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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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震荡】【膜】【泡泡】【胜负欲】【编号】【代号】【12月32日】【繁星上游】
……
天旋地转中,脑袋哐地撞到了墙上。mbaiwenzai
“嘶——”
剧痛迫使她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网格状视野显现出诡异的气息,“这里是……学校?”
手指摸着墙壁,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回过头看,一级一级楼梯堆砌而起,阴暗的天光从灰蒙蒙的窗户投射进来,浑浊死寂的空气里只有她的呼吸声。
脑壳嗡嗡作响,浑身乏力。
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个脑震荡?
脚步虚浮地迈向下一级楼梯,再下一级。走出楼梯口,踏上走廊,到处都空无一人。
这所……她的学校叫什么来着?
窗户陡震,玻璃发出尖锐的嘶鸣,齐齐碎裂。磅礴的气流长驱直入,教学楼走廊瞬间变得破破烂烂。她迎着强风站在原地,艰难按住张牙舞爪的头发。
一个黑点在眼前急速坠落,炸开巨响。
那人迅速从自己砸出的坑里跳了出来,和另一个从天而降的粉毛拳脚相交。两人一路疾风带闪电,打出了无数坑洞。横空出世一只荧光水母,举起众多触手,加入战局。
浅川夕立有些疑惑。正常的高中生活好像和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太一样?
这是脑震荡患者的常见症状吗?
踩在车棚上打架的两个男高中生吵吵嚷嚷,粉毛一拳轰在对方脸上,强横的气力直接连人带水母,一起抛进教学楼走廊。
漫天玻璃碎片中,她对上了空中黑发男生不可置信的眼神。男生额发被吹起,露出一个个烫伤的瘢痕疙瘩。他愣愣地看着她:“居然还有人在这里……”
粉毛很快从窗外跳进来:“我不知道顺平的动机……咦!你是谁?”他悲伤心情被打岔,强行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这里很危险,同学你尽快离开学校吧。”
她未应声,将视线投向窗外。
“对学校和学生来说,你们两个才比较危险。”她指向远处,“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过来,是因为那个透明的膜吗?”
“你能看见‘帐’?”
“不是我的妄想……竟然存在结界。”她犹豫了一下,“你们该不会是我的病友吧?”
粉毛打量着她:“‘帐’确实是一种结界术啦,不过一般只有咒术师才能放。你能看见的话是因为有咒力吧?这可不是中二病或者精神病,是真实存在的能力噢!”他一手叉腰,另一手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叫虎杖悠仁,目前在高专进行咒术师的学习。你呢?”
“我叫浅川夕立,大概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为什么语气这么不确定啊?你认识他吗?他叫吉野顺平。”
“从来没见过她!”“不认识。”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吉野顺平恼怒地朝虎杖大吼:“不要替我介绍名字,也不要自顾自地聊起来啊!”
吉野顺平身后的水母猛地膨胀,触手尖端进化出了高速旋转的螺旋钻孔,向前突袭。锋利的铁刃即将刺穿虎杖的胸膛时,浅川夕立一手抓住了水母和虎杖之间又细又长的黏质。
“水母也是真的诶!”冰凉湿滑的手感让她想起蛇的皮肤。
女生轻轻合拢手指,细长透明的黏质破裂,瞬间流出一大堆不知名液体,溢得满地都是。触手断裂处布满泡沫,无法再生。
虎杖悠仁惊讶地问:“这是你的术式?”
“术式?”浅川夕立来不及理会这个词,她从手上破碎的黏质里感受到了悲愤难忍的痛苦,强烈得几乎腐蚀她的皮肤,“吉野同学,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与你无关。”吉野顺平握紧拳头。
她的声音很温和,眼里也没有探究。她是那些作壁上观的局外人中的一员。不关心这一切,也和这一切无关。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掺合进来?”他冷笑,“如今惺惺作态,心里也在嘲笑我吧?”
“不……”
他回视虎杖,“你们都是这样!凭什么阻止我!”
虎杖悠仁同样捏紧拳头,声色俱厉:“也许你有这么做的原因,但你真的决定为此舍弃过去的一切了吗?”
浅川夕立脑中刺痛陡然加剧,眩晕如同涨潮的海水,拍打得四肢发麻。
吉野顺平退了几步,困兽般抱头,对着虚无中的敌人大喊:“人果然就是这样!人没有心……人心都是赝品,是代谢物!我已经不需要了!”
