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三合一章
听不出来系统先生语气中的无奈,殷鹤还摆了摆手。
“不用的,系统先生,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区区燕骁而已,小意思。
骂了那个目中无人的暴躁怪一顿,他这会儿尾巴都能翘上天了,只觉得放眼整个甲板上没有一个有一战之力。
谢弃云:……
怎么傻乎乎的?
他沉默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赤子之心也不完全可取,好在殷鹤说完之后及时补充。
“不过系统先生如果你下次也想看的话,我可以用水镜记录给你。”
哈哈哈,没错就这么做!
用水镜一记录,相当于有了燕骁的黑历史,下次他再瞪自己,他就把燕骁的黑历史当众放出来,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殷鹤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越想眼前越亮。
谢弃云听见之后还是没有打断他。罢了,让他高兴一会儿吧。
下次……他微微抬眼,他会多注意一些。
……
燕骁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师尊知道了,在换了身衣服之后忽然打了个喷嚏。
额头上昏昏沉沉的,还有些滚烫,他伸手一试,发现居然感染风寒了。自从蜕去凡身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得风寒,还得得益于殷鹤昨晚把他扔在雨里,燕骁磨了磨牙,黑着脸出来准备让厨房帮他煮碗姜汤喝。
昨夜一夜大雨,阵法也在闪电雷鸣中被冲击的有些不稳,秦镜之在甲板上检查了一下飞舟法阵,便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影远远出来,过来时发现是燕骁。
只是叫秦镜之有些诧异的是燕骁此时脸色滚烫,表情难看,看着竟像是得风寒了。
这风寒也会在修士之间传染吗?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心里疑问一闪而逝。
“燕师弟这是要去哪儿?”
燕骁撞见秦镜之有些不想说,但他去厨房一趟飞舟上的修士肯定会知道,而且早上文陆那个告状精又看到他了……这时候只能压下火气道:“没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不小心淋雨了,今天去厨房要一碗姜汤喝喝,祛祛风寒。”
暴雨入体喝姜汤确实有效果,只是秦镜之顿了一下,打量了他一眼还是如实道:“飞舟上的厨房没有药姜,只是一些止血的东西。”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殷鹤之前发烧,后面药物都是他给殷鹤,对方自己熬的,应该有些存留,这时候看向燕骁。
“燕师弟或许去殷师弟那里能找到药姜。”
燕骁:……
殷鹤?
又是他!
他脸色抽搐了一下,不太想去殷鹤那里。一想到那张脸他就记起了他昨晚脑子有病的样子,这时候一股火烧起来,霍然转头就准备离开。
秦镜之没想到说起殷鹤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有些惊讶。
分明之前还未曾这样……?他眯了眯眼,总觉得在昨晚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着燕骁要离开,秦镜之还是道:“燕师弟如果没时间的话可以让执法堂的弟子代你过去拿。”
这句话叫燕骁脚步一顿。
执法堂弟子?这倒可以。
殷鹤还在甲板上练剑,远远就看到一个执法堂弟子四处望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见到他后眼前一亮,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手里的剑微停了一下,本来以为这执法堂的弟子是路过呢,谁知道对方却干脆停在了他不远处,像是在等他练完一样。
一直到殷鹤再次停下,对方才犹豫着上前。他之前从未和殷鹤接触过,只是听过殷鹤的名声,此时被派来借东西也是有些担心。
但是因为上面吩咐又不得不来,在看到对面红衣青年收了剑时,立马走了过来。
“殷师兄好。”
“那个”因为要借东西,他先行了一礼才尴尬开口:“听大师兄说,你这里有剩下一些药姜,不知可否借给我一些?”
“或者拿东西换也行。”
殷鹤:……就这?
