是某种机械题材中核心源制动器的红底金瞳, 透露出一股非人的邪恶质感。
【欢迎各位来到地狱列车——初次见面, 我是这辆地狱列车的车长，佩德洛。】
跟在列车都市里见过的那位爆炸头列车管理人波罗·坡不同，波罗最多只是代为行使管理权、帮忙引导甄选人员上车及测试，真正躲在幕后管理这辆地狱列车一切重要事项的，实则是这趟地狱列车的列车长——
斜眼的佩德洛，他在这辆地狱列车上所拥有的权利，基本就跟每一层负责监考的测试官相同性质。
也即是说，他是一名真正的‘高手’。
“为什么列车长会在这种时候联系我们……”由于跟以往在地狱列车上发生的情况不同，阿卡等人都难以理解他突然出现的这份举措。
或许是猜到了众人心中的疑虑，佩德洛低沉的嗓音通过列车广播清楚传递到了他们这个房间。
【你们在地狱列车上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地狱列车马上就要在37层的车站「木马」停靠，再任由你们这样继续胡闹下去可不行。】
斜靠在宝座上单手支颐的斜眼男人似乎轻点了某个遥控按钮，赳的一声，房间又多凭空浮现出了另一块分屏。
上面显示的竟是现身在列车某处的华奎因与夜怔愕的面容，同时各占据了屏幕一半的画面。
【正好两位尊贵的‘候补杀手’都已经见过面了，那么现在就来公布两位接下来即将在地狱列车这个赛场上进行的‘比赛’吧——华奎因，久·威傲来·格雷斯，只推选你们其中一位，成为真正的‘候补杀手’的比赛。】
“久·威傲来·格雷斯？就是前不久在工房战里消失的那位候补杀手？！”
阿卡队伍里部分还对此不知情的成员立即爆发出了哗然，虽然一开始就有所预料，但当这份真相确实表明出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感到瞠目结舌。
果然，那个跟顾兔私奔了的候补杀手威傲来就待在猩红之月的队伍里！传闻说的都是真的！
队友们这时同样转头望向了夜的位置，发现他此刻也是一副无措的模样。
自从工房战结束以后夜就不再使用久·威傲来·格雷斯这个名字了，按理说，外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个身份才对。可如今屏幕里这个男人居然对夜前候补杀手的身份了然于胸，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是这趟地狱列车的列车长，同时也是效忠于帕格伟大的加拉加大人的忠实信徒。】
他，是帕格的人。
房间内仿佛即刻堕入了某种冰冷且沉凝的氛围当中。在此期间，与他们相隔在屏幕背后的男人依然在述说着那份已成定式的安排。
【候补杀手的权位就只有一个，华奎因，你的‘复活’并不在其他元老和杀手们的展望之中，如果你打算重返过去那个‘高位’，只能与现任候补杀手久·威傲来·格雷斯相角逐，这将是你唯一的机会。】
【而这场比赛将由被上头推选出来的我作为见证人，见证你们争夺候补杀手这份唯一权位的结果。】
【准备时长为一个月，期间你们所有人下车的通道将予以关闭，等地狱列车从‘木马’车站再次出发的时刻开始计算。正式的决战地点为第38层的第4竞技场，一个月后12点整，你们必须在这个时间点通关测试赶到比赛场地。】
【——华奎因，以及久·威傲来·格雷斯，为了推选出真正的候补杀手，你们之中必须只能活一个。】
……帕格，又是帕格在背后搞鬼。
“你们这些蛀虫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顾兔的声音冰冷彻骨，“擅自把夜带走，擅自让他当什么候补杀手，现在又自说自话地让夜配合你们玩什么二选一的候补杀手游戏？”
凭什么事事都听你们帕格的？
夜也抿着唇，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我已经决定不再做候补杀手了，之后也不想再做。所以这场比赛，我不会参加。”
【很可惜，这次的比赛由不得你们不参加。】
列车长沉厚的声音如撞钟般回荡在他们的房间上空。
【只要你身上仍然带着刺的一日，你就背负了全体FUG的希望，即使你一个人躲到了地狱，帕格也决计不会放过你，这是一场属于帕格内部的争斗。】
就在这时，顾兔感觉到列车长那宛如led灯的双眼仿佛透过屏幕凝视向了自己。
【顾兔，你为了久·威傲来·格雷斯所做的一切是隐瞒不住的。你保护得了他一时，也保护不了他一世，你迟早会因为与整个帕格为敌而跟他葬身火海。】
【既然我能够把你们每个人带到这里，就能随意带到另外的地方。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其他同伴的性命着想。说不定下一次，传送掉落的位置可能就不再像现在那么安全了——】
赤红火焰腾空而起，直接撞在了面前的显示屏上，犹如撞碎了一块玻璃般直把显示屏冲碎为漫天神水的碎片。
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随之上升，可在场都没有一人去指责顾兔这样的行为。
重归安静的休息室里，是昆最先出声扰破了这片沉重的氛围。
“果然跟想的一样，这趟的地狱列车已经被帕格的人控制住了。他们那些人，或许就是为了等着夜登上这辆列车，与那耍剑的白毛对敌。”
