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奥丁数千年的谎言
第142章奥丁数千年的谎言
“我带回来的不是提尔?”
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从佩姬的心底油然而生。
这个未知的东西跟自己走了一路,如果它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她恐怕已经中招了。
可在刚刚将其拉到这个世界时,他又确实说自己是提尔。
难道他会读心,读出了自己寻找提尔的渴望?!
此时,提尔之锋已经开始落入下风,它只是一把拥有灵魂的武器,想要打败索尔还是太过勉强。
那个灵魂不断怒吼。
“奥丁,你是个骗子!你欺骗了所有的人!”
听到这句话,奥丁眉头皱得更紧。
“这个灵魂,应该确实是提尔的灵魂,可为什么他会这么恨我?”
他一招手,提尔之锋便不由自主向他飞来。
将提尔之锋紧握在手中,奥丁感受到了那个灵魂蕴含的复杂情绪。
那是一种发现自己被欺骗后,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愤怒与悔恨。
奥丁忍不住喃喃道:“提尔,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灵魂接下来的话,给出了解答。
“奥丁,我看到了一切!我是从英灵殿……”
忽然,这个灵魂与所有人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他的下半句话也无法听到。
是奥丁动的手。
在听到英灵殿三个字时,他似乎就知道了提尔为何会如此发疯,并且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选择将提尔的灵魂暂时屏蔽。
奥丁握住提尔之锋,刮破了自己的胳膊,鲜血滴落到剑锋之上。
这把剑带有诅咒,能如同奥丁的永恒之枪冈格尼尔一般必定击中敌人,但出鞘必须也饱饮鲜血,不然就会反噬主人。
此时,奥丁以神王之血,来填补提尔之锋此次出鞘的渴望。
在这之后,他收回提尔之锋,手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提尔确实是疯了。”
奥丁叹气道,“我想他应该没有办法再帮助伱们了,没关系,我会去世界树那里祈求智慧,帮你们再寻找到一个灵魂。”
此时他的口风,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所谓的去世界树祈求智慧,意思是奥丁愿意由他支付代价,找寻到能拯救史蒂夫的灵魂。
这是一个交易。
洛林他们要做的,是不再过问提尔的事。
似乎英灵殿中藏着的秘密,对奥丁而言必须隐瞒。
对北欧神话有所了解的洛林,隐隐有一些猜测,这可能是奥丁当年为了壮大阿萨神族时,留下的黑历史。
在原时间线中,海拉曾经说过,比起索尔,洛基更像是奥丁的亲生儿子。
这在洛林看来很正常。
奥丁的一大家子中,父亲博尔是杀戮之神,哥哥库尔是恐惧之神,女儿海拉是死亡之神,儿子洛基是谎言之神。
没一个称号是正常的。
就他和索尔表现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这显然不正常。
在奥丁屏蔽提尔的灵魂,说出这样一番奇怪的话时,洛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乖乖闭嘴,一句话也不说。
但索尔却不依不饶,疑惑问道:“父亲,你为什么要屏蔽这个灵魂?他刚才提到了英灵殿,难道他曾经去过英灵殿?”
奥丁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这只是谎言,这个灵魂企图以此来扰乱你们的心智。”
索尔摇头:“我觉得不像!父亲,你让他把话说完吧,我们……”
他依旧在喋喋不休,但洛基却忽然大声呵斥:“索尔,别说了!”
然后洛基向奥丁行礼:“父亲,索尔的脑子一直有点傻,请您不要在意。”
奥丁点点头,神色中露出了一丝疲惫:“这次来地球,我确实玩的很开心,但现在也该回去了。”
他转而看向洛林:“年轻人,陪我这个老头子走一段路怎么样?”
找我?
洛林想了想,大概猜到了奥丁的想法。
他跟着奥丁走出了酒馆,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人群熙熙攘攘,却仿佛与他们二人隔着数千万光年的距离,这是奥丁施展了神力,隔绝了这片天地。
“谢谢你们将提尔的灵魂带了回来。”
奥丁表示感谢,然后又叹气道,“只可惜结果并不那么让人满意。”
洛林在旁静静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之前说过,如果你们带回了提尔的灵魂,我会对你们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奥丁本来说的是将提尔复活,现在口风却变成带回提尔的灵魂。
他已经不想复活提尔了。
“对于佩姬小姐的感谢,我会让弗丽嘉去准备,现在是对你的感谢。”
奥丁张开手,一个光球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光球之中,沉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野猪崽。
奥丁说道:“在阿斯加德,最珍贵的宝物有六件,这就是其中之一,名为古林博斯帝。
“我听索尔说过,你现在在孵化一条龙,应该是对这种珍奇异兽感兴趣,那古林博斯帝肯定也会让你满意。”
金鬃猪古林博斯帝,由传奇矮人铁匠布洛克和辛德里创造。
这对矮人兄弟,同时也是永恒之枪以及雷神之锤的创造者。
古林博斯帝,能奔行于万界之间,所过之地,五谷丰收。
这是象征着丰饶的神兽。
洛林有些惊讶,以此作为找回一个灵魂的报酬,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显然,奥丁还有其他的委托。
“洛林,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巫师,还有着不符合你这个年龄的智慧,也许这来自于你的传承。
“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不觉得,索尔有点太天真了?”
洛林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奥丁微笑:“所有方面。”
果然……
洛林此时大概理解了奥丁的心境。
神王奥丁的形象是多面的,在孩子面前,他是个慈祥的老父亲,在子民面前,他是一个威严的君王。
但这都是功成身就之后,奥丁故意展现出来的样子。
甚至对于索尔这个继承人的培养,都刻意不让他去接触世界的阴暗面。
他的想法很好理解。
阿斯加德已经有了武帝,打下了偌大的江山。
现在该是文帝出来治国的时候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流放了最像自己的孩子——海拉。
可索尔如今,有半点文帝的样子吗?
