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并不知道在雄性人鱼的眼中, 自己已经从食物升级了一点，成了待定的可选宠物。
童依依担心人鱼因为他们的防备生气，因此多年在光明神手底下的社畜经历发挥作用：“因为人鱼族太过强大，对于强大的生物, 人族总是会带着敬畏的。”
这话也不假。
对方打量他们的眼神和在菜市场挑肉的神情一样, 实在让人难以产生平等对话的感觉。
好在雄性人鱼并不打算计较, 他收敛了带有侵略性的视线：“带你们去雾国自然可以，但你们人族偷走了深海的宝物，只有找回来带给我，才可载你去雾国。”
这和说好的不同，明明刚才这只人鱼也说了和侏儒王有过约定。
人鱼无法在陆地上保持强大的战斗力，尽管是有求于鱼，但既然是带着约定来的，童依依思索一番，认为还有谈判的余地。
只是心底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人鱼说的话。
怎么不管去哪个种族的领地都会有人族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就是这少部分窃贼让人族本就不大好的名声在其他种族眼中更差了。
“您之前也说，这是和侏儒王的约定，我想这约定并没有什么前提, 中庭大陆广阔, 让我们寻找失物显然很难成功, 可我们去往雾国的旅程有些急切。”童依依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表达清楚。
可对面的人鱼族并不买账，他只是略略挑眉，视线划过童依依的脸蛋：“我和侏儒王并没有立契，况且他将鳞片给了人族，我可以视作他放弃约定。”
其实侏儒王当时和他的约定里, 只说了有鳞片即可，无论鳞片在谁的手上。
但作为海中的霸者，人鱼族可不仅仅只是有武力值, 他们的脑子并不差。
本来感受到召唤的人鱼族只想将约定完成了事。
可一看到是人族，又有些不甘愿这么简单的答应。
事实上，人鱼族和人族万年前有过不小的摩擦，不过他并不在仇恨人族之列，可耳濡目染下，对人族总是有些不喜的。
尽管面前的雌性人族看起来不错，甚至让他产生养着当宠物的念头，但脑子清醒一下，还是不愿意轻易答应对方。
更何况，带他们去往另一个大陆，对于人鱼族不到一日的时间，可他还有一些需要了解的事，因此要想法子拖延些时日。
不清楚人鱼内心复杂的想法，童依依仍旧在试着认真谈判，既然对方的态度坚定，不妨询问到底是什么宝物：“那么，请问人鱼族的宝物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在哪里丢失的？方便的话，可以说是什么宝物嘛？”
雄性人鱼回答的流畅：“一颗深海黑珍珠，就在我们现在所在的海滩十公里内，半个月前丢失的。”
童依依：……
虽然深海黑珍珠确实值钱，但对于人鱼族也算得上宝物吗？
听描述怎么看都是被这附近的渔民打捞走了，硬要说的话，渔民们也不清楚这是有主的，算不上偷……
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不过，这样的海边小镇打捞上一颗黑珍珠不算一件小事，要查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都半个月了，恐怕黑珍珠已经出手。
能买得起深海黑珍珠的至少是个贵族，最近的住有贵族的城镇并不近，且因为黑珍珠对平民讲值钱，对贵族来说却常见，必然不会亲自采购，如果是被来往商人采买走再卖出去……
大大小小贵族查下来也并不容易。
童依依想了想：“那颗黑珍珠是否有什么特别，我这里也有几颗，而且……”而且无论大小还是圆润度都十分上乘，甚至还加持了光明神的守护术。
但童依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人鱼打断了：“当然，它自然是特别的，这颗黑珍珠上有人鱼族的魅惑术，拥有这颗黑珍珠的人能轻易得到他人的青睐，虽然黑珍珠常见，但能成功锁住人鱼族术法的却不常见。可你们人族擅自窃走了。”
不清楚人鱼族术法的运转，童依依只能相信对方的话。
但难免还是有些无言。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带到临近人族的海域？
能被渔民打捞走，说明这只人鱼的黑珍珠放在了浅海……
但终究这也是别人的东西，既然是人族拿走的，要追回来也无可厚非。
她自然不知道这黑珍珠是其他的海族玩闹时扔到了海岸边的礁石上，当时玩闹的海族是两只巨型章|鱼，一只触|手的吸|盘上海有一个大贝壳，贝壳里满满的这样的黑珍珠。
雄性人鱼只是路过瞧见了，锁住魅惑术自然也只是扯淡。
“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这颗黑珍珠我们一定会寻找，但时间紧迫，是否能先完成约定？”童依依已经想着签个寻找黑珍珠的契约让人鱼放心，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雾国。
雄性人鱼紧皱眉头：“贪婪的人族，我可不信任你们。”
“我们可以立契。”
雄性人鱼仍旧摇头。
对方没有谈判下去的意思，一点都不退让，童依依有些为难，想了想又开口：“我是中庭大陆的圣女，立契的话，绝不会反悔，我以光明□□义起誓。”
童依依本来不想将身份说出来，她也不确定在人鱼族眼中，人族圣女的名号是否有用，但光明神总归有一点点份量？
童依依不确定的想。
雄性人鱼这次没有动作。
气氛僵持着，童依依一咬牙：“如果您还是不愿意，那么只当我们没有来过，我们会另寻办法，毕竟，帮您寻找黑珍珠的时间，足够我们从其他大陆进入雾国了。”
“三天，”人鱼开口，“你们寻找三日，三日后，无论你们是否找到黑珍珠，我都可以带你们去雾国。”
这听起来是最好的结果。
童依依不敢犹豫：“好。”
“为了防止你们糊弄三日，每晚必须来见我。”