感情站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借药姜?他神情有些无语,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呢。见这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同门还算礼貌的份上,看了他一眼。
“有是有一些,不过被我放在船舱房间里了,你等一下跟我来拿。”
张超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多谢殷师兄。”
他在师门中就向来胆小怕事,此时见任务能完成,不由狠狠放松下来,叫殷鹤看着都以为自己有多可怕了呢。
他带着那位师弟绕过风帆,往前面走着,看对方四处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一直到房间门外殷鹤才停了下来,转过了头。
“到了,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他也没叫人进去,而是打开房间门,直接走过去从柜子里翻找之前剩下的包裹。
而张超则站在门外,心虚的猜测着燕师兄不知道正在哪里监督着他们。
也不知道燕师兄是怎么了?也不自己来借,非要让他们执法堂来,而且不仅如此,还要求在不远处监督,像是生怕发生了什么一样。
只是一份姜而已,不至于吧?
然而背后寒芒在刺,叫张超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想着让燕师兄这么重视,这可能是什么神姜呢,他也不能小看。
此时雨后朦胧的光线顺着风帆照进船舱的窗纸之上,隔着窗户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就像是张超说的,燕骁确实在附近监督着。
在让人帮他去借东西之后,自己坐在飞舟顶端隐去了身形。
此时见那个张超这么顺利就借到了药姜,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有些不满。这小弱鸡平时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其他人倒是好说话。
燕骁心里嗤了一下,想到这姜块是给自己的这才勉强舒服了些。
只是他顺着视角从窗户看下去,却看到殷鹤踮起脚来,不动用灵力伸手半天都够不到包袱。
红色
的长袍系在腰间(),并不十分紧(),但是却莫名勾勒出了其中的弧度。
——很细。
他伸出手下意识地丈量了一下,发觉殷鹤的腰肢自己一只手就能举起来。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瘦不拉几的,平时也没见少吃啊。
就这样还想当师兄……
燕骁挑了下眉,偷望着心底活动频繁。
殷鹤拿东西拿着拿着却总感觉莫名其妙像是有人在看他一样,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结果外面就只有张超一个人。
那个执法堂的弟子这时候正紧张的盯着他的货架,视线完全没有那么强烈。
殷鹤:见鬼了?
他狐疑地四处望了眼,没看到什么之后又继续转过头去。好在这次没有刚才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了。
应该是错觉吧?
心里念头一闪而逝,他就将姜块的盒子拿了下来,出门扔给了张超。
“给。”
“看看行不行?”
红色的药盒扔进手中,张超打开看了眼,在看到之后,却只看见了几块凡姜。
好像也没什么出奇的?
他刚有些奇怪,察觉到身后燕师兄似乎又在不耐烦,连忙笑着点头。
“可以可以,真是麻烦殷师兄了。”
欸?这么会说话?
执法堂真是难得出这么一个有眼色的师弟,殷鹤矜持的点了点头,被马屁拍的十分舒服。
燕骁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张超叫了他师兄。
不就是两个字么,居然这么得意?
不过张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殷鹤师兄?他不悦地目光落在张超身上,叫张超隔着很远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晴空当照的,穿的厚实的同门忽然脸色微变,叫殷鹤还以为他是生病了,临走前破天荒地勉强关心了一句。
“昨天下过雨,今天很容易感染风寒,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张超受宠若惊,尴尬的笑了笑后点头道:“多谢殷师兄。”
一直到人走了殷鹤才收回目光来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回味了一遍刚才那句“师兄”。
……
张超走到角落里刚拿出姜盒来,眼前一片黑影闪过,他抬起头来就被燕骁一把接过去。
在给了几颗灵石当报酬之后,燕骁脸色黑了一下,瞥向这个执法堂的弟子。
“你刚才叫师兄做什么?”
