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和你和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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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未来丈夫来了，我这妻子怎么也不出来迎接？”
几天的牧区行程，海日娜和巴兰借着练习赛马的由头越走越近，一切看似平静安宁，直到第三天上午，海日娜正坐在地毯上整理马具，她想要复刻之前出门的理由，继续去牧区见巴兰，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没过几秒，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moweiwenxuan
“阿斯汗……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海日娜微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手中的马鞭掉在了地上，神色慌张，难以平复，毕竟和巴兰有过过于亲近的相处，海日娜不免心虚。
“怎么？”
阿斯汗进来先打量了帐篷一圈，最终视线落在海日娜身上。
“我不能来？”
阿斯汗的视线锐利，仿佛有看透人心的力量，海日娜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不是，当然不是。”
“那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阿斯汗冷哼一声，直接上前将沾满泥土的脚踩在洁白的地毯上，挑起海日娜的下巴。
“要不我让你开心一下？”
阿斯汗暧昧不清地话语配上他略显猥琐的眼神，把海日娜吓了一跳。
“什，什么？”
“我说，”阿斯汗冷哼一声，扯了扯海日娜的浅蓝色长袍，“反正都定亲了，早晚不是一样吗？”
海日娜意识到了阿斯汗的想法，慌慌张张地拉紧衣服，用力摇头。
“可是，但我们还没结婚……”
阿斯汗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区别，大漠上的女人都是我的，你也一样。”
“不，不行。”
海日娜还是坚定拒绝，她下意识看向站在门侧的时遥，眼神戚戚，希望得到时遥的帮助，阿斯汗被她动作吸引，也跟着抬头看过去，随即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在这？还不快出去！”
阿斯汗没想到时遥没有眼色，遇到这事还在里面，时遥无辜的抬起头。
“您刚没说让我……我这就走。”
时遥似乎想要辩解，但阿斯汗眼神已经有了杀意，她只能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只是临出门前，她回头瞥了眼海日娜愈发绝望的眼神，留下一句，
“公主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
上午的太阳还不算刺眼，海日娜的小马和马车还在大营外等待，时遥站在帐篷外，静静望着远处的荒凉，突然听到斜前方传来几道窸窣声。
德德玛。
海日娜的母亲正借着帐篷的掩蔽，朝时遥这边张望，她注意到时遥正在看到她，脸色一僵，转头就要走，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对时遥招招手。
“侍礼大人。”
“怎么了族长夫人。”
时遥正要对她行礼，德德玛立刻靠近她轻声道，“别告诉阿斯汗大人我来过。”
大漠习俗中，新婚夫妇未婚前不能见面，德德玛估计害阿斯汗发现她看到了他过来找自己女儿，反怪罪自己，索性假装不在。
时遥眨眨眼，听着海日娜帐篷里时有时无的绝望哭声，点点头。
“明白。”
“谢谢。”德德玛看时遥答应的这么顺利，若有所思地躲回帐篷，下一秒，身后阿斯汗推开了海日娜的帐篷门。
“的，晦气，来的真不是时候。”
阿斯汗骂骂咧咧，粗壮的手指在洁白的帐篷门帘上擦了擦，几道泛着酒气的指痕留在了上面，分外明显。
“阿斯汗大人，有什么需要吗？”
时遥眨了眨眼，几步来到阿斯汗面前，阿斯汗瞥了她一眼，皱起了眉。
“我让你在这做什么，你没忘吧？”
“没有。”
时遥垂眼，阿斯汗想要敲打她，但时机不对，周围都是其他部落的人，阿斯汗不想说的太直白，丢自己的脸，他盯着时遥，冷哼一声。
“给我看好她，再有下次，你就等死吧，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祭祀的徒弟。”
“我明白。”
时遥连连答应，阿斯汗看讨不到想要的，直接转身离开，他来去匆匆，没有任何通报，时遥站在帐篷外，看着他骑着骆驼的健壮身影走远后，打开海日娜的帐篷。
“呜……呜呜……”
海日娜正跪在地毯上哭，时遥走近一点，看到海日娜有些狼狈，脸上身上都是酒，身下的白色地毯被泥土沾染，肮脏不堪。
时遥蹲下身体，“海日娜公主，您没事吧。”