也就是说，情况对他们其实挺不利。
“你还真打算让夜参加那什么候补杀手比赛？”因为针对夜的事情，顾兔少见地在昆面前表现出强硬的态度，“这破烂比赛，我可不干。”
“我也不想，但你听见刚才那个列车长的威胁了，帕格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我们没办法去看住每个人，如果被他强行带走人质那就难办了。”
老实说，他们两个现在特像那种争吵‘对待孩子到底该采用哪种教育方式’的父母。
好不容易兔兔和昆才重新见面，夜不由赶在场面混乱之前匆匆出言岔开了他们的话题：“目前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们见一步走一步吧。比起这个，我很好奇之前跟兔兔待在一起的人，他究竟是谁……我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帕格除了我以外还存在别的候补杀手。”
这攸关帕格内部秘辛的问题或许只有花莲可以解答，于是顾兔他们都不由将目光转向了成功回归的那位红发魔女。
“我确实在内部听说过华奎因这个名字……但他的信息等级很高，似乎被有意地隐瞒了。”花莲深知自己是个工具人的使命，眼罩外的那只赤红眼眸透露平静，默默偏向一旁，“想搞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你们可能问这些家伙会更直接。”
花莲视线引向的位置，赫然是阿卡与博罗两名曾多次出入地狱列车的老手这边。
面对众人齐刷刷集中的视线，阿卡与博罗都垂下目光，面色凝重，仿佛随着回忆有关那个白色恶魔的过去而撕开了自身结痂的伤疤。
“华奎因……”博罗语气发苦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我们是在大约600年前，刚登上地狱列车的时候遇见他的。”
“我们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狱列车上。华奎因声称自己将会成为帕格的杀手，只要跟着他，就能得到与贡献相对应的职位与无上荣光。”
“偏偏华奎因看起来很危险，真的有很多人被那份强大所吸引，愿意跟随他的麾下到处行恶。他就像是个徘徊在地狱列车上的白色幽灵，为了寻回自己的力量，四处寻觅着能够担任自己手下的甄选人员，并且利用自己的领导地位，巧妙地让人们互相残杀。”
“他是把这辆地狱列车真正变成了地狱的怪物。”
“我们当时共有五个人，分别是我，阿卡，丹尼尔，萨奇，和……一个叫勒恩的女孩子。勒恩是丹尼尔一直在暗恋着的对象，她性格开朗又善良，懂得怜悯弱者，即使第一次面对华奎因这样危险的怪物也会勇敢抵抗。可是最后……她却因为中了华奎因的陷害，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
“总之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在最后侥幸找到了机会将华奎因封印在了这辆地狱列车上，其中，勒恩主动选择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以达成那个封印魔咒最后的完成部分。现在看来，丹尼尔似乎是想要为了复活勒恩，才选择与帕格合作唤醒华奎因吧……”
博罗沉声讲述过去的声音，像棉花般缓缓填充了整个偌大的房间，也沉积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来自少女清冷的语调击沉了这艘满载着悲哀过去的船舰。
“所以华奎因当年是翻车了？”顾兔眼神镇静，理所当然地点评了一句，“还真有够菜的。”
既然他当初都能被区区五个甄选人员封印，如今想必也不足为虑。原本围绕在博罗等人头顶对于华奎因恐惧所酿造的压力，都逐渐被她这轻描淡写的话语给散去。
“没错……既然能封印得住他第一次，那自然就有机会封印第二次。”阿卡瓮声瓮气地道。
就连昆与夜等同伴们的神情也都放松下来，这是有她在场就能为整个队伍带来的信心。就算事情真的要走向对决那一步，夜的潜力未必见得就比那位华奎因差。
“不过，华奎因居然真的是帕格的候补杀手……”一想到这点，顾兔就回忆起当时跟他相处的大半个月来，面色阴沉地嘀咕道，“他居然敢隐瞒了我那么久……”
“能朝·夕·相·处大半个月都察觉不到他的真实身份，你这个皇后当得有点不称职啊。”
一道夹杂着冷笑声的清透少年音传了过来，使得顾兔纤细的身板陡然僵硬。
——有人要秋后算账了。
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同一时间闪过了这个意识，面朝某只背着家花溜到外边拈花惹草的野兔方向目露怜悯。
西索最先动了，即将与顾兔擦身而过的时候在她耳畔低语：“恋人偶尔间的吵架有时候也是感情升温的小技巧，不过，你们记得要做好‘安全措施’别搞出‘人命’哦～”
顾兔：“……”
你这说的人命难不成是她想的那个人命？
只有成年人才懂得的加密通话恰好被身旁的夜听见了，他表情稍一怔住，似是因此误会了什么，朝顾兔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犹豫之色。
