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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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落在伤口，李知漾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按下，她只能伸手推搡下他的肩膀。fanghuaxs
他一言不发安静地擦药，疼得李知漾眉头紧皱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的声音落在耳边，“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李知漾翻出账本，在最新那行填了个长数，她抓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顺着手指过的位置默念数字。
末了，李知漾翻到最后一页，摩挲了下本子自带的透明封面里夹着的银行卡，把本子放回床底内侧。
手机抖动，她点进跳动的头像。
是她唯一的朋友兼网友边月发来的信息：【干什么去了，这么晚都不回消息。】
第一次认识边月，是高一那年代表榆城嘉兴私高去省里参加物理竞赛，恰好边月是a市一中的代表。
边月性子冷，不爱说话，李知漾性子乖，也不爱说话。两人都不喜欢扎堆，吃饭也特地避开队伍。一连三天在酒店大厅吃饭，她俩都面对面坐着。
起初是碰巧，后来是特意找对方，李知漾早一步到，就给边月拿她头天吃的早点等她。
比赛结束那天，李知漾第一。第二名的边月拦住她要了联系方式，两人就成了网友。
李知漾趴在床上随手回了句：【没干什么。】
边月问：【工作去看了吗？】
李知漾：【去了，他妈妈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
李知漾缺钱，边月听说了之后，就给她介绍了好几个财大气粗的家长。这些家长想给孩子请家教，看中李知漾是省理科状元，价钱随李知漾开。
她很感谢边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边月明明在a市，却对榆城这么了解，随手给她介绍的家长非富即贵，家教地点都落在榆城最低调也最贵的小区。
边月回了句：【那就行。】
想了想，李知漾还是敲敲停停编辑了一句话：【追男人，你会吗？】
边月淡定回：【不好意思，我只有被追的经验。】
李知漾发了个小熊叹气的表情包。
边月见状给她出主意：【要不看点书？学习一下。】
见她没回，边月又丢了句话过来：【你要追人没道理追不上。】
李知漾想到他拒绝给联系方式的样子，眉心拧作一团：【还真的有可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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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榆城的天气很好，微风吹过少女的发梢，滑向身后。
李知漾顺着老城区高高低低的矮房晃晃悠悠，她抬头扫了眼小卖部的地址，北巷130号，那就在这附近了。
她逛进去买了只雪糕，结账的时候欲言又止话没出口。两分钟后，她坐在路边阴凉的石凳上发呆。
这边陆先和拎着汽水出了小卖部的门，悠哉游哉撕掉烟的包装，往嘴里塞了根烟。
他点燃后抽了两口，环视了一圈，望见坐在石墩上的少女，陆先和抽烟的动作一顿。
听见脚步声，李知漾下意识往身后斜侧方仰头。愣了两秒，她微笑着咬了口雪糕。这不是巧了，想什么来什么。刚想着说什么开场白好，目光就被他吸引。
他手指尖夹着烟，脸上略有薄汗，宽松t恤被汗湿，贴着他身侧，身材曲线毕露，下摆被他卷起至腰间。
李知漾一脸乖巧地捧着冰糕，目不转睛盯着他。
陆先和顺着她毫不避讳的目光落在自己腰身，噎了一口，他慢条斯理地把下摆放下。
余光不小心瞟见少女叹了口气，略微有点失望的脸。陆先和走近垂眸看向她，细碎头发落在眉侧，忽地他唇角勾起。
李知漾的心突然就不平静了，这一笑打破他满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清洌，月亮坠入人间，唾手可得。
却看见他直起腰，手一扬，捏着的烟盒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进离李知漾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李知漾摩挲着手里的雪糕棍，咬着雪糕的贝齿无意识用了力。
陆先和看着眼前坐着的一脸惊慌，佯装淡定的少女，挑了挑眉。他三下五除抽完这根烟，掐着烟蒂要走。她把手边袋子递了上去，“给你的。”
日光粼粼，她两节白玉似的胳膊很打眼，陆先和扫了眼少女手上挂着的粉色袋子。
“？”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她身上，李知漾温声细语道：“想追你，送来讨好你的。”
陆先和眼神漆黑，既不接受也没拒绝。
他没反应，李知漾有些迟疑，不是网上说的吗，追人第一步，就是送礼物。慢半拍，她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喜欢饼干？”
陆先和略过她提着礼物的手，转身往前走，“喜欢饼干，不喜欢你送的。”
