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裴府
祝余苏醒后知道了裴锦书被关禁闭的消息,于是决定同秦逸宣一同前往裴府。mchuangshige裴府的管家周叔认得祝余与秦逸宣,他们刚进门就被迎进来。
“你们是来找小少爷的吧。”
“对,”面对周叔和蔼的问候,祝余点点头,“请问其他人呢?”
“请随我来。”
周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人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厢房。
他指了指远处的建筑:“小少爷还在祠堂,暂时不便过来。”
“好的,周叔,麻烦你了。”
“这倒是不麻烦……祝姑娘,我有个问题,你们此次前来,是要带小少爷回去吗?”
“嗯,”祝余回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周叔叹口气,“你们若执意要等,可以与其他二位一样先住在府内。”
祝余眉头一皱,这才过去两天,裴锦书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周叔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周叔走后,祝余同秦逸宣分别后,她走近宁弈所在的房间,敲了敲门:“在吗?”
“我不吃水果了,不用送了。”
祝余:“……”
他倒是快活。
“宁弈。”
里边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哎哟!”里边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听上去好像是宁弈惊讶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祝余无奈扶额,不再等待,径直推门而入。
“老乡,你吓我一跳你知不知道。”宁弈从椅子上撑起。
祝余环视一周,宁弈旁边全是镶金的桌子、椅子,嵌着宝石的柜子、床,还有白玉做的碗……
啧啧啧,不禁让祝余感叹,不愧是小说里富可敌国的裴家,这财力,真不是盖的。
但是自从见过裴家商船之后,她已经有了抗体,对于这种赤裸裸的炫富行为都已经免疫了。
祝余找个位子坐下,问道:“你们在这儿住多久了?”
“也没多久,你一失踪我们就住进来了。”
“好家伙,你们也不知道找找我?”这些家伙,她都失踪了,还在这儿享受呢。
宁弈赶紧打断她:“诶诶诶!打住打住!我们没来可不是因为贪图享乐啊,是我们刚打算去找你的时候,魏明朗就给我们发了密信,说在黑界找到你了,后来他又传消息告诉我们,你被救了下来,我们这才没来的。对了说起这个……你有见到秦逸宣吗?”
“有啊,他去黑界做卧底去了。”
“卧底?!”
“嗯,不然你以为我怎么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祝余摊摊手。
宁弈瞪大双眼,“这也行?”
祝余伸手去够宁弈碗里的水果,“要不人家怎么是男主呢。”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嘴里的葡萄爆发出沁人心脾的香甜,祝余身心愉悦。
哎,要是在这儿有空调和手机就更好了。
清闲的午后,祝余和宁弈将五子棋,井字棋,飞行棋……各类能玩的都玩了个遍,时间才堪堪捱到晚上。
祝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
“裴锦书怎么了?”
“被关禁闭了。”宁弈答道。
“为啥?”
“不愿意回去继承家业呗,富二代嘛,都这个想法,哎,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宁弈砸吧砸吧嘴说道,“我都不敢想,我要是出身在这样的家庭,父母还指定要我回去继承家业,我该是一个多活泼开朗的男孩。”
居然是因为这个?
“胆小鬼,我就敢想。”
她做梦都想发大财好吗?
宁弈:“不知道裴锦书在倔什么,好像继承家业能把他吃了似的,现在好了,顶嘴被裴老爷罚进祠堂去了。”
祝余点点头,裴锦书真是不让人省心,她继续问道:“他现在在祠堂罚跪?”
“不是。”
“罚抄?”
“nonono,也不是。”
“那他进去干嘛?”
“进去给祖宗烧香。”
祝余:“……”这叫罚?
怪不得这位在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不急着救人,敢情裴锦书是单纯回来祭祀一趟。
“笃笃笃”屋门被敲响。
周叔面上有些许窘迫,好似有什么话要对他们二人说。
祝余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周叔,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祝小姐,”他尴尬地搓搓手,说道,“我想请您帮忙劝劝少爷,让他服个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周叔,请问是什么事?怎么惹得裴老爷勃然大怒?”
总得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吧。
周叔叹了口气,“这说来话长,要不我就长话短说吧。”
“不用!”
宁弈与祝余二人响亮的话语脱口而出。
咳咳……
夜既漫长,听点八卦又何妨?
