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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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提醒董乔该用终端看看蒋家那边的蚕宝生长情况了。msanguwu
董乔点开看了眼，一切都好，只是该去补充桑叶了。
这是她唯一需要手工做的事。
这边再怎么急，和蒋家的比赛也要认真对待，董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车去了蒋家。
一进门，蒋立朋就看出董乔心情不好，这几次她可从来没有过这样脸色。
“有事发生？”蒋立朋问。
“我蚕厂的蚕吃了带农药的桑叶，全都中毒了。”董乔也不掩饰。
“哦？”蒋立朋露出惊讶的表情，“多少年了都没出现过种情况了，你补完桑叶，我想过去看看。”
董乔脑里一闪：蒋立朋会不会有办法？
“好。”她不动声色说。
都是养蚕人，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发生，那都是把蚕当作自己亲人看待的。
蒋立朋到董家蚕厂，看见这么多中毒的蚕，当场震住。
“你们的桑叶来源以及后续的喂养确实没问题吗？”他又问一遍。
“不可能有问题的。”杨建新在一旁回答，“这些人都是跟在董家很多年的，桑蚕等于他们的工资，绝对不可能在桑叶上出问题。”
“现在先不讨论这个，蒋叔，我想问您，有没有办法救治？”董乔说。
蒋立朋面色沉着：“董乔，我们去你值班室说。”
董乔看了一眼杨建新，知道蒋立朋不方便让更多人听，便使了个眼色，自己和蒋立朋去了值班室，还关上了门。
她打开饮水机，给他倒了杯水，又拉出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蒋立朋喝了一口，缓缓说：“董乔，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人工养蚕的原因。”
董乔一愣：啥意思？
蒋立朋：“我祖上有传下来一套解□□，专门针对桑蚕吃了带农药的桑叶的，但是，你这人工智能养蚕，一下子养这么多，就算我把配方给你，以你们厂目前的人手，你也只能救下不到三成的蚕。”
董乔懂了。
解毒需要人工，她人手不够。
“这些蚕挺不过三天。”蒋立朋说，“我替你心疼。”
董乔沉默了很久，到底是失策了，编写程序的时候应该把这些意外以及意外的应对策略都算进去，可是这样一来，需要加一些病毒细菌等检测装置以及后续要根据不同病种做出的解药投放装置，这些，都不能和现在的桑叶投喂混用，必须单独设置。
难怪系统让它更新设备。
“我想救它们，能救多少算多少。”董乔说。
“可以，”蒋立朋说，“签一份补充协议。”
董乔这下眼神迷茫了，蒋立朋接着说：“放心，我不会趁火打劫。这些天，每天我都在看你那个养蚕机。虽然还没到最后出结果的时刻，但以我的经验，我可能会输。”
董乔认真听着，对蒋立朋有了敬意，这么坦荡的对手，输了也丢脸。
蒋立朋又说：“我计算过各项成本，你的养蚕机效率太高了，极其省心，基本上孵化完了隔段时间去投放一点桑叶，后期都不用管，只需在终端监视就行。但是，你拿过来第一天，我就发现，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董乔更加佩服了，蒋立朋居然早就看出来这机器没有病蚕监测功能。
她点点头：“我会尽快优化程序，但是机器的更新，需要时间。”
蒋立朋又说：“配方我暂时不给你，但我会给你配制出等量的解药，你也需要验算一下配方的效果。如果你真能改进这个机器，让它近乎完美，我会把配方贡献出来。”
董乔自然答应签这个补充协议，她完全有信心。
蒋立朋说，只给她这一次机会，如果新机器功能还是不够完美，算她输。
基本等于，之前的比赛蒋立朋先认输，但用祖传的解毒配方换取了一次加时赛的资格。
董乔送蒋立朋到门口，突然问：“那幅丝画对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蒋立朋滞了一下：“确实很重要，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和你打赌的原因。”
“您输过一次了，要是再输呢？”董乔问。
她其实不想看见他输，但是更不想自己输。
蒋立朋却没有再回答，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今晚八点，你可以过来拿配制好的解药，成本价我会发到你手机上。”
“谢谢蒋叔。”董乔鞠了一躬。
农村都藏不住事，尤其是坏事。
才过一个上午，董家蚕厂三千万条蚕都中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乡。
侯晓峰和苏文第一个上门来问。
“什么？蒋立朋居然给你配解药？”侯晓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嘛，蒋叔给她配解药有什么稀奇的嘛。”苏文在旁边撒娇。
