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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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没有什么反应，火意也不反抗，只仔细注意周围动静。yousiwenxue
来的两个人，遮了他们视线后也不去管那几箱货物，推着人往前走。
这架势不像是来买货，像是绑架。
然而他们两个小人物根本没有被绑的意义。
小成呼吸渐渐粗重，大概心情不太平静，却也没跟对方询问搭话的意思。
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规矩。
火意怀疑小成是拉她来壮胆的，如此要命的派头一个人承受确实吓人。
火意想了很多，心中疑惑却不减。
交易个把武器而已，对方完全可以让他们放下东西后离开，无需照面，神不知鬼不觉，对彼此都好。
总不至于怕他们在中掺假。
但店铺就在村里，跑又跑不掉。
火意大概知道这笔生意是老板拉的线，小成只是得到通知过来送货，且不是第一次。
寻思的工夫，他们被带到一处地下，随后扯开了眼上布条。
周围环境依旧是黑暗的，火意睁开眼，隐约看到一些轮廓，听气息，不大的空间里除了小成他们两个，还有三个人。
对方一人蓦地道：“上次的信息不准确，你们怎么说？”
火意：啊？
小成：“你得问老板，我们不清楚。”
对方压着脾气道：“这事必须有个交代，我们的损失可不能白担！”
“？？”
火意：哈？？？
这是做什么。
他们不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机械店？
怎么还要兼职情报贩子的么？
这事让她知道真是好吗，还是说就把她当自己人了。
拉过来，被迫当一条船上的蚂蚱？
小成表现的还算镇定，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也挺得住：“我们只按老板吩咐。”
“放屁！”
对方的怒意犹如实质，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往前一站，直接将两人像小鸡崽儿似的围起来。
火意见小成抖了下，她也跟着抖。
可能抖得太有存在感，对方突然注意到她，警惕道：“怎么这次有生面孔？”
小成：“之前的死了。”
“……”对方不知道信没信。
火意却是心下一咯噔。
原来她这还是接别人的班。
对方没忘了主要目的，继续追着小成要说法，那阵势马上就要动手了。
小成不愧是老员工，这会儿还没露怯：“你们是要老板亲自来说？”
对面可疑地静默下来，凝结的气势都跟着散了不少，似乎十分忌惮老板。
小成占据了主动，也没依依不饶：“这事我来是对你们好，事情该怎么就怎么，老板自有安排，你们等着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对方哪怕不太情愿，也没再为难他们，只是表情不太好：“那我们就等着看。”
两人又被蒙着眼睛带出去。
“摘下来吧。”
听到小成的话，火意扯下布条，那些人跟几箱货物都已经不见，只有机械板车留在原地。
小成招呼她回去。
火意觉得什么都不表示也不太好，遂学着小心翼翼道：“刚才……那是……”
“别紧张。”小成道：“都是店里的生意，以后你也要接触，没什么不可说的。”
然后又道：“不过我知晓的也不多，一般都看老板安排。”
哦，火意懂了。
做个执行指令的工具人罢了。
那这活她会。
回去坐机械板车，速度快了不少，村里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像个空城。
到店已经深夜，火意躺下就睡，但体内的寒冰能量体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蠢蠢欲动，叫嚣着往外冲，搞得她身周寒气森森。
火意忙将其收敛，免得被小成发现异常。
但这东西在熟悉了她的身体后有点肆意妄为，一副要作天作地的架势。
火意低头，看到身上都附上了一层冰碴，还在唰唰地冒着凉气。
她有些纳闷，寻思今天有没有招惹什么东西。
跟小成见的那几人，身体素质不错，却也没有特异之处。
火意内府的灵悄无声息地探出，覆盖了整个储物间，继续向外蔓延。
周围静悄悄，连丝能量波动都没有。
那可就奇怪了。
难不成它还有点自己的想法。
火意不可能让团未知的能量在自己的地盘为所欲为，强行压制下来，等到肌肤表面看不出任何异状来，才细细观察躁动的寒冰能量体。
这玩意儿平时缩在胸腹处也就寸许大，张牙舞爪起来体积涨大一些，似要撕裂她的经脉血肉，疼痛感强烈，完全盖过了满布身上的伤口。
每次呼吸都像是带动三千把刀子落下。
火意额头青筋蹦起，手放在胸腹处，灵随心动，渐渐地将寒冰能量体包围其中，步步紧逼地靠近。
似乎察觉到危险，能量体不知不觉消停下来，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内，将自己抱得死紧。
但片刻，又试探着动起来，直到能量触手撞到灵，被蛰了似的猛地收回。
不过这一下也让它损失惨重，两相接触的能量被灵卷走，挣扎着被一点点吞噬。
寒冰能量体吃了教训，再不敢动，火意更多的在关注那吞掉能量体的灵。