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离开小镇去寻找黑珍珠的下落，童依依蹙眉。
“留一个人族跟我汇报就行，”他说着，补充一句，“顺眼点的人族。”
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个骑士显然被排除在外了，而两个骑士必然是要跟随童依依身侧的，总不能让阿芙拉一个人离开城镇寻找丢失的黑珍珠。
这么一想，只能是阿芙拉留在镇上负责和人鱼联络。
童依依瞬间茅塞顿开，隐隐觉察到方才雄性人鱼为何刁难，她看向阿芙拉：“那么，阿芙拉是否愿意帮忙？”
一旁安静的看着一人一鱼谈判的阿芙拉当即摆出诚恳欣喜的面容：“当然，能帮上您，是我的荣幸。”
她说着，咬咬唇，嘴角抿唇羞涩的笑意。
雄性人鱼挑眉看了眼，眼底又染上几分嫌弃。
但考虑到对方尚未成年，也就忍了。
。
那只雄性人鱼见到童依依答应后没有多留就离开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想来也不稀奇，谁会去记食物的名字呢。
翌日童依依一行顺利追查到买走黑珍珠商人的名号，得知其一直在另一个小镇和海边小镇往来，当即动身离开，留下了阿芙拉在小镇的旅馆。
“大人，”科伦娜坐在马车内，见到神情有些闲适的圣女大人，“您似乎对寻找珍珠的事并不上心。”
她只是说出事实，也想要知晓大人接下来的想法。
毕竟大人的想法，决定了科伦娜和路易对待阿芙拉的态度。
“是，不过能找到自然也不错，”童依依说着，歪头看向科伦娜，“不过，科伦娜和路易不是一早就怀疑她了么？”
那时候两人甚至试探着提醒自己。
科伦娜一愣：“我们并无证据，也不确定。”
到现在，她也只是清楚那位贵族小姐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可对其身份并不清楚。
不，她其实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太过大胆。
思维并不完全局限于中庭大陆的童依依并不觉得这想法大胆，尽管有些惊讶，但从怀疑到猜测到确定，也只是当时和阿芙拉在花园走一遭的时间。
因此她可以直接说出口：“阿芙拉难得见到同族，应该很开心。”
她说着，又不禁带着疑惑：“只是，利文斯顿伯爵似乎对自己的女儿丝毫不了解，这就很奇怪了，人鱼族应该无法在陆地自由行走才对，难道阿芙拉的母亲……”
童依依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一旁的科伦娜和赶车的路易都有些惊讶。
“大人是说那位阿芙拉小姐……是人鱼族？”科伦娜问。
“显而易见了……”如果原本还不确定，那么那雄性人鱼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童依依笑着，刚想再说什么。
忽然被马车外的路易打断了。
路易几乎是立时的，高声的，无法维持一贯的优雅骑士风范：“他是人鱼族！人鱼族！大人，如果是这样，他尚未成年！”
如果不是手中还拽着缰绳，路易已经要冲进马车内跪在圣女大人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那无耻的伪装成贵族小姐的卑劣人鱼。
“啊，应该是……”童依依犹豫着应下，不明白路易为何反应这么大。
难道之前的猜测错了？
路易对阿芙拉并不只是怀疑，事实上也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那只雄性人鱼视线扫向阿芙拉的时候，童依依认真瞧过，尽管眼神里带着嫌弃，可确实是看小辈的神情。
毕竟人鱼族这样冷清凶残的种族，独居，猎食也是单打独斗，恐怕只有面对流落在外种族幼崽，才会产生沟通的想法。
原本路易和科伦娜也只是怀疑阿芙拉暗地里修行了黑暗魔法一类上不得台面的法术。
哪怕是个亡灵法师，路易也不至于如此愤怒。
可对方竟然是人鱼！
竟然不敢相信，但既然是圣女大人这样说，那就一定是的。
人鱼族！
路易在马车外，咬牙切齿，捏紧手中的缰绳，骨节都泛白，一字一顿的控诉：“大人，人鱼族在成年前，并未分化性别。”
童依依愣了一下，她确实忘了这个说法，不过……她也和阿芙拉相处许久，还相邀逛街过。
就挽手时手臂上感受过的柔软来看，阿芙拉是个女孩不会错的。
“路易，阿芙拉应该是混血。”
言下之意，尽管有人鱼族的血脉，但因为也有人族的血脉，性别已经定下了。
因为家中有人在法师塔工作，总能接触到一些秘闻的路易却很清楚。
人鱼族分化性别前，外形是可以随意变幻的。
至于混血……
这样霸道的种族，无论和哪个种族混血，其基因都绝对站在上风，更别说是和人族混血。
路易将其对童依依说了一遍，话末还不忘控诉阿芙拉：“大人，那卑劣的无耻的人鱼族，他竟然伪装身份在您身边这么久！”
他曾经还眼看着那只人鱼进入大人的房间彻夜相谈，两人甚至举止亲密……
不，只是再回忆片刻，路易都觉得自己要受不住，捏住缰绳的手气的发抖。
他绝不会再让那只人鱼靠近大人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阿芙拉的种族和性别个性问题，在之前已经有了很多伏笔。
沼泽的地方王子的询问，然后是阿芙拉养的玫瑰花。
毕竟人鱼族本性狡诈残忍还嗜血，所以阿芙拉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目前他害过的人也不是好人，都是一些恶人。（并没什么大用的洗白）
至于他之后会分化什么性别，依照阿芙拉隐忍狡诈的性格，大概率会选择分化雌性，因为这样可以更亲近依依，不容易被排斥，走唯一的闺蜜这样的友情线，阿芙拉也可以满足自己的独占欲。
（越说她也不像什么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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