李知漾的笑一僵，收回了手，她无声的咬舌尖，默不作声地跟上他。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两人气氛有些沉闷。陆先和察觉到身后人情绪不高，放慢步子，后面的人不说话，步子细碎就是不跟上，看起来很犟。
就在陆先和想着她可能要掉头走掉的时候。
李知漾憋着气，柔声柔气说了句，“不喜欢就不喜欢，下次不送了，我空手来。”
陆先和一听乐了，他舌尖抵着腮帮子笑意难掩。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北巷137号，昨晚走前，陆先和说要去打工，谈叙悄悄告诉她的地址就是这个。
李知漾抬头扫了眼，九州台球馆。
她环视一圈周围环境，整整齐齐的台桌，每桌桌边都配备好了杆，桌上三角架框着球。
零星几帮人在打球，台球碰撞落袋的声音和他们的说话声从角落传来，依稀能闻到些烟味，还有试图压下这股烟味而点燃的檀香，混合起来不算难闻。
“你是在这里打工吗？”
陆先和慢悠悠走在前面，李知漾亦步亦趋跟着，她东张西望没注意到陆先和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下撞上坚硬宽阔的背。
陆先和看了两眼一脸控诉的少女，低头扫见自己脚上塔拉着的拖鞋，忍不住糊弄她。
“对，混口饭吃。”
李知漾磕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那你住哪？”
陆先和一顿，吊儿郎当反问，“哦，想带我回家啊？”
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定道：“我可没说。”
陆先和推开门进了里间，李知漾又要跟上去，他抵着少女前额把人推了出去。少女一脸疑惑。他口吻有些无奈，“换衣服也跟啊，白日昭昭，不合适吧。”
李知漾忽然有些脸热，透过陆先和和门，她扫了眼屋内摆设，简单家具，简单装潢，是个小两居室。
她慌忙往外退，陆先和的低笑声还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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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七月高中毕业，陆先和嫌生活无聊，盘下了这个台球厅。最妙的是，按照道理台球馆的受众是上班族，出于考虑也该是落于商厦附近。
陆先和这个二混子倒好，他大刀阔斧盘下的这栋双层居民楼，离大学城有段距离，反倒是落在榆城一众高中云集的学区。
除去混日子不念书的职校学生扎堆来打球，这家店最热闹的居然是开业那天。陆少身为土生土长的榆城人，人脉少不了。
于是乎开业那天，他几个不成器的发小轰轰烈烈给他放了几响炮，拉了班里的同学来打球，最后还都被班主任给吆喝回去了，闹了出笑话。
他一进门，三个高中生模样的少男少女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穿着短衫长裤的短发女生一进门就对陆先和吆五喝六，“你快一点。”
陆先和眼皮微掀扫了眼她，“干什么？”
女生趾高气扬，嚣张地冲他：“老娘想要钱。”
陆先和眼皮都没抬一下，“小姑娘家家说话斯文点。”
尔后他示意一边男生管管。旁边坐得笔直的男生木讷开口，“管不住，你欠她的。”
陆先和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李淮和姜橙觉得好笑。
“谁让你以前总和叙哥合起伙来骗我和陈夕的钱！”姜橙横眉怒目，一脸不爽。
他们几个从小就是一个小区长大的发小，谈叙和陆先和自幼好的穿一条裤子，再加上隔壁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秦芫，三人年龄相仿一直都是一个学校的。
高考后，秦芫去美国念书没留在国内，他们三个稍微大些，算是发小圈里第一梯队的。第二梯队三个小的，姜橙李淮陈夕今年刚念初三。
姜橙还小的时候，被陆先和妈妈认着当了干女儿，从小就是陆先和身后的跟屁虫。陈夕是谈叙舅舅的女儿。她父母是军人一直在边关很少回来，自幼在姑姑家长大。李淮身体不好，自幼被爷爷养在榆城，一帮人从小就关系好。
初高中那会小伙子的钱总是不够花的，当哥哥的，一缺钱难免就要打妹妹荷包的主意。这不是以前欠下的债，跟屁虫来讨债来了。
台球馆开业那天，高调出场放响炮，拉狐朋狗友来捧场的就是姜橙。这群发小，谈叙温柔，秦芫清高，李淮寡言。
唯独姜橙，陈夕这俩姑娘凑在一起就闹腾，前者张扬霸道混不吝，后者表面乖巧心里蔫坏，一有鬼主意带着姜橙使坏。
陆先和拿出钱包，斜睨她，“你少往外跑，作业写完没？”
姜橙满脸写着不识相，根本懒得理他，“你先把钱给我。”
陆先和掏出几张递给姜橙，姜橙扬扬下巴，“不够，陈夕也要。”
陈夕从头到尾都一言未发，和张扬的姜橙不同，她向来安静。虽然常常语出惊人，不过大部分时候，她还是非常爱惜自己乖巧的形象。
他垂着眼眸，又漫不经心地数了几张，“这总够了吧，你们俩小姑娘拿那么多钱干什么。”
“去隔壁书屋买书。”姜橙瘪瘪嘴，“你可不知道隔壁书屋上了好多新小说，每一本都很想要。”
陆先和：“嗯嗯，那个小店光靠你俩养活了。”
姜橙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双手合十，面露诚恳，“要不哥哥你买下隔壁送我吧。”
“没钱。”陆先和一脸正色敲了敲桌子，“哥哥现在就是个破打工的。”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