张超:……
殷师兄是真传弟子,按辈分他就得叫师兄啊。被燕骁问的懵了一下,他不由皱眉有些怀疑。
难道燕师兄和殷师兄之间的不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不仅借东西要让别人去,还不许其他人叫彼此尊称?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燕骁神色就更不好了。看着这个把殷鹤哄的很高兴的擅长拍马屁的弟子,冷哼了声。
“以后不许叫殷鹤师兄。”
那家伙不是希望自己叫他“师兄”吗?果真朝
()三暮四,被其他人一叫居然还真的答应了。他心中阴鸷,想到这儿又有些恼羞成怒。
“呃,是。”
张超识相的点了点头,想着果然再也不能掺和进剑尊真传之间的恐怖内斗了,以后这种跑腿的事就是再多给十个灵石他都不干了!
看着燕骁拿着东西离开,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燕骁警告完人后一脸嫌弃地将药姜拿到厨房,本来是想要让厨房的杂物弟子顺手煮了的,但是在看到对方打开盒子的时候却皱起眉,忽然一把拿了过来。
“算了,我自己来吧。”
“万一你不会煮怎么办?”
杂物弟子:……
他干这一行都有五十年了,煮个生姜汤还能不会?然而看着燕师兄暴躁的脸色,他还是没能说出来,只能让开位置让燕骁自己来。
殷鹤身上总有股好闻的香气,就连房间里也是,那装着药姜的盒子在他房间里摆放了一天,表面上竟也沾染了一点气息,靠近后叫人总能若隐若现的闻到。
燕骁喉头滚动了一下,脸上更烫了。
杂物弟子看到燕师兄一路从脸上红到脖子,还以为是厨房里太热了,走过去刚准备打开窗户。只是他乍一动作,立马被人叫停。
“你干什么?!”
杂物师弟:……“我开窗啊。”
煮汤火都烧开了不开窗怎么行?而且他不都是热成这样了吗?
谁料燕骁在瞥了眼后轻咳了声:“不用开。”
“就这样挺好的。”
他嗅了一下厨房里的香气,下一刻身体微僵,又有些嫌弃自己的动作。见鬼,他肯定是被昨晚入魔影响脑子了,不然怎么会觉得……殷鹤身上的香气还挺好闻的?
这家伙身上没有一点剑修的样子,一张嘴说不出一句好话来,也就这点上才稍微比其他人强了点。
燕骁皱了皱眉,欲盖弥彰的在心底解释,仿佛这样就能开解他刚才的行为。
……
张超本以为给燕师兄送完药姜就算完了,没想到没等他回到飞舟大堂,迎面就碰到了秦首席。
秦镜之看见他过来的方向就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毕竟向殷鹤借药这件事还是他给燕骁出的主意。
面前的执法堂弟子慌慌张张的,边走还边擦着额头上的热汗,等到看见大师兄后顿时有些惊讶首席今天怎么也在这儿?
平时一个两个的全部都在房间里修炼,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门就碰到了三个。
这样想着,张超还是抱了抱拳:“大师兄。”
秦镜之微微点头,不经意道:“刚才去给燕骁送东西了?”
他忽然询问,叫张超有些惊异,不过还是老实应了一声:“燕师兄让我去殷师兄那儿借个东西。”
秦镜之看了他一眼:“燕骁反应如何?”
张超有些奇怪大师兄问这个做什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大概在生气吧,我看接过药盒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他没说燕师兄不让他叫殷鹤师兄这件事。
秦镜之若有所思,想到今天早上燕骁一听见殷鹤名字就表情剧变的态度……微微顿了顿。
见这执法堂弟子此时正疑惑地等着他,抬眸神色温和:“没事,你回去吧。”
“我不过随口一问。”
他随意打发走了人,没引起疑心,一直到擦肩而过,秦镜之才收回视线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有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昨晚燕骁和殷鹤到底怎么回事?指节轻轻地叩在剑柄上,秦镜之眯了眯眼。
“不急。”
“总会查清楚的。”
第二天飞舟在青山镇停留,殷鹤刚走出船舱就听到了大师兄的声音。
“青山镇属于悬剑峰镇压的区域,刚刚在上空的时候飞舟收到了从青山镇上传来的求救信号,长老让我们停留一日查探清楚,谁愿意和我一起下飞舟?”