顾兔真的很想要抓住着这孩子告诉他不是那么一回事！可紧接着夜便抢先开口了：“兔兔。”
只见他慢步走了过来，略带迟疑地将手温柔搭在她的肩膀：“昆虽然有时候说话很气人，但他的身体素质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脆弱，假如你们忍不住打起来了，记得要多让让他。”
毕竟昆是真的打不过她。
顾兔：“……你心思真是太单纯了，夜。”
她都不好意思解释了。
满心把安全措施与搞出人命这两关键词解读错了的夜怔然：“……嗯？”
但夜的话可算是点醒了周围其他的同伴，在顾兔一脸麻木的情况下，像要完成某种庄重的使命那般一个个苦口婆心地来到她面前劝说。
兰撂下了一句冷话：“别在房间闹出太大动静，烦人。”
丹快速做着原地高抬腿：“大姐头，有什么要紧事就喊人我一定第一个到，千万不要生气动手啊！”
鸡汤则提议道：“卢比，我们等下还是去泡点清凉降火的茶给大姐头喝喝吧。”
降降火气，毕竟待会房间里肯定会迎来一场大动干戈。
卢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我记得之前还带了点食材上来，再熬点骨头汤吧，给A.A喝。”
免得两个人待会打架打起来伤筋动骨，喝点骨头汤能加速愈合。
没错，他们已经预料定了A.A打肯定会是受害的那一个。
至于队伍里的贝塔倒是没想那么多，全然是对于顾兔居然能以那么短时间内就摘下另一朵高岭野花的能力而感叹。
“这才大半个月时间吧？你居然就能让那个危险的白毛家伙这么对你死缠烂打的，可真有你的啊——”
现场霎时间就在他这句读不懂空气的ky发言下，修罗程度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头顶一对沉重兔耳的夏夏立即倒抽一声冷气，掐着他的胳膊将这家伙带走：“不会说话，你可以直接选择不说！”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瞧见某个男人这时嘴角的冷笑都快要能冻出冰了吗！
而阿卡和博罗等人也都同样自觉地跟在了队友们的身后，把这片空间留给了这对急需澄清误会的情侣。
哐当一声金属房门合闭，房间里只剩下了顾兔与昆两人。
“咳……你听我说，昆。”为了阻止这种终极死亡场面，顾兔遂决定硬着头皮勇敢地A了上去。
可惜她第一次进攻就惨遭了滑铁卢，她帅气的男友丝毫不留情面地双手环胸，冷笑一声别过了头去。
“你想说什么？如果是想说你跟那个白毛到底在这大半个月里一起做过什么，有过怎样的肌·肤·之·亲，又是因为什么建立起亲·密·的·联·系，那就算了吧。”昆俊俏的侧颜线条绷得紧紧的，不留给她丝毫见缝插针的间隙，“我不想听。”
鸭头你说气话，我不信。——在男友教科书级别的傲娇面前，老实说顾兔真的很想祭出这句圣典。
可是这话太能让顾兔联想到华奎因了，毕竟她自己也是深受这句话荼毒的受害者之一，顾兔最终还是强行把话给吞了回去。此刻，面对吵架时‘女朋友’明摆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顾兔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华奎因那家伙都是乱讲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顾兔把自己跟华奎因出于互相制衡而约定提供灵魂的事情，还有所谓肌肤之亲只是夸大了一百倍的修辞，这种事都无一遗漏地告诉了自家的男友。
“只是他单方面在黏着我不放。”
昆一张漂亮脸蛋被阴阳怪气覆盖：“哦，那当初是谁因为其他野男人挂断我的电话？”
顾兔木然地道：“那都是意外，我当时被他吓了一跳才按到了挂断键的。”
“作为皇后，像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受惊的兔子一样，那么胆小怕事可不行啊。”
“…………你就直说，想要我怎么样吧。”
看看，没说两句就原形毕露表现出不耐烦了。可以说直男顾兔毫不意外地说出了男友在吵架中必死的台词，昆唇角忍不住浮现出阵阵冷笑：“认错的时候到底什么最重要，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常识吗！”
“……”
嘴快一说完昆便不禁顿了顿，直觉这话有些说过火了。即使仍在气头上，他也深知自己内心是爱着这个女人的，不应该仗着她对自己的感情去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
“兔兔……我……”
犹豫半晌，昆自觉松开了胸前双臂的束缚，下意识想要回过头来观察恋人的表情是否不对。
没想到顾兔这时却是眼神极度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沉默片刻，双手一点点将自己的衬衫衣摆往上掀开。于是她那白皙而引人遐想的腹部线条便唰地袒露在了昆的眼前。
那大片乍现的白光让昆的思维罕见断开了几秒，谁都想不到明明上一秒还在吵架，转眼就成了这种神奇展开。