“顺平!”虎杖悠仁猛喝一声,“人心是赝品这种话,在那个人面前你能说出口吗!”
“够了!如果有人心这种东西,我和妈妈都被它狠狠诅咒了不是吗?”
吉野顺平仇恨地抬头,眼睛充血。
“所有的霸凌、践踏、折磨和死亡,在人心看来,究竟是什么?”
“只是玩笑么?”
“这种恶毒东西,难道不是消灭掉比较好吗!”
水母再次朝两人攻击,锋利的金属毫无阻碍地穿透虎杖悠仁的躯干,冒出泊泊鲜血。另一触手疾跃横伸,刺入浅川夕立的手掌。
她望着手掌上的血洞,刺伤她的那股情绪仍像幽灵般盘旋在掌心。
“抱歉。”虎杖悠仁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口,走到吉野顺平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说大话。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会帮你的。”浅川夕立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再次和虎杖悠仁重合在一起。吉野顺平望着流血的二人,喉骨动了动。
粉毛男生眼神明亮地环顾他们,露出一个笑容,却被女生接下来的话打断,“如果你觉得人心是这种东西,我可以帮你消灭它们。”
“喂等等,哪里不太对劲儿吧——”
“虽然我还不清楚自己拥有什么能力,但总感觉,能帮上忙呢。”她也开心起来,“说不定等我脑震荡治好了,这个有问题的世界也能被治好。不,好像说反了?”
“为什么一直提脑震荡?你现在头晕吗?”
“对啊。”一切都像处于失重状态,胡乱旋转。
他们的视线再次聚焦于吉野身上。
一片静默中,额发遮眼的少年机械地说出了母亲的死讯。虎杖悠仁强忍悲痛,决心邀请:“顺平,来高专吧。那里有强得离谱的老师,还有许多可靠的同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诅咒了你妈妈的凶手,一定会让他遭到报应的!”
楼梯拐角突兀响起一声轻笑。
“初次见面,宿傩的容器——”来人一头蓝发,肤色惨白,眼睑下垂,脖子和手臂布满缝合线。他声音轻佻无礼:“咦,还有一个多余的家伙。是你的同学吗,顺平?”
浅川夕立寒毛直竖。
“之前没见过……”吉野顺平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浅川夕立抓着手臂扭身直冲另一个方向,“为什么要跑?”
“他很危险。”
“浅川同学,你冷静一点,真人先生不是坏人。”吉野回头,却看见平日里总是微笑的咒灵掐住虎杖悠仁的脖子,粗壮如树干的手臂将人高高举起,钉死在墙壁上。吉野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那些大大小小的,像橡皮泥一样,被肆意捏造玩弄的人类。
一股可怕的寒意爬上吉野顺平的心脏。他和那些橡皮泥,在真人先生眼里,又有什么不同呢?
稍微动脑子想一下也知道,普通同学怎么可能拿得出带有诅咒的手指。如果他们是深藏不露的诅咒师,又怎么可能平时只用普通人的手段欺凌他?
他的价值,就是为了现在这种局面吧?
水母唰地挡在两人背后,吉野顺平反手抓住浅川夕立往旁边一拽,急转过身,两人勉强躲过穿过水母而来的五指巨手。水母碎成无数光点,肌肉虬结的巨手如拉长的橡皮条,再次朝他们甩来。
虎杖同学在和真人的另一只手缠斗,她和吉野如果不能发起反击,就只能被猎杀。
头痛欲裂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笨重的手掌砸在地上,二人从指缝间侥幸逃脱。
“真是狡猾的小老鼠。没用的,无为转变——”
浅川夕立侧头避开,大步往回跑,猛地抓住城墙般的左小臂。
宽阔无边的表皮化作一连串泡沫炸开,白肉中流出无数红白液体,又在下一刻分解成颗粒。横贯走廊的巨臂不断溶解,汇聚成浑浊的河流,飘着无数仍在连环爆炸的泡沫。
“好、好厉害……”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仁惊呆了。
真人当机立断斩下左臂,泡沫不再威胁到他本体。但他既无法立刻生出一条手臂,也无法连接远处的断掌。他盯着无法回收的手掌,断腕处泡沫滋滋作响:“奇怪,你明明无法攻击我的灵魂,为什么还能破坏我的身体?”
“你本人也很奇怪呢。”真人瞬间松开虎杖悠仁,急速逼近警惕的二人组,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躯壳里……没有灵魂?”