嗯?
青山镇出事了?
殷鹤疑惑了一下仔细回忆剧情,没想起来有这回事。他眉头微皱,在秦镜之询问,其他人还在商量时,突然站了出来。
“我去。”
这段时间修炼比起他之前那么多年都要深刻,殷鹤自从上一次在比试台上极限突破,抓住剑意打压了玄蔺之后就知道像他以前那样龟缩在山上闭关是闭不出什么成果的,关键时刻还是要历练,只有在一次次的经验中才能成长。
他现在太缺乏经验了,不过现在就是机会。
看到殷鹤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秦镜之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就连燕骁也震惊地看了过去,没料到殷鹤的选择。
这小弱鸡今天倒是长胆子了。
不过青山镇情况不明,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没有,这次进去恐怕危险无比。他皱眉想要阻拦,秦镜之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转过身询问。
一柱香时间后,六七个弟子都愿意下去,燕骁脸色阴晴不定,也站了出来。
他不过是担心让殷鹤这家伙一个人出去会泄露他那天晚上入魔的事情而已,必须得亲自看着他才能放心。
他心中这样想着,警告地看了眼殷鹤。
殷鹤:……
神经病啊,他又没有看他。
不过想到燕骁喜欢别人骂他这件事,他忍不住神色有些诡异。
这倒确实是个神经病。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相看两厌的迅速移开。殷鹤是讨厌,而燕骁……燕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殷鹤就心虚气短。
大家都忙着正事,两人的神色变化没有人发觉。
一直到秦镜之商量好路线之后才想起殷鹤:“殷师弟是要和我一起,还是和燕师弟一起?”
他们收到的是青山镇一处小型修真世家的求救信,为了确保不是陷阱,在进入镇中时打算将人分成两批,一批直接和秦镜之去那修真世家里询问,一批在镇中暗处查探。
而燕骁则负责暗中这一批人。
这句话一出来(),其他人都看向殷鹤。燕骁虽然没转头但是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剑(),竖起耳朵听着。
殷鹤:……
他能哪个都不选吗?
虽然秦镜之和燕骁他都讨厌,但……还秦镜之吧,在那伪君子看过来时殷鹤撇了撇嘴。
“我去修真世家那里。”
青山镇上的镇长也是出自这羊姓的小世家里,明面上查探还是直接去更方便。秦镜之点了点头,看向燕骁。
“那就劳烦燕师弟带好其余师弟了。”
燕骁见殷鹤没选他,冷哼了一声,但情况不明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我知道。”
两队人分开从飞舟上下去,一进入镇中就迅速分开。殷鹤和秦镜之还有两个师弟一起进入镇子里后不由四处看了眼。
从表面上看镇子里一切正常,凡人和修真者混居着,因为只是村落边的镇子,其中修真者也不多,整个镇子中只有一家带着修真标志的店铺。
殷鹤看到那个带着“羊”头的印记,就知道这是镇子上那个羊家的,在走过去询问了一下之后就问到了方位。
“你们找羊府啊。”
“从这里直接走过去,一直走到最里面就是。”
他积极起来还叫同门们有些不适应,这二世祖不是来添乱或者闲逛,而是真的来查探的?
在殷鹤刚开始站出来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在飞舟上呆的实在无聊所以才下来的,没想到对方好像是认真的?
“好。”
“我们过去看看吧。”秦镜之对殷鹤笑了笑,顺着刚才问路的方向过去。
只是一路上走过去,越往正中走越是荒凉。按理说作为一个镇上唯一的修真家族,附近本不应该这么荒芜,但是秦镜之他们走过去之后却一个人也没有碰到。整个大路上冷冷清清的,和前面的烟火气简直不像是一个地方。
秦镜之微皱了一下眉,走到羊府门口时示意旁边师弟过去敲门。
羊府修建的倒是符合一个修真世家的标准,在镇子上也算是气派。只是门前的灯笼上沾染着灰尘,在风一吹时摇摇晃晃的,看着有些冷清。
门叩叩响了几次,才听到脚步声,匆匆忙忙的声音隔着不远跑了过来,边跑还边疑惑喊道。
“谁啊?这大白天的还有谁过来敲门?”