反正裴锦书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何必长话短说,不如细细道来。
祝余见周叔表情不对,连忙找补道:“我们的意思是说……裴锦书这忙我们帮定了!所以总得好好弄清楚来龙去脉这才好办嘛不是。”
宁弈则看了看旁边空的果盘,早就知道留点水果下来现在吃了。
周叔很感激地点点头,并安排门外的侍女们端着几盘精致的点心进门。
“我知道少爷相信二位,既然二位不嫌弃,那我便唠叨唠叨那些陈年旧事。”
……
从周叔的口中得知,小说里没有细写的,裴锦书与家庭为何闹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裴府除了世代经商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天赋传承,那就是对于画符制符用符的天赋远超出常人。因此,裴府世代传承符修,并且会把家族里天赋最好的几个孩子送进云霄宗。就连家族族长之位的选择,除了经商头脑外,也要看其符修的能力。
裴锦书是家中幺子,在他之上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本来作为一个各方面都并不算出挑的老幺,是轮不到被裴老爷召回来继承家业的,但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他不得不接任——
他的二哥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符修的事情没有半分兴趣和天赋,至今云游四方未归。
大哥与三哥却是经商方面与符修方面的两个天才,而他的四姐更是天赋异禀,比起所有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意不在此,裴老爷劝过她很多回,最后还是被拒绝了,让四姐接任一事便就此作罢。
于是,接任的担子就换到了大哥与三哥的肩上。
他们二人从小便同出同进,形影不离,原是最要好的兄弟,但是谁能想到,见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一日日愈发聪慧,从各方面都盖过自己,大哥过强的好胜心使他越发嫉妒自己昔日最好的兄弟。
在一次争吵过后,大哥失手将三弟推入了莲花池当中。
人救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
大哥羞愧不已,也跟着投湖自尽。
而裴锦书作为家中老幺,恰好在此时偷跑出来,撞见大哥投湖一幕,尽管全力呼救,却也无可奈何。
自那之后,裴府便变了。
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晚上,裴老爷痛失两名爱子,鬓边白发生生不已,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
裴锦书自那之后便开始不吃不喝,丧气抑郁,同时更是对继承家业、符修一事有了心理阴影。
四姐亦是心痛不已,在某天离家出走后就再无音讯。
奈何树高千丈,枝长千里,依旧抵不住这世事无常,风雨变幻。
偌大个裴府一下子变得冷清许多。
裴老爷试过了一切方法,都没办法让裴锦书回归正常生活,强行灌食物下去,他就吐出来,平日里把自己关进小黑屋,一句话也不和家里人说。
他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请云霄宗的长老下山。
裴锦书寻死的念头实在太过强烈,长老只能暂时封存了他亲眼目睹哥哥们死在他眼前的记忆。
记忆封存后,那个活泼开朗的裴锦书又回来了,这让裴老爷欣喜不已。
他告诉裴锦书,他的哥哥姐姐外出历练,要许多年不回来,心思单纯的裴锦书对此深信不疑,这事也就过去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转,却被告知封存的记忆并不牢固,随时都有破开封印的迹象,不得已,裴老爷只能把裴锦书送上云霄山,送到云霄宗长老们身边,防止记忆恢复。
但裴锦书其实从小到大无忧无虑,没有过去云霄宗的念头,所以他不愿意去,加上两名哥哥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哪怕忘却,却仍给他留下极大的抵触心理。
他不愿意上山,更不愿意修符。
裴锦书和父亲闹了多次,父亲都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他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如此,于是他一气之下,上了云霄宗。
但修的不是符,是剑。
裴老爷大吃一惊,却也无可奈何。
……
“原来是这样……”
祝余与宁弈一同叹气。
裴老爷可怜,裴锦书亦可怜。
也不知该说是权力、地位惯会蛊惑人心,还是该说人心不足,贪婪恒久。利欲的囚笼裹挟着封建制度下的血脉相争,往往让人忘了来路与归途。
“您希望我们劝裴锦书什么呢?放弃修剑,改修符?还是直接彻底放弃修行,下山继承家业?”
未等周叔开口,祝余却抢先一步回答:“如果这是裴锦书自己的选择,我们会尊重且支持他,但如果不是,恕我们也无能为力。”
“但人生不止选择,还有不得不做的责任。”他劝道。
在封建社会,子承父业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选择,做出格的事情、做违背父母意愿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子女是活生生的人,是独立的个体。
他们应该拥有自己选择该如何过自己人生的权利。
祝余:“这话如果说了他就能听的话,想必您也不会来找我们了吧。”
这是不帮的意思了。
周叔无奈一笑,“这事是我欠考虑,打扰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宁弈才转头问道:“那就让裴锦书继续在祠堂守着?”
“当然不。”
“那我们怎么办?偷偷溜进去?”宁弈问道。
“笨!”祝余摇摇头,“周叔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我们得找个周叔不得不把我们请去的法子,比如让裴锦书中个奇毒什么的……”
宁弈张大嘴巴:“不是吧,你到底是要救他还是害他啊?!”
“假装,假装懂不懂!”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宁弈房里的窗虚掩着,从外大致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
几名奉命监视宁弈与祝余的侍女在墙根听到什么“请去”“中毒”这类字眼,居然还很他们家的小少爷有关?!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告诉周叔啊?”
今日值夜的侍女秋霞看着里边的二人眉头紧锁,这些披着羊皮的狼!
另一位侍女也被面前的情景吓到:“说、说吧?他们一共四个人,还都是修道者,真要打起来,我们也拦不住啊。”
秋霞用力点点头:“说的对,我们明日就去。”
离开前还不忘回望一眼窗内。
啧,多漂亮的公子小姐,怎么心眼就那么坏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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