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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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心从包里拿出一叠优惠券，压低声音。yywenxuan
“路上我遇到了一家冰淇淋店新开业，对方送了我一叠免费的甜筒券，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吧。”
许如心冲着许如心摇摇手里的甜筒券。
“我知道你是生理期是每个月的十五号，你现在肚子应该没问题吧，放心，这家冰淇淋店的甜筒不算很甜，据说，开心果味的最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温纪清看着许如心，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许如心在她的目光中缓慢放下手，表情像是收回的蜗牛触角，怯怯又小心。
温纪清才道：“不用，你自己留着。”
“噢，没事，等看完电影你说不定就想吃了。”许如心问她，“是齐叔送你来的吗？不是的话我们待会一起回……去可以吗？”
许如心咽下快脱口而出的‘家’字。
她和温纪清周末在家基本是互不打扰的状态，温纪清出门补习或者练习大提琴，她出门游荡，买需要的东西或者和一中的朋友相约聚会，两人只在吃饭的餐桌上才能碰个面。
温纪清不知道许如心每天哪里来那么多的话要说，和袁佳佳在一起时说个不停，在她旁边也是，好像怎么都不会累。
“先看电影吧。”
温纪清脸上戴着口罩，垂着纤长漆黑的睫毛，看不清表情。
许如心连连点头，收好冰淇淋券，把爆米花桶放在两人中间。
许如心：“想吃的话自己拿，我进门的时候装了满满一桶，我刚刚尝了一颗，很好吃的。”
爆米花甜腻的黄油香气在两人周边漫开，丝丝缕缕侵入，仿若要将两人发丝都染上香甜的气息。
电影进入放映倒计时，影厅内灯光逐渐暗淡，被邀请来的记者和媒体架起摄像机在角落记录，此刻只剩余下细碎的人声。
江绎的座位在十一排10座，他前面的座位空着，江绎手搭在前座靠背，戴着黑色棒球帽，露出半个分明冷白的下颚，一双眼在黑暗中无精打采。
007纳闷：【你昨晚熬夜了？整个人精神气都像是被吸光了。】
江绎倒是想精神点，但昨晚被007的提问弄得心神不宁，做了一整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小说剧情里的温纪清一会儿是小时候的温纪清，根本没休息好。
今早出门前又被小鬼江悦溪变着花样用成语攻击他不想送她去补习班的事情。
能有精神才怪。
江绎目光落在前前排温纪清和许如心两人身上，隔着两排座位的距离，只有荧屏影影绰绰投下光，看不太清楚。
暗色环境里，出现几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咔咔咔咔嚓，咔咔咔咔嚓。”
“吸溜吸溜，吸溜。”
江绎扭过头。
左边周必扬正在嚼爆米花，扔到半空中，张着嘴去接，右边金帆正在吃空心薯条，只用中间两颗大门牙咀嚼，跟兔子一样机械的往嘴里塞，蓬松卷毛搭在太阳穴两侧，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右边的右边，段成璋正在喝气泡水，边喝边饶有兴趣地研究屏幕上投放的公益广告。
三人没一个闲着。
江绎：“……”
林女士投资的这部电影《岁末记忆》，原创剧本，编剧是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编剧，标签为动作、悬疑、奇幻。林女士作为特别出演，扮演面善眼盲却是幕后指使的角色，电影全程反转不断，最后一刻才彻底揭开谜底，却又不直白地点明结局，留给观众遐想空间。
林女士当时看完剧本后直接飞去找编剧，来来回回聊了将近一周，最后买下版权开始筹划拍摄。
等到主要主角的人选定下后，反派角色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最后是编剧牟新枝提议让林女士试试。