“你不知道，蒋立朋祖上可以农科院蚕业的研究员，可厉害了！可也因为太过厉害遭人嫉妒，被同行害了，所以他们家才从不和别的蚕农打交道。”侯晓峰说。
董乔点点头，她有过一些耳闻。
“那他配制的解药一定有效喽？”苏文说。
“那是肯定的！只是，你现在人手不够”侯晓峰正想着，要不群里通知一下谁家有人这两天都来帮忙？
“呀，蚕农群里大家都在关心董乔呢。”苏文正在刷手机，正好看到乡里的蚕农大群在讨论这个问题。
侯晓峰立刻编了一条信息：【现在已经找到解药，明天有空帮忙来解毒的群里接一下龙，越多越好，一天搞定的话，乡里大院组织开联欢会犒劳大家！】
消息一发出，立刻就有十几个人接了龙，董乔热泪盈眶。
侯晓峰：“现在估计很多人也没看手机，等晚上你再看，保守估计能有百来号人。”
苏文一脸羡慕：“哇，董乔姐你人缘好好哦。”
侯晓峰笑道：“那还不是她帮了乡里村里这么多人，自然有人愿意回报。”
董乔在群里回复了一条信息：【先谢谢各位了，经过这次事件，我也意识到智能养蚕系统还需要再优化，我会尽快写完，到时候给大家一个功能绝对完善的超级智能养蚕机器人！】
群里接二连三刷起了屏：
【董厂长辛苦了！】
【我们会帮董厂长尽快度过难关！】
【放心，只要有解药，一条蚕都不会让它死！】
【乔乔好厉害！】
【乔姐是我偶像！】
董乔按灭了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和蒋立朋约定的时候还差一会，便抬头对侯晓峰和苏文说：“尤其谢谢你们两个帮我！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开始想想怎么优化了，明天，蚕厂再见。”
手机里，还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没注意看。
果然到晚上，董乔从蒋家拿回解药的时候，群里接龙已经有一百三十二个了。甚至有一小部分人是未使用智能养蚕机的蚕农家的。
这样加上董家蚕厂本身的二十多号人，两天下来人工施救，全部救下的可能性近九成了！
董乔再一次被感动了，给杨建新打了电话，把蒋立朋要求的解毒工具让他连夜准备上，又将说明打成了一百来份纸质，大家都是蚕农，有过一些别的经验，这个说明，养过蚕的一眼就能看懂。接着，她斗志又起，连夜码起了代码。
次日天刚亮，董乔带着厚厚的黑眼圈去了蚕厂。杨建新早早就到了，按照要求准备好了各项工具，不一会陆陆续续来了人，董乔站在门口挨个给大家致谢发水，这回蚕厂热闹了，满满当当的人，苏文和侯晓峰自然也来了，连侯晓峰的弟弟侯晓华都来了。
董乔迎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余光一瞥，发现蚕厂外院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警惕心陡起，悄悄想去看一眼。可还没走近，对方一回头发现了她，兔子一样溜了。
是个年轻男人，生面孔。
甚至在村里都没见过。
董乔暗暗起了心思。
她不是没想过查蚕厂此次莫名其妙的中毒事件，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董乔返回蚕厂和大家一起按照蒋立朋教的方法开始解毒。
用一个个废弃的簸箕一样大小的旧蚕床，将大约一百来条病蚕放在稀释过的解药六秒，然后快速分离，沥干。如此反复。
董乔正认真挪动病蚕呢，听见苏文喊了一声：“小哥哥？”
她一抬头，赫然看见许东博挺直着身板，站在门口。
那一身漠然优雅气质，与正熙熙攘攘的蚕厂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董乔系着围裙戴着口罩迎上去。
许东博没说话，看了眼蚕厂里密密麻麻的人：“所以，没接电话不回短信，是因为在忙这个？”
董乔带着他往里走，语气淡淡的：“不然呢？以为我临阵逃脱？”
“要帮忙吗？”许东博开口问。
董乔看了眼他浑身上下一身阳光明媚的装备，笑了笑：“站在旁边别动，就是帮忙了。”
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甜甜笑着：“小哥哥，又见面了啦。”
许东博迷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董乔。
董乔明白，他不认识了。
“苏文。”董乔简单介绍了一句，许东博象征性点了下头，心思微动：难道我真的来过这里？侯晓峰过来抓苏文：“叫谁小哥哥呢？”
苏文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真小哥哥！”
董乔暗笑，真假小哥哥见面了。
侯晓峰眼睛一瞪：“想好了再说！我告诉你，别趁机偷懒！更别打扰你董乔姐！
许东博看着侯晓峰和苏文的背影发怔。
“先别看了，看了你也想不起来，我现在这忙，要不，你过段时间再过来？”董乔确实没时间应酬他。
“不，我有办法让你很快忙完。”许东博说，“我时间也很珍贵。”
可不，就一个月呢，眨眼就能过去，搞不定会没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