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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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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场晚宴,楚昳原本是想留在酒店休息,但是奈何主办方的邀请,再加上简幸川的“煽风点火”,最后还是同意参加。

    楚昳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发呆。

    她哪里有衣服可以用来参加宴会呢。

    正发愁的时候,简幸川敲响了她的门。

    “有事吗?”她抱臂站在门口。

    “有空吗?”他问。

    一时间楚昳竟没能找出理由说自己很忙,在愣住的那几秒钟里就已经被对方知道了,她闲着。

    站在门口的男人继续说:“现在还有时间,出去逛逛吧。”

    楚昳睫毛颤动了两下,也不知道他说话时施了什么法术,出门逛逛的提议她就欣然接受了。

    其实楚昳也想出门,她来莫斯科也四年了,很少有机会去别的城市,她的工作离了大使馆就很难开展了,如果不出门,她今天下午在酒店也就只能睡觉了。

    楚昳原本以为简幸川是想在这座城市里走走而已,可他好像是有目的性地来到了一家成衣店,而这样的店连她都不曾听说,简幸川是怎么知道的?

    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坐在里面正在发呆的店员这才直起身子。

    是个漂亮的俄罗斯姑娘,头上梳着两个揪揪就让楚昳想到了小哪吒。

    “你们好。”因为看到是亚洲人的脸庞,她操着一口生涩的中文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

    楚昳环顾着店面,桌上是把木尺,桌角的小盒子里有几块滑石粉,一旁的紫砂壶里泡着热茶,衣架上挂着各种风格的旗袍,连装修风格都很中式,不像是眼前这姑娘能操办下来的,这么传统的手工旗袍店连莫斯科都不曾有。

    简幸川走上前去和她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楚昳。

    楚昳正沉浸在宾至如归的店面设计中,那位俄罗斯姑娘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她手里拿着皮尺开口:“我想……”后面的中文单词卡壳了,原本白皙的脸蛋都有些涨红了。

    “没关系,你可以说俄语,我能听懂。”

    这姑娘一听楚昳流利的俄语,脸上满是感激。

    楚昳脱了外套方便她量尺寸,从肩宽到腰围,一个不落。

    因为楚昳身材匀称,再加上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定制成衣,所以就在现有的旗袍中给她挑选。

    楚昳在试衣间系上盘扣,还好冬天没吃太多,肚子上的肉肉没多出来,不然这修身的旗袍还真不好说。

    她走出试衣间,那姑娘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领口,说:“oчehьkpacnвыn(非常漂亮)。”

    楚昳侧身看了一下,这件旗袍确实很合身,如果腿边的开衩不要这么高的话就好了。

    工作装穿久了,楚昳有些不适应,抿着唇多少有些纠结。

    简幸川坐在一边,看着楚昳被裙子掐出的细腰有些出神。

    裙子长度过膝,露出了她的一截小腿和脚踝,脚后跟的踝窝凹陷,很是性感。

    简幸川用手指蹭了一下嘴唇,看着楚昳又试穿了两件,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楚昳最终选定一件墨绿色的,只不过有些不收腰,看不出她的腰部曲线。

    她本人是无所谓的,但是那俄罗斯姑娘在细看了下之后觉得不满意,在专业素养的驱使下,她想要给楚昳改一改。

    她向着店里的屋子喊了句:“师父!”

    里面答应了一声,过了会儿,缓缓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深色长袖的丝绒旗袍,黄皮肤黑头发,气质有加。

    楚昳一下就明白为什么这家旗袍店会是这种风格了。

    “二位下午好。”

    那姑娘蹦蹦跳跳过去说楚昳身上的旗袍腰身不够显曲线,但是他们急着要,拜托师父现在改一改。

    她走到楚昳面前用皮尺看了看尺寸:“嗯,改两寸吧。”

    熟悉的中文发音,使得楚昳莫名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老板,我晚上就需要穿,来得及么。”

    “来得及,就是收收腰。”