“呜，还好，呜……没事……”
她哭的抽抽噎噎，刚才和阿斯汗的接触让她一脸惊魂未散，时遥坐在海日娜身旁，给她顺了顺后背。
“他没对您怎么样吧？”时遥看了眼海日娜还算整齐的衣裳，海日娜摇摇头。
“他想要强迫我，我不肯，幸好，幸好你提醒了我，我告诉他，我在经期，他就没有再坚持……”
“这样就好。”
时遥温柔地点点头，抬手帮她整理了下头发，从头顶开始，海日娜的头发就湿漉漉的，时遥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
“这是怎么了，酒撒了？”
“没。”海日娜擦了擦眼泪，“他给我倒了很多酒，说要去去晦气。”
“可怜的公主大人。”
时遥垂眼，轻轻拍了拍海日娜的后背，等海日娜情绪逐渐安稳后，时遥正要起身帮她拿衣服，海日娜突然抬头，望着门帘想到什么。
“我得出去，我得去牧区看看。”
“您的衣服……”
“没事，我披件袍子就好。”
海日娜不等时遥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时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跟去。
阿斯汗的到来，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想到昨夜突然出现在天空的明亮的火星，时遥眨了眨眼，前往德德玛帐篷。
“德德玛大人。”
副帐篷中，德德玛正慈爱地哄海日娜弟弟达努吃饭，看到时遥来，立刻起身。
“侍礼大人啊，您这是过来做什么？阿斯汗大人临走前有什么吩咐？”
德德玛知道阿斯汗走了，时遥垂眼，“大人吩咐我，要做好对海日娜公主的教导工作。”
“这个嘛，应该的，侍礼大人需要什么，我们也可以配合，海日娜虽然是我的女儿，但也太娇气了些，需要多学些规矩，要不肯定会惹出什么笑话……”
德德玛听不是对她直接说，心下一松，开始批评起海日娜，时遥静静听了一会，抬眼。
“您说的这些，我暂时没有发现，只是，海日娜公主似乎并不诚实。”
“什么？”
时遥这直白的话让德德玛瞬间愣住，时遥眨眨眼，继续道，
“关于回礼中骆驼的数量，公主大人挑的数量似乎与之前商量的不一致。”
“这，您是不是看错了？”
德德玛赔笑一声，时遥皱眉有些生气道，
“我和海日娜公主同进同出，每次她去挑选骆驼，我都在旁跟随，您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
德德玛连忙摆手，“可能她一时粗心，数错了，这样，我明天叫人一起去，只是……”
“只是？”
时遥挑了挑眉，德德玛一脸为难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最近是骆驼繁殖的季节，我们不比悬崖部落财大气粗，多带走一头，我们这个繁殖也成问题……”
“族长夫人。”
德德玛说着各种理由，时遥突然叫住她。
“其实回礼的事可以商量。”
“真的？”德德玛一愣，随即一喜。
“是的，”时遥点头，“我是悬崖部落的侍礼，但也在昼部落受到了礼待，我可以做悬崖逻辑和昼部落的中间人，只要您把您的难点和要求告诉我，我就可以替您传达。”
“这这，这真是太感谢了。”
德德玛听出了时遥话语中的暗示，眼神中止不住的开心，但这时，时遥突然降了语气。
“只要，别太过分。”
“是，是……”
时遥暗含着警告的话语，让德德玛冷静下来，两人谈话告一段落，时遥看了眼德德玛身后的襁褓，转身离开。
“海日娜大人，您回来了。”
离开德德玛帐篷，时遥又去大营外侧看了会骆驼，再次回到海日娜帐篷时，海日娜已经回来了，她坐在梳妆镜前，面色有些苍白。
“您怎么了？”
时遥放轻声音，坐在海日娜旁边，海日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出一声抽噎。
“他，他不在，还给我留信，以后都不去了……”
巴兰？时遥眯了眯眼，像是之前一样，拍了拍海日娜的单薄后背。现在的她没了刚才的急切与躁动，头发凌乱，袍子也随手丢在一边，大漠飞舞的风沙，混着之前没干的酒水，将海日娜的脸颊蒙了一层暗色。
“侍礼大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沉默了许久，直到海日娜通过镜子望到身侧的六棱太阳图腾。
“我希望我的部落，我的父母，我的弟弟，都好好的。”
又是这句话。
“那你自己呢？”
时遥望着镜中的海日娜，语气轻柔亲切，但海日娜似乎像是被刺到一样，猛地推开时遥，脸色青白阴沉道，
“我是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部落，是我的父母弟弟。”
海日娜的话说的尖锐，望着时遥的眼睛，仿佛在问时遥“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公主大人，您需要休息了。”
时遥望着海日娜坚定又迷茫的眼神，没有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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