“空的……空的,怎么可能!”
他急切地伸出手碰她,她喘着气,堪堪避过致命一击。他看着落空的手掌,抬头一眨不眨地凝视她:“我看见了。那里一定有东西。”
冷汗从额头滑落至下巴。绝不能让他碰到——无论他说的是什么!
真人右臂如吹起的气球般膨胀,巨掌生出无数新手指,密不透风地将她围困在角落。虎杖悠仁从后方猛扑而下,双脚踩在真人头上将他压进钢筋水泥地面。真人迅速冒头后仰,虎杖旋身一脚踢上他的下巴,再一拳将他打出鼻血。
“多么有趣,我们三个,组成了一条食物链。”真人哼笑着,嘴角咧到太阳穴,“可惜你在食物链底端啊!”
他再次向浅川夕立发动攻击,瞳孔在极度兴奋与疯狂中缩小,攻击力暴涨。他完全放弃了防御,虎杖暴雨般落下的拳头也无法阻止这个恶鬼朝浅川不死不休地伸出手。
一把缠着布带的刀横空劈来,精准地照着三七分点斩下咒灵的手臂。真人缩回断臂,抖了抖,右手再次生出。
他舔了舔唇,隔空品尝着某种无上美味,在渴望的狂潮中仰天大笑:“多么新鲜的灵感!”
“娜娜明!”
七海建人朝虎杖点点头,两人一齐上阵,异瞳蓝发男人骤然吐出一大团涎水包裹的肉块,落地后瞬间分开成数十个泥巴一样的怪胎。
其中几只有人类的五官,大多数只有丑陋囫囵的凹凸,口器中发出桀桀笑声。
“和它们好好玩儿吧。”真人咆哮,“别来妨碍我!”
怪胎们缠住了虎杖和七海,吉野则听从七海的指示咬牙暂退一边。虎杖战斗中忍不住分心去看浅川,脸上又挨了几拳。他将注意力放回怪胎们身上,越是出手反击,心中越是下沉。
它们不是咒灵。粘液从那只绿皮恐龙一样的家伙嘴里漏出来,它盯着虎杖,仍存有最后一丝神志。
那是人类的死志。
“啊啊,这美妙的滋味!”
真人醺醺然地逼近浅川夕立,一路上像扑蝴蝶一样轰碎地面,眼神迷离,“是欲望和死亡交织的狂欢啊!”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他张大嘴,唇齿之间出现了一对对十指交叉的小手,“自闭圆顿裹。”
无数对灰褐色巨手破土而出,眨眼天昏地暗。巨手们拱卫真人身后,如蜘蛛张开八条腿,险恶的躯体遮天蔽日。
真人满意地俯视她:“你彻底落入我的股掌之中了。”
她环顾四周:“这是什么?”
“由我的咒力构筑而成的领域。怎么样,很不错吧?是一个不会有外人打扰的好地方呢。无论你逃到哪个角落,在这里,我的术式必定命中。”
她自言自语:“必定命中吗?”
“我还是第一次,在生物身上见到这种若隐若现的灵魂。”
真人兴致勃勃地伸出手。
浅川夕立尝试对四周及脚下的肉壁发动所谓‘术式’。肉壁不知几尺几丈,大量泡沫浮在表层。溶解的程度不值一提,身体所耗费的精力却是无底洞。
失去力气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刻,她眼睁睁看着真人靠近,冰冷手掌碰到了她的额头。
“无为转变。”
窒息带来的死亡扼杀了一切感知。
他的手似乎穿过了她的大脑。
“什么?”
熟悉的晕眩感卷土重来。所有细胞绞在一起尖叫,疼得令人想一刀切下脖子上的脑袋。
真人举着手腕,茫然地看着消失的右手手掌:“里面……什么都没有。”
轰隆巨响,虎杖一拳锤下,砸开了真人的领域。他和七海放开手脚,痛揍这只失魂落魄的咒灵。真人被二人碾压,难以还手,直到不断叠加的伤口唤回他的理智。
狂暴炙热的飓风从碎裂的地面喷出,树干与石头被甩到空中,又被撕碎成万千粉尘。
鼻青脸肿的咒灵在被袯除之际,趁乱溜进下水道,逃之夭夭。
“浅川同学!你还好吗?”
抬头看了眼急转直下的天气,虎杖赶紧抱起地上七窍流血的女生。七海决定带上吉野,一起回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