    老板姓李,二十多年前嫁来俄罗斯,随着丈夫搬来了克拉斯达诺尔,当时苏联刚解体,经济形势很差,他们就想着先有份稳定的收入。

    这家旗袍店是后来经济形势好转了,家里有了闲钱,她能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开了这家店。

    老板坐在那里用缝纫机细细修改着腰身,俄罗斯姑娘在一边和楚昳聊天,只有简幸川无事可做,把视线停留在楚昳身上。

    这俄罗斯姑娘特别可爱,说自己本就是学服装设计的,实在是被中国的旗袍所吸引,所以才到这里来求学的,还学了一口磕磕巴巴的中文。

    原本以为他们俩是夫妻或者情侣来这里旅游的,后来才知道楚昳是外交官,来这里是为了工作。

    她向楚昳身后望了一眼,这位先生的目光可不像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啊。

    老板摘下眼镜,从缝纫机前站起身提起裙子,对楚昳招招手:“好了,来试试吧。”

    楚昳重新换上了这条墨绿色的旗袍,刚才有些松垮垮的腰部现在完全贴合,展现出优秀的臀腰比。

    “谢谢,这是我第一件旗袍,很喜欢。”

    老板微微侧头看了看现场唯一一名男性,脸上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称心程度不言而喻。

    她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不过就几个眼神,几次见面,就和丈夫走到了现在。

    “你能喜欢我也很高兴。”

    楚昳去拿自己的包准备结账,国外可没国内手机支付这么方便,她还在翻找钱包的时候,一只手越过了她,递了张卡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她不想因为一件旗袍欠简幸川什么人情。

    简幸川没听,依然执意。

    “简幸川!”

    该死的钱包哪儿去了,楚昳里外找。

    “我听见了。”他答应道,手里的卡刷向了pos机,简幸川这才扭头看她。

    他越是不慌不忙,越是显得楚昳手忙脚乱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不够大度。

    楚昳恨自己忘带钱包,只能看着他做这些,旁边那俄罗斯姑娘还觉得意外的甜,把票据和卡重新递回给简幸川,装着旗袍的纸袋也被他拎在手里。

    “受累陪我参加一次晚宴,出场的礼服我还是能办到的。”

    “不算陪你参加,对我来说是份两国友好的交流工作。”

    对此,楚昳总能找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

    她走在前头,简幸川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笑了笑。

    晚上的宴会在七点后开始,楚昳一个人走在前面负责与人交流和带路,他们两个人明明是从一部车上下来的,却显得特别生疏,简幸川甚至觉得如果他不跟上,下一个路口他就抓不住她了。

    楚昳也没想到晚宴会安排在这里,亚速的一艘游轮上。

    高跟鞋踩在金属跳板上有些滑,旁边的扶手又很冻,两次踉跄之后身边伸出一只胳膊,拉过楚昳的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别一个人走这么快。”

    楚昳有些尴尬,就连这些小动作都被他发现了。

    参加宴会的人不少,如果没人找的话她可以站在一边成为一个小透明。

    简幸川一进去,刚和人打了招呼就被叫去聊天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英语,就悄悄走到一边。

    手里拿着一只酒杯,晃到了餐饮区,盯着制作精致的糕点露出喜爱的微笑。

    那就尝一尝吧。

    每块甜点的量做得正好,既能尝到口味也不至于太有饱腹感。

    楚昳对一杯牛油果酸奶酪很是钟情,自从她乳糖不耐受脱敏之后就对曾经吃不了的东西更加偏爱,热衷程度不亚于海绵宝宝对蟹黄堡的喜爱。

    她舔了舔金属小勺子,还没决定好下一个吃什么,就听身后的人用俄语问她:“您好女士,我是游轮餐厅的甜点师,您觉得这些甜品如何?”

    楚昳转过身子,眼前的年轻人穿着甜点师的衣服,一双绿眸望着她,一脸认真地问。

    “噢,我觉得很好吃。”

    “那您有什么建议吗?”