起初她有所提防，并不给寒冰能量体照面的机会，到如今能断定这就是一团纯粹的外来能量，既如此，没有理由放过，正趁着这个机会尝试吸收。
而灵吸收了那一丝寒冰能量体后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火意能感受到微妙的不同。
她对那股能量的感受更深了！
这种深刻非常清晰。
如果说之前她只有碰触到寒冰能量体的时候才能去感应这种气息，比较被动，那如今则更主动，像是解开了一个能量密码，带着这个密码她可以捕捉到更多的相同能量。
火意试探着将灵扩散，原本空空如也的周围立马闪现出丝丝点点的寒冰能量，那是她之前没能完全收敛的气息。
之前她无法存粹的看到，此时能感应到再去捕捉，立马将遗漏的能量全部回收，不再泄露分毫。
这算是意外收获。
火意没接触过其他能量，倒是没办法直观地感受到那些。
想到能够直接交流的纸团，火意心思浮动。
既然寒冰能量体被吞噬后能有这样的增益，不知道其他体系的能量是否也能做到。
折腾了好半天，火意身体虚弱，到底是疲累的，躺下后运转灵，一点点的不断吸收……
次日火意被机械敲击声唤醒。
小成一如既往地忙碌，火意无从得知他怎么跟老板交流，也不冒然去探听，食用了营养剂后，坐在旁边跟着一起工作。
简单的机械运用十分枯燥，火意前世学业时接触过这门课程，但因为她天赋好，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提升战力上，没有往机械师的方向发展。
但饶是如此，应对这满屋子的成果也绰绰有余。
小成教给她的东西没有多高深，火意按部就班的完成就可以。
“你学得真快。”小成忍不住夸奖。
虽然他有将一部分工作分给火意，但也不过是让她多学习，却不想她做起来有模有样的，尽管速度慢了些，却很少出错。
“应该的应该的。”火意谦虚向学，有不懂的就问。
小成也都会用心给她解答。
混了几天，两人也算是熟悉了，小成问火意：“你这身伤是怎么搞来的，我那天看到你的时候真是吓一大跳。”
火意一脸惆怅，跟他说了被袭击的事。
小成表情微变，放低了声音：“我听说过，你居然是从那来的……”
火意：“你也知道？”
“这事闹得蛮大的。”小成回她：“附近少有人不知。”
“那你晓不晓得更多的？”火意立马问：“当时情况乱得很，我稀里糊涂地被老板带回来，至今还不清楚袭击我们的是谁。”
小成似乎有所顾忌，迟疑了下，才含糊道：“像你这样做活的跟这些事没牵扯，别进去掺合。”
火意一听有故事。
“我都这样了哪还能没牵扯，总要知道是谁害得我如此。”
小成瞧着她全身缠满绷带的可怜模样，有些动摇。
火意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成叹口气，还试图劝：“你也不要太执着，知道不见得是好事。”
但看她坚持，斟酌道：“不晓得你听没听过……第六街？”
第六街？
那火意是没听过。
小成似乎有些害怕，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被他们盯上的都逃不掉……”
他不敢多说，又劝火意不要想太多，能存活已是幸事，太较真是要吃苦头的。
火意听劝，也没有要做什么。
关于那两场袭击，火意更多的是观望，毕竟当时她经历的事有些莫名，如果对方不再来招惹她，那互不相干挺好。
而且针对她的人也不见得就是这什么第六街。
火意还在咔哒咔哒搞机械，听见外面略有嘈杂，抬头瞧了眼，看到匆匆而过的许多身影。
小成也听到了，去到门口拦人询问，回来时神情恍惚，眼里还有些没落到实处的惊异：“葛林太太没了。”
火意手上一顿。
葛林太太没得很突然，火意来到她家，第一次看到这处狭窄的空间。
对方是机械店的老熟人，几乎每天都会拾些破旧零件去卖，这也是她主要的生活来源。
虽然赚得不多，但葛林太太将自己收拾的很体面，衣服上多有补丁，却很整洁。
火意也没想过她生活的地方会如此破旧且凌乱，狭窄得只放得下一张床和稀少的家具，屋里站下三四个人都显得拥挤。
而葛林太太本人此时被抬到了床上，面容苍白但祥和，像是睡着了还在做着美梦，丝毫看不出痛苦的痕迹。
发现她出事的是位年轻姑娘，之前借了她半支营养剂，因为没在废料厂见到葛林太太便来家里看看，谁知就发现对方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若不是如此，怕是还无人知道。
据说葛林太太人缘不太好，没有这一茬难说会躺在这里多久。
但人没了，大家话里话外还是有些唏嘘的。
火意还注意到他们眼里暗藏的一丝恐惧。
将灵落到葛林太太身上，火意眸光微闪，从她身上察觉到了陌生能量残留。
因没见过，她不好判断是什么，但还是用灵尽量捕捉，并尝试吞噬，只是含量太少，效果不佳。
村民们还在商量之后的安排，提到葛林太太的丈夫时却很为难。
火意这才知道葛林太太的丈夫与上次来敲门的糙汉一样得了怪病，被关在收容所里，大家都不愿意去。
火意便自告奋勇去传这个口信。
“那太好了。”村长闻言松了口气：“就麻烦安琪了。”
还给她指了位置，果然在她上次观察到那处。
火意才说要去怪病收容所瞧瞧，这就来了机会，走在路上，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一切都来得太正好，正好到像是被事先安排好的。
但饶是如此，她也不打算错过这个机会。
火意独自前往，来到了那天察觉到异状的街角。