等他反应过来这只兔子还有继续往上掀的意图，一瞬幻想出上面旖丽风光的昆大脑仿佛都要因此轰地炸开，立即慌里慌张地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啊！！”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肚皮（欧派）不是基本常识么，我都照做了，男人，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说的是态度！态度！你这到底是从哪门子打听来的常识啊！”
“动画。”
“别给我看那种奇奇怪怪的动画，你个笨蛋！！”
昆简直要被她说脱就脱的骚操作给气死了，好不容易才帮她把衣服重新拉下来，他整个人都已经脱虚，一张白皙脸庞不知是之前急的还是怎么的飞满了粉霞。
顾兔只觉得自家男友实在是有够难搞的，连这都哄不好。
既然低头认错没用，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她从电视里偷学来的办法了——
那就是投怀送抱。
张开了双手，顾兔双臂从自家男友的肋下穿过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没想到家养兔会主动黏上来，昆身体先是一顿，旋即背脊才缓缓放松了下来接纳她的拥抱。
他没有拒绝，也从来都没办法拒绝这个女人所给予的一切。
顾兔能感受到自己腰后传来他双臂的力量，整个人被拥入了少年充斥着香水气息的怀抱里。他今日穿着黑白色的短袖T恤衫，比穿衬衫时枕上去的触感还要柔软，能紧贴感受到他衣物底下胸膛皮肤的弹性与紧致。
动作传递出的肢体语言，远比口头上说出的还要更直接。
她很想他。
他只要知道这个就能明白了。所有心中产生的气恼，不满，酸涩与醋意，都随着这份怀抱而软化，变成气泡慢慢地消散。
“你自己明知道我和别人根本没什么的。”
“我知道，但这又不代表我不会在意了。”
相反，正是因为太过在意她的存在，才会对别人侵占自己的所属物而感到愤怒。
怀抱被逐渐收紧。昆垂落着头抵在她的发顶，脸颊旁散落的几根纤细蓝发浅浅滑过她白净的耳廓骨，两人此刻都静静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少年的骨架跟女孩子不同，抱起来硬邦邦的。大概是为了将分离的时光全部弥补回来，顾兔埋在了他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随着逐渐仰头的动作，她白皙秀丽的鼻端与嘴唇似吻非吻地缓慢划过了少年带着沁凉气息的锁骨，沿着脖颈线条，一路伴随他肌肤激起的颤栗触碰在了那块颔骨的位置。
“昆……”顾兔轻轻地对他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好香，要不要给我也喷一下？”
这份暗示让人某种压抑的情愫蠢动。
“我这里不提供这种服务。”昆喉结滚动，张唇却倾吐出了这句稍显别扭的话语。他像是想要低头亲吻她的眼角，却因她眼尾那抹碍眼的血腥给止住了。
昆轻咋了声舌，掌心覆盖在了她的眼周。
顾兔只感觉自己眼角似乎忽然一冰，然后便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昆抬手轻柔却细致地将她眼角碍事的外人的血迹完全洗去，其后才低头轻吻在了她颤动的睫羽上，像是要让自己专属的气味重新覆盖给自己的恋人。
“……你如果真那么想要，就从我的身上沾吧。”
顾兔忍不住在少年怀中勾唇发笑，如他所愿地多蹭了几下。
“现在不气了？”
昆埋首在她耳畔不情不愿地咕哝：“……得看你表现。”
看她表现啊，这题简单。
第二天，顾兔换衣服时仅花了半秒钟时间思考，特意挑了件超短的纯黑交叉吊带出门。重要的是，它是露脐装。
房间外的同伴们本来还在好好谈话，一见到她出门正向要打招呼，却被她少见的大胆打扮惊住了。
“兔兔，你这是……”夜眼神游移，感觉有点不知道自己的眼光该往哪儿放。
“哦，你说这个？”顾兔摸过去取了块面包撕开咬了口，轻描淡写道，“穿给昆看的，他说要根据我的表现才决定消不消气。”
一瞬之间，在场所有人的聊天声都安静了下来，死寂得鸦雀无声。
等昆从房间里出来，才见到每个人都在用一言难尽的、像极了是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想不到A.A你竟然是这种人……”
“昆，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看不出来，A.A你的XP居然是腰控么，嘶……不过大姐头的腰确实是蛮细蛮好看的。”
在好友兼队友整齐一致的谴责之下，昆无比精准地从里面找到了某只还在若无其事吃早餐的兔子的身影。一见到她居然只敢穿了那种衣服就出门，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
昆一巴掌盖在了自己不忍卒睹的眼皮上，然后一个箭步便冲上去将自己女友拽回房间：“你个笨蛋！还不赶紧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