“这不都好多天没人来了吗?”
那声音隔着门框被听到,叫秦镜之和旁边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殷鹤也想到:这是发出的求救信号一直没有人理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止是他奇怪,在那道声音过来时,秦镜之就看向了开门的管家,那管家先是放出一道灵镜来看了看,这才放心开门。
“是人啊,那就好。”
是人?
殷鹤有些疑问:“之前来敲门的不是人?”
老管家脸色微
()变了一下,没有先回答,而是问:“几位是?”
秦镜之这才拿出悬剑峰的令牌来表明身份:“老丈,我们是悬剑峰弟子,在路过青山镇时看到了镇上的求救信号,请问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是悬剑峰弟子,那管家整个人就松了口气,肉眼可见的变得高兴起来。
“原来是悬剑峰本宗的高徒。”
“还请恕罪,真是失礼了。”
他边打开门引着几人往里面走,边为难解释:“不是老朽谨慎,实在是这几日府上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不由得大家不小心。”
“在你们之前,羊府这条路那些凡人全部都无法进入,昨天也有人敲门,但是老朽过去打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神色有些恐惧,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什么人也没看到不至于如此,这管家虽然修为不高但好歹也是一个练气修士,胆子没那么小。果然,在秦镜之刚想着时老管家就道:“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就在老朽眼皮子底下——门口那灯笼忽然就变成了白灯笼!”
惊恐到极致的声音有些沙哑,配合着荒凉的羊府,叫殷鹤听着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差点被吓到。
这怎么那么像鬼故事啊!
好端端的灯笼突然变白了?而且一个修士还没有发现?
他倒吸了口气,想着该不会是有鬼祟作怪吧?
修真界的鬼物不是没有,只是殷鹤这还是第一次见。秦镜之听着前面老管家的描述第一反应也是鬼祟,但是目前并没有亲眼见到,于是也没有下定结论,而是看了眼府内。
“其他人呢?”
羊府内房屋不少,但是一路走过来见到的人却不多,除了隐约几个人影外就只有前面的老管家了。
李管事叹了口气:“那些普通人早在出事的时候就遣散了,剩下的都是羊家人,大家出不去,这会儿都只能在祠堂里避着。”
祠堂内有羊家老祖坐化前留下的遗骸,多少能庇护一些。
这些日子这座府中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他们这些姓羊的无法出去,外面人也没有进来的,大家只能坐着等死。好在都是修士,即使是不吃不喝也能撑些日子。
秦镜之他们跟着这位管家走到祠堂,便看到五六个长相相似的男女聚集在祠堂内,神情紧张,看到老管家领着外人进来了瞬间警惕起来。直到李管事解释清楚之后才放下心来,只是仍旧有些不敢靠近他们。
李管事察觉到有些异样,才听前面羊府的三少爷道:“刚才你去开门时府内又有异动了。”
“什么异动?”同行的弟子开口。
听见询问声,羊成指了指面前的坛子,庇护了他们这么多天的羊府老祖宗遗骸不见了!
这么些日子,能让他们稍微有些安慰的就是祠堂,可是刚才就连祠堂也出现问题了。这叫几个人此时宛如惊弓之鸟一样,看哪里都觉得危险。
殷鹤皱眉看了眼那坛子,一阵风吹过里面空荡荡的,只是他手
中的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就连上次碰到燕骁触发了危险的绿柏虫也安静的躺在储物袋里。
秦镜之瞥了面色惨白的几人一眼()_[((),平静道:“不用惊慌,今夜我们会守着羊家。”
“只是几位最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一遍,我们也好弄清楚这东西是冲什么来的?”