那是栋同样狭窄的小楼，带着陈年破败痕迹的阶梯踩上去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火意推开门，闻到了一股腐朽浑浊的气息，还有浓烈的酒味。
看守收容所的人斜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唤了几声也没有醒转的迹象，还不耐烦的翻过身。
火意见人起不来，瞧了瞧通往地下室的门没有锁，自己过去打开了门，顿时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让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嗅觉正常的人都难以在这种环境中生存，那就不是寻常能遇见的气味。
火意越发觉得所谓的怪病不对劲。
她没急着冒冒然的下去，先确定了附近没有危险，才用灵将自己包裹严实进了那个门。
“哒、哒……”
地下室异常的安静，只有她下楼时踩出的动静，昏暗的视野中，火意看到被分隔成一个个单独房间的布局，每间里面窝着团不动弹的身影，看不出情况如何。
火意走过去，见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患者编号。
“s-017。”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名字，也没有病症。
而这里至少关着二十几名患者。
火意辨不出哪位是葛林太太的丈夫，却认得找过她麻烦的糙汉。
对方编号s-023，蜷缩在房间角落里，身上的气息微弱，皮肤下却涌动着异样的活跃，时不时地跳动一下。
“葛林先生？”
火意没忘了来的目的，尝试着唤了两声，理所当然地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继续道：“葛林先生，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太太今天魂归天神，望她能安息。”
天神大概是他们这边人们逝世的说法，火意有听村民们念叨。
只是她说完，周围依旧无声，火意脚下一拐往回走：“你不要太伤心，天神会保佑她的。”
火意正走着，突然看到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开着。
“咚。”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视线落在那个房间内，里面空无一人。
编号s-001。
火意目光掠过，没做停留，前方却突然“哐当”一声，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且上了锁。
她三步并两步地迈过去，使劲晃荡陈旧的大门：“里面有人，我还没有出去，开门啊！”
语气慌张惊惧，眼里却平静无波。
这么喊了一会儿，外面跟没听见似的，无人来放她离开，火意顺势滑坐在地上，瑟瑟发着抖。
有意思。
虽然全程都是她主动，从听到葛林太太出事开始，到请缨来到怪病收容所，再擅自进入地下室，火意表现得既莽撞又大胆，展露出一堆小心思。
但若不是有这么个东西等着她，也不会此时被关在这里。
火意能感应到锁门的就是那位收容所的看守，在她进来后哪里还有那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甚至也听到了她的叫喊，却全都不理会。
这才是最奇怪的。
说明对方很可能知道她在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或者哪怕她不主动，也会有人促使她得到这个结果。
就为了让她来到这里，且被关。
村里除了小成和时有接触的葛林太太，火意没有什么相熟的人，遇到这种事也唯有小成会在发现她不见后寻找。
至于找不找得到，那不好说。
火意心下很平静。
此次过来是有些着急，她也完全可以在更熟悉环境后来探查，不过没那个必要。
她从来不是个被动的性格，既然打算要搞清楚那些疑点，那就将把柄主动送到别人手里，端看对方敢不敢接。
何况现在的收获也不小。
这些患者的模样明显不对。
火意在他们身上隐约感应到溃散的能量残余，而代表生命力的灵更是少得可怜，随时都可能消失。
这种情况如果描述，更像是曾经强大过的人一朝跌落，成为强弩之末。
但如此的话似乎更奇怪。
其他人不好说，但糙汉火意也接触过两次，第一次就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哪里也跟强大贴不上边，第二次气息混乱，更像是已经遭遇了重创。
那说明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出现了这样的转变。
火意没浪费时间，将能感应到的能量都一点点吞噬，同时注意着灵的变化。
有寒冰能量体的参照，火意知晓灵吞噬一定含量的相应能量后可以有效的同化，减少对她的排斥。
不过地下室内的各种能量残余实在微弱，没有出现明显的转变。
火意表演瑟瑟发抖累了，靠在门上不再动。
却突然听到“嘀嗒”水珠落地的声音。
火意扫了眼面前那一块湿痕，随后缓缓仰头，见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躲在门上房顶的那块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