    楚昳想了想:“我觉得蜂蜜饼有些太甜了,有蜂蜜的结合了,旁边的戚风蛋糕希望能减淡一些甜味。”

    简幸川和人说着话,侧头就能看见楚昳站在餐台边,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看来不止一个谷一朗,她对身边人的吸引力都这么大,他现在任重而道远。

    道阻且长……

    甜点师对于楚昳的小建议很是受用,听说她是中国人,另外又送了一份桂花甜糕给楚昳表示感谢。

    像她这样的异乡人又怎么会因为站在角落而不被人所发现呢。

    楚昳穿着件旗袍,一头黑发用一根簪子固定在后面,与在场所有女性都不同,一身的中国风让人很是在意。

    有人来找她说话,她都会大方地自我介绍,外交官美名在外,为了两国友谊,楚昳也接受了不少人的敬酒。

    她还是庆幸,来俄罗斯四年,学会了些喝酒,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喝两杯就晕头转向了。

    墨绿色的裙子配上杯子里红色的酒液,竟也完全不违和,倒是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润更加迷人了。

    简幸川有简幸川的事,她也有她的事,他们各自不交集,谁也帮不了谁。

    在楚昳不知道第几杯下肚的时候,脚下的步子有些晃,她就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在一个话题终止后,她好意地送走了和她说话的来宾,放下酒杯去找服务生要回了自己的外套。

    顺便问了句:“后面的门可以出去吗?”

    “可以的女士。”服务生好意提醒到,“现在外面气温很低。”

    “嗯,没关系。”

    她需要这么一个环境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只不过没想到外面真的很冷,楚昳裹着外套都被海上的寒风吹得有些发抖。

    楚昳不知道醉了酒不能吹风,海浪的上下浮动让头昏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只能靠着冰凉的外墙,怕自己站不稳摔倒,就连思维都变慢了。

    夜晚的月亮带着银辉,但却颇有些寒凉的意味。

    隐约间好像转角走来个人,没看清是谁,只知道那人直接走到了她身边挡住了吹来的冷风。

    “是不是不舒服?”

    楚昳垂着的脑袋微抬:“你怎么过来了。”

    简幸川是被人抓着转了一整圈,聊到刚刚才消停,场内没看到楚昳,猜想她应该会在外面。

    “看你不在,怕你掉海里了。”

    海浪拍打在船身上,楚昳摇摇晃晃稳住脚步,小声说了句:“胡说。”

    “我带你去休息。”

    这样的场合,简幸川没法抱她,楚昳两只脚冻得都快没知觉了,没踩稳向一边倒去,下意识伸手要扶墙,身上的外套都松开了,简幸川上前把人紧紧搂住。

    掌心的温度,透过腰际的布料传到了皮肤。

    两个人几乎胸口相贴的距离,简幸川还认真地问:“还好吗?”

    楚昳只感觉比刚才更晕了,缓过神来才把简幸川推开说了句:“我自己能走,不用你。”

    游轮晚上不靠岸,楼上布置好的客房供所有人用。

    简幸川扶着楚昳上楼,帮她刷了门卡,还把人送进了房间。

    楚昳回头,见简幸川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左手推搡着他,可喝了酒有些使不上劲,还一不小心把手指穿过了他衬衣的纽扣缝隙,碰到了他的皮肤,弄得有些欲擒故纵的样子。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出去。”这算是说得够清楚了吧。

    楚昳蹬掉了高跟鞋,总算让两只脚丫都踩在了平地上。

    她一心想往里面走,却走得跌跌撞撞,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把她搂住,重新搂回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房卡还没来得及插,只剩头顶的感应灯亮着,没几秒也慢慢熄灭了,一室黑暗中楚昳能感受到简幸川的呼吸离她很近。

    “你到底要干什么,简幸川。”她是喝酒了,又不是喝多了不省人事,不至于分不清现状。

    “楚昳,我想……吻你。”

    楚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喝上头的人是他吧。

    “如果你还有点良知,我劝你别这么做。”

    楚昳深知和他比力气是肯定没用的,只希望这个人能有点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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