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和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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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
伊樊在村子中一路狂奔,长长的衣摆落在后面,被她用力扯回,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小志猥琐的眼神和话语,像是什么粘稠的东西,粘在她的身上,粘在她的心上,仿佛跑到哪里,那东西就跟到哪里。yywenxuan
不过确实有人在跟她,时遥从便利店开始,就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直到两人到达农场。
夜色将近,暮气沉沉,狂风吹动着茂密的草原,巨大的积云浮在天空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盖上了一层阴影。
要下雨了。
时遥远远看到通往农场的小路上站着的两个人,眨了眨眼。
“夫人。”
“谁!”
时遥突然出现在伊樊身后,阻断了伊樊的奔跑,她猛地转头,看到是时遥,吓得一抖,随即反应过来。
“你有什么事?”
伊樊声音冷酷,但抑制不住的慌乱在声音中蔓延,时遥望着她,“您看到苏先生了吗?”
“我……”
伊樊立刻踉跄地退了一步,她这才记起,刚才是时遥让她去的村东便利店二楼,也就是说,她知道这一切。
“没,我没看到!”
“可是……”
伊樊极力否认,声音都高了几度,对此时遥满脸疑惑地看着伊樊,仿佛在问,你到底在否认什么。
就在这时,一旁的两人走了过来,是阿斌,还有他的朋友,那个前宴会上,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子。
“哟,苏太太,终于见面了。”
阿斌大方的打了个招呼,伊樊看了眼他的穿着,皱起眉头,“你们是谁?”
阿斌笑了笑,与朋友对视一眼,对伊樊道,“之前您还给我和灵灵准备了结婚礼物,您忘了?”
“你……”伊樊思考了会才反应过来,“阿斌?”
“对对对,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听苏先生说,礼物是您亲自挑的,真是感谢。”
“没什么。”
阿斌嘴里说着感谢,但眼神晦涩不清。伊樊刚经历过惊吓,压根没心情聊天,况且对方又是她看不上的人,她整理了下头发就要走,阿斌突然叫住她。
“苏太太,苏先生只是喝多了。”
“什么?”
伊樊一愣,只听阿斌继续道,“酒后乱性没办法,您可不要怪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樊想要挣扎否认,阿斌耸了耸肩。
“下午的会面,是苏先生让我约的。”
“你……”伊樊这下哑口无言,她想起阿斌就是下午把苏尔金叫走的人,那这就意味着,他知道很多,甚至苏尔金出轨,还是他帮忙掩护。
伊樊晃了晃身体,有些站不稳,如果情绪能具象化,伊樊的理智怕是正在碎裂,这时,一旁的时遥望着她,突然轻轻加了一句。
“不是说酒后根本硬不起来吗?看来苏先生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这明显的反讽瞬间让伊樊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她神经质地抬起头,看到时遥的眼神。
有嘲讽,又有同情,仿佛在说,看吧,你们也不过如此,人与人之间没什么不同。
“我要,我要杀了你!”
伊樊猛地抬手,冲着时遥的脸颊打去,时遥像是被吓呆了一样,没有任何躲避,眼看伊樊的巴掌就要落下,突然被旁边人一把推倒在地,那吊儿郎当的男子垂眼看着伊樊。
“真正出问题的是谁你该明白,找别人撒气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是真跟我们不同,那就让我们看看。”
说罢他拉着阿斌离开,一旁的时遥抽抽搭搭哭着,将伊樊扶起身。
“夫人,先休息会吧,您要是气坏了身体,不是便宜了先生?”
“是……是……”
伊樊粗喘着气,踉跄起身进入农场,她望着屋内的一切,特别是那棵巨大的玻璃树,许久,突然冷笑一声,推开时遥的手,回到卧室。
时遥看了眼她的背影,眼神一动,注意到儿童房门半开,苏珊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那本时遥给她买的冒险书,像刚才趴在窗边一样,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苏珊。”
时遥走到儿童房外,敲了敲半掩的门。
“时遥,怎么了呀。”
苏珊抬起头,一脸天真懵懂的表情,时遥眯了眯眼。
“看完书,早点睡。”
“好。”
苏珊用力点头,时遥看着她还有着婴儿肥的脸颊,将门紧紧关闭。
“嘀嗒——嘀嗒——嘀嗒——”
特意从国外运来的欧式钟表将时间具化,分针跳动着将时间一点点推过,夜晚真正降临,黑暗笼罩这个小小的农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除了动物偶尔的叫声,万籁寂静。
伊樊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只打开玻璃树灯的开关照明,透明无瑕的玻璃树枝将客厅浅浅照亮,伊樊抬头看着巨大的树,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沉思。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塑料袋沙沙作响,伊樊静静坐在沙发上,撕扯时遥从莲姐便利店里买的垃圾袋,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又明显,又隐秘。
时遥在储藏室门边,看着这样的伊樊,以及被她撕了满地的黑色塑料碎屑,与她一同在寂静中等待。
“怎么不开灯?”