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连洛基都比他合适!
这让奥丁对自己的教育方针产生了怀疑,他怀疑是自己将孩子养成了一个傻子。
作为索尔的朋友,洛林必须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了。
“索尔并不天真,相反,他有着属于自己的智慧。”
洛林说道,“大智若愚,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听到这个解释,奥丁忍不住笑了。
“大智若愚,我喜欢这个词。”
然后,他又叹气道,“你刚才应该也感受出了一点不同寻常,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该让索尔知道这一切吗?”
这简直是一个送命题。
就像古代皇帝让大臣简单评价几句太子。
稍有不慎,就是九族消消乐。
不过还好,洛林并不是奥丁的子民,没有这种顾虑。
“你就算瞒着他,他也总会知道,我觉得你可以多对他有点信心。”
洛林只是点了这么一句,奥丁自己自然会明白。
奥丁看到过未来,知道自己死后,海拉就会归来。
《雷神三》里,索尔是一边挨打,一边听海拉讲述奥丁的过往。
在那样的高压下,他都抗住了,更何况现在心智更加成熟的索尔。
索尔虽然看起傻,但傻的并不一般。
奥丁沉默良久,然后缓缓点头:“你说的对,也许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提尔之锋,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我将提尔的灵魂交给你吧,希望你能将他复活,还有,索尔之后的道路,就拜托你陪着他了。”
奥丁将提尔之锋以及装着古林博斯帝的光球,一齐交给了洛林。
“我曾经做过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情,这些之后肯定会被提尔揭露出来,希望到时索尔不要怪罪我。”
奥丁缓缓道,“但如果只有提尔的一面之词,那也不行,洛林,我将真相告诉你,如果索尔之后偏听偏信,希望你能给予矫正。”
这才是奥丁真正的请求。
让洛林陪着索尔真正的成长。
洛林收下提尔之锋和光球,郑重点了头。
“索尔是我的朋友,您不用担心。”
“好!”
奥丁微笑,然后开始讲述起过往。
“你应该听说过,在我们的传统中,英勇战死的战士会进入英灵殿,接受我的褒奖,从此美酒美食不断,人世间的欢愉享之不尽。”
洛林点头,这件事索尔几乎天天挂在嘴边,战死就是他唯一的心愿。
然而,奥丁此时却叹着气说出了真相。
“其实,所谓的英灵殿就是个谎言。”
洛林表情不变,他对此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所谓的英灵殿也好,死亡之国也好,都是谎言,是我当年为了应对诸神黄昏而做出的举措。
“我那时的思想还存在误区,认为只有战斗才能阻止诸神黄昏,而阿斯加德的战士是有极限的,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洛林喃喃说道:“英灵战士……”
“你很聪明,没错,就是英灵战士。”
奥丁点头道,“我创造了两个地方,一座由金子铺成的宫殿,名叫瓦尔哈拉,也叫英灵殿,还有一个地方,是位于冥界海姆中的死亡之国。
“英灵殿由芙蕾雅掌管,而死亡之国由海拉掌管。
“芙蕾雅就是索尔的母亲弗丽嘉,那是她的二重身,专门替我处理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事情。”
洛林点头,算是彻底明白了。
仙宫这一家,居然真的只有索尔这一个傻白甜。
恐怕连洛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索尔还傻呵呵坚持着虚伪的荣耀。
“在我成功创立英灵殿之后,我真正的行动就开始。
“为了获得足够多的灵魂,我在九界散布谣言,挑起争端,让不同种族,不同国家之间不断征伐。
“而英灵殿的存在,会让他们以战死为荣耀,在战斗中奋不顾身。
“事实上,不管他们有没有去英灵殿,最后他们的灵魂都会被我收集,成为英灵战士。
“我当时一直扮演着治理万民的神王,背地里却做着挑拨战争的事,这样双面的人生,我当时的心情你应该无法理解。”
洛林点头,他确实无法理解。
做人应该光明磊落,怎么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奥丁啊奥丁,你可真是漫威双面人!
“为了获得不死不灭的英灵战士,我让九界爆发无数的战争,事实上,这些战争本都不该发生。
“诸神黄昏是冲着阿斯加德来的,我却将这份代价平摊到了九界,让无数人为之牺牲。
“我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当初的确是做错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应对诸神黄昏,然而诸神黄昏不能阻止,我做的一切,也都没有意义。
“这是我最大的错,也是提尔得知真相后发难的原因,作为正义之神,他往往站在九界生灵这一边,所以他如今想杀我,我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里,奥丁看向洛林。
“之后索尔必定知道真相,但洛林,你要替我向他传达,我确实做过一些错事,但这都是为了阿斯加德,如今也已经反省,如果他想与我当面对峙,那也没有问题。
“索尔可以对我失望,但千万不能对阿斯加德失望!”
说到这里,奥丁的语气已经越来越弱。
刚才的那番话,连他自己都没有说服。
这些事他的确是做了,也做错了,那无数被转化成英灵战士,无法获得安息的灵魂,也仍然存在于英灵殿中。
可洛林没有深究这一点。
这一切从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如果奥丁有错,之后可以让索尔去纠正,去弥补。
索尔只有一个任务。
成为与奥丁不同的君王,或者说,成为奥丁想做,但没有成功的那种君王。
“奥丁先生,我答应你。”
洛林轻声说道,“我会在旁一直盯着索尔,不让他迷失方向。”
“谢谢你!”
奥丁如释重负,说出一切后,他轻松了许多。
“有空来阿斯加德坐坐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彩虹桥降临,奥丁离开了地球。
只剩洛林看着手中的提尔之锋。
接下来,该让史蒂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