秦镜之本就修为高超,又是名门子弟,说话更有信服力。
一听见悬剑峰的高人愿意留下查看,几位羊府的亲属都慢慢冷静下来,在道了声谢之后,反应过来皱眉让人上茶。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小妹觉醒灵根时不知道怎么的出了意外,陷入了昏迷之中,从那时起后面府中的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了。”
他说的羊府五小姐现在还未醒来。
秦镜之眯了眯眼,不确定问题是不是出在这位五小姐身上,只先道:“带我去看看那位五小姐。”
这时候也顾忌不得什么,羊成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进了后院。
那位五小姐果然像是他所说的那样还在昏迷,秦镜之伸出手来查探了一下,眉头微皱,目光又转向羊成。
“这位五小姐是不是羊家血脉最浓郁的一位?”
羊成有些意外这位年轻的元婴修士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小妹从出生起就血脉返祖,更接近阴灵根的先祖。”
羊家先祖就是因为天生阴灵根才能迈入元婴,归入悬剑峰,后来在镇上建立家族,因此当五小姐被查出阴灵根之后整个羊家都重视无比。即使是到了现在五小姐陷入昏迷生死不知,也依旧让人用冰棺保持着对方安全。
秦镜之叹了口气,他刚才替这位羊五小姐把脉的时候一瞬间就发现对方体内的灵根在衰退。
原本成型的阴灵根这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渗透侵蚀,完整的灵根已经被毁了一半,就算是救回来也不能再修行了。
这倒也叫秦镜之终于确定——对方是为了阴灵根来的。
准确的来说,是阴气。而需要这种东西的向来都是阴鬼夜祟之类。对方应该是在羊五小姐觉醒之时察觉到了她身上的纯净阴气,所以才入侵羊府,一步一步的蚕食羊家的阴灵根血脉,如果羊五小姐被吸收完下一个就是羊府的其他人了。
只是那东西看起来十分谨慎,这么久隔绝了羊府结界之后却从未露面,只是暗中在动作,看起来灵智不低。
秦镜之瞬间判断出对方修为应该也在元婴期,就是不知道是元婴中期还是后期了。
殷鹤看到秦镜之表情就知道他看出什么来了,这人虽然讨厌但是能力还是有的,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在羊府其他人出去之后悄悄询问:“怎么回事啊?”
“你询问血脉是什么意思?”
靠近的体温热乎乎的,叫秦镜之微怔了一下,随即才回过神来。
“确实可能是阴鬼作祟,我们今晚守着一晚试试。”
()他刚才给燕骁那边发了信号,就是不知道这羊府之中消息还能不能出去。如果不能……那他大概就要再提高一些那阴鬼的修为了。
殷鹤一听见鬼物作祟,脸色就扭曲了一下。
还真是鬼物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身为一个在现代长大的普通人,殷鹤之前一次鬼都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周围环境阴森,自从知道作怪的是什么之后简直看哪里都有问题。
看见他下意识地握紧剑,秦镜之开口:“你若是怕的话就跟紧我。”
殷鹤:……怕什么怕?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怕。”
“只是鬼物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他强撑着解释,秦镜之挑了下眉没有戳穿。
只是殷鹤转身下一刻就在心底呼唤起了系统先生。
“系统先生,系统先生。”
“真的有鬼吗?”
刚刚察觉到了环境改变,分出视线还以为二徒弟真的不怕的谢弃云:……
“嗯。”
他顿了一下:“你将他们当做魔族一样的死物就行。”
阴祟鬼物大都是人死后怨气不散而成,与活人相异,确实已经算是另一种物种了。
殷鹤听见系统先生的话,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咳,系统先生,遇到危险你不用出手。”
“只是你能一直看着我吗?”
有人看着应该就没那么害怕了吧?
而且还是他最信任的系统先生。
谢弃云察觉到殷鹤瑟瑟发抖的目光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只是却有些奇怪二弟子为什么会怕“鬼”?