“咔嚓”一声,门开了,一脸餍足的苏尔金推开门,他随口说了句,就要去卧室洗澡。
伊樊静静地看着他,视线从他蓬松的头发,扣乱的衣摆,一直落到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颜色略深的裆部,突然开口。
“你过来下。”
“又怎么了?”
苏尔金动作一顿,表情疑惑,他刚跟莲姐滚完床单,身上都是汗水,想要尽快洗澡,出于不耐和心虚,苏尔金不想过去。伊樊看犹豫地样子,突然温柔的笑了下。
“孩她爸,你过来一下,我感觉,我好像有了。”
“有了?”苏尔金一愣。
“是啊。”
伊樊摸了摸肚子,对他眨眨眼。
“我应该是怀孕了。”
“真的?”
这下苏尔金扔下一切顾忌,狂喜地跑到伊樊身边。
“快让我摸摸,太棒了,这次肯定是个儿子……”
苏尔金激动的要去摸伊樊的肚子,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儿子,他挑选伊樊做妻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伊樊的基因,长的不错,个子也够,养尊处优,没什么疾病,如果真能有个儿子,那他的产业就有人继承了。苏尔金高高兴兴伸手,只是还没摸到伊樊,突然肚子一痛,下一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的肚子里流了出来。
“什,么……”
苏尔金怔愣低头,看到昏暗灯光下,慢慢被血色染红的白衬衫,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痛。
“你,你居然敢捅我?”
苏尔金不敢置信地望向伊樊,伊樊不在意地勾勾唇,此刻她表情虽然冷淡,但内里已经失去了理智。
莲姐的轻视,小志的猥亵,阿斌的嘲弄,时遥的讽刺,以及被人知道的恐惧……
所有的一切,都深深触动了伊樊的信仰——她是高贵的,是洁净的,是地位崇高的,是读过书的,是跟乡下人不同的,高阶级的,城里人。
“死!都该死!恶心的东西,肮脏的东西,低贱的东西……”
伊樊挥舞着从沙发侧拿出的尖刀,一边捅苏尔金一边叫骂,发泄着她的愤恨与痛苦。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救命,来人啊……”
“放过我,我错了……”
苏尔金一开始还在挣扎,但随着血液的流失,他很快没了力气,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中。
“起来啊,装什么死,快点起来啊!”
伊樊的怒火没有随着他的倒地消散,她想要看到苏尔金后悔,想要让他体会到痛苦,但随着一刀刀捅入,苏尔金确实没有了反应。
“死,死了,呵呵……”
伊樊坐在血泊中,恍惚地笑了笑,她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她只是沉醉在这个情绪中,直到门外突然出来声音。
“苏太太,苏太太?苏先生东西忘拿了,我给他送来。”
小志的声音,他在用力敲门,哐哐哐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躁动,伊樊还没反应过来,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雷声伴随着闪电,将门外的人影照亮。除了小志,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人,乌泱泱围在门口,看身形,都是男人。
伊樊看着窗外的影子,惊吓的扔掉了手中的刀,剔骨的尖刀在地上叮当作响,滚落到了塑料袋残骸上,那上面的血液一滴滴落入黑色,很快消失不见。
看了一整晚的戏,该到了收场的阶段了。
时遥眨眨眼,打开储藏室门,“人死了。”
“什么?”
惊慌失措的伊樊看到面色冷淡的时遥,不知作何反应,时遥没说什么,只是缓缓走到他面前。
“你杀了苏尔金,你要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
伊樊慌慌张张地去打苏尔金的脸,企图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但他一张苍白的脸,彻底没了声息,嘴唇甚至已经发青。
轰隆隆的雷鸣声,伴随着一群男性兴奋的叫声,以及不断敲门的敲门声,接连不断的捶打着伊樊脆弱的神经,她终于崩溃。
“不,我不能坐牢,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他们会嘲笑我,会看不起我,我不能让这个发生,我跟他们不同……
颠三倒四的话语,时遥并没有听,她只是垂眼望着伊樊。
“如果我能帮你隐瞒这一切,你愿意付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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