一切物种在修为面前都是一样。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来。
“等着吧。”
察觉到系统先生真的在,殷鹤终于放心下来,握着剑的身体也由一开始的紧绷恢复正常。
秦镜之看着他表现还有些奇怪,这么快就调整好了?他还以为殷鹤会向他寻求帮助……不知为何心底一丝遗憾闪过,他顿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
因为出问题是从五小姐身上开始,殷鹤他们由祠堂守在了五小姐的房门外。他坐在门口台阶上,看着院子里搭起来的火堆,和其他人一起等天黑。按照羊家人的说法每次天黑羊府中都会更加森寒,这时间往往也是鬼祟出没的时候。
在布置了阴灵阵之后秦镜之将血符洒在四周刻意收敛了气息。
殷鹤守住一边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等到天黑那阴祟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深夜里殷鹤面前的火堆闪动了两下,他倒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来,那血符却仍旧没有被触动。
一阵风吹过,像是寒气掠过门外最终却没有进来一样。
秦镜之快速走到房间里,却发现那羊五小姐的阴灵根又衰退了。刚才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甚至阴灵阵都没有触动(),却依旧让鬼祟吸食了阴气。
殷鹤皱眉忍不住猜测:难道是通过梦境?
他前世听鬼故事的时候那些鬼好像都是通过梦境来吓人的(),也不知道这里一不一样。
他不过随口一说,秦镜之却恍然抓住了灵感。
梦境……确实有可能。
他眉梢微松了一下,只是却发觉这时入梦更加难办。
那鬼祟如若只将梦境针对羊五小姐一个人,那他们就是守一天都抓不到破绽,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梦境转移到他们身上来。
只是鬼祟大概是根据形体和阴气本身来辨认人的……秦镜之看了眼其余羊家人。
这几人血脉稀薄,阴气根本不能像羊五小姐一样吸引鬼祟,而且都只是筑基期,引入梦中也没用。
秦镜之冥思苦想时,忽然将目光看向了殷鹤。他记得殷鹤生辰好像与阴时相关……如果用灵力稍微混淆说不定能瞒过那鬼祟。
殷鹤被看的心底发毛了一下,什么啊?
这么看着他做什么?
他微微皱眉,就听秦镜之突然询问他出生时日,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说了。
“丁丑年,亥时。”
纯阴时日,果然……
秦镜之抬眸:“刚才你提醒我了,鬼祟可能是从梦中而入,要想抓到鬼祟只能模仿羊五小姐入梦。”
“而只有和羊五小姐同为阴属的人能够做到这件事。”
也就是殷鹤本人。
殷鹤眼睛睁大才反应过来说的就是他自己,表情古怪了一瞬。模仿羊五小姐……这不是得穿女装打扮成羊五小姐的样子吗?
他迅速反应过来秦镜之刚才的为难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要他穿女装?!
对女装大佬有阴影的殷鹤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只是门外羊家人瑟瑟发抖,而房间内那个无辜的受害者脸色又惨白了一分。
只纠结了一瞬,他就咬牙别扭的冷哼了一声。
算了,情况不一样,他这可是为了救人。
要是能救下这一府的人……女装也没什么吧?他在心里叫着系统先生的名字,想要听听系统先生的建议。
殷鹤心里的倾向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谢弃云其实早就知道他心软,此时对于他的选择也不意外,只是轻笑了一声。
“不害怕鬼了?”
才反应过来入梦不仅要女装还要直面恶鬼的殷鹤:……
“不、不害怕。”
忽然意识到系统先生是在逗他,他眼睛睁大反应过来没想到系统先生居然这么可恶。
“不过。”
在别扭了两句之后,殷鹤还是轻咳了声:“换上女装,在梦里系统先生也能看着我吧?”
红衣青年声音低软,此时语气中微微有些歧义。
高坐云端的谢弃云怔了一下,垂眸望着他,脑海中一瞬间竟浮现出了他女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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