那时林蔚已经快两年没拍戏，因为公司业务扩张，基本没有闲着的时间，她纠结了许久，反复询问周围人意见，还是江绎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你最近一直熬夜看剧本，难道不是因为想演这个角色？”
于是林女士时隔两年再次捡起剧本，这才有了这次的特别出演。
随着影院最后灯光的熄灭，电影正式开始播放。
电影开头视线晃动，镜头追随着在小巷中拼命躲藏的主角，主角神色慌乱，在各种障碍物中穿行。
一边是主角视角晃动的镜头，一边是巷子里的人间烟火——
泼出来的带着几片绿色叶子的洗菜水，落在菜板上斩断骨头的砍刀，以及最后被主角动静惊得飞起的灰尾雀，灰雀从密密麻麻黑色的电线前掠过，最终被一只小孩单眼瞄准，用弹弓射了下来。
时间线在这一刻拉回主角的十年前。
电影时长一共两小时二十三分，影厅内始终安静，全场观众看得很认真，直到最后电影落幕，灯光亮起，观众还沉浸在电影结局制造的留白悬念中迟迟没有回神。
主创团队和主演陆续走进影厅，有粉丝站起身，拿着灯光牌和横幅喊出应援口号，影厅霎时被欢呼声和尖叫声填满，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主创团队依次同观众打招呼，鞠躬感谢在场观众支持。
周必扬展开手中应援的红色横幅，举起来，凑到江绎耳旁，在欢呼声中提高音量道：“你问林阿姨要来票，记得替我们对林阿姨道谢。”
江绎抬眉：“知道。”
周必扬说完，加入欢呼行列，举着横幅，喊得比谁都响。
台上演员依次发表完自己对电影和角色的理解，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同台下观众进行互动，观众提问，台上演员回答，一旁的摄像师负责拍摄记录。
普通观众的提问都比较大胆，开门见山询问演员的私生活和最近网上的绯闻，主演拿着话筒尴尬地笑了两下，主持人十分专业地将话题拉回电影，不至于让场面冷掉。
好在有两个观众是影方安排的，问的都是和电影有关的问题，总算将众人注意力拉回影片上。
首映礼到了最后，主持人点出观众最期待的环节。
主持人：“大家举起手中的票根，可以看到这次首映礼票根右下角的数字编号，每位观众的编号都不一样，现在，我们的大屏幕将不停滚动这些编号，由我们电影《岁末记忆》的主角们按下暂停键，幸运观众将获得我们主创团队的签名电影剧照和礼包，所以仔细看清自己手中的票根，不要错过惊喜哦！”
007兴奋极了：【抽奖！快看看你的票根编号，我刚刚去看了，这次礼包好有诚意！】
一个藤编做旧的箱子，外表磨光无刺，可以用作收纳和装饰，内里除去主创团队的电影签名照，主演代言的品牌产品等，还有林女士额外附赠的一瓶价值超过一千的香水，奖品丰盛实用。
台上，林蔚作为早已淡出演艺圈的演员，这次在《岁末记忆》的特别出演自然备受粉丝瞩目，她一边笑着和台下的粉丝互动，一边应和主持人的问答。
扫视一遍观众席，林蔚一眼看到人群中并排坐着的四个小伙子，周必扬举着横幅叫的最热情，自家儿子耍酷似的戴了个黑色棒球帽。
主持人：“好，现在的抽奖机会给到我们的林老师，看看是哪位幸运观众能获得我们林老师这份幸运呢？”
林蔚拿着话筒走到屏幕前。
现场观众欢呼声愈发热烈，林蔚嘴角噙着笑，眼眸里是在娱乐场工作多年积累沉淀出的游刃有余：“感谢各位今日到场观影，希望这部影片没有让你们失望。”
“没有！”
周必扬在下面嘶吼。
林蔚嘴角笑意更浓，说完祝福语，按照主持人要求进行抽奖，按下暂停键的那瞬江绎几人还在研究票根的数字编号。
周必扬：“林阿姨的抽奖是最后一次，我们四人总能中一个吧。”
江绎：“不会中。”
金帆：“可能性不大。”
段成璋：“影厅内1200人的座位，为了合理疏散人群，上座率为85，大概1020人左右，除去前面主演抽中的四人，可能性约为一千零一十六分之一。”
段成璋话音刚落，左边三人同时扭头看他，耷着脸。
段成璋推了下脸上的眼镜，淡然道：“学习病，习惯就好。”
“……”
抽奖号码在大屏幕上显示出来，主持人拿着话筒道：“票根号码为9714562的观众，能不能举起你的手，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一位幸运儿！”
007拉长声调：【许、如、心——】
毫不意外。
随着007话落，前排穿着白色裙子的许如心站起来，举着手里的票根，声音元气轻灵：“在这里，我中奖了！”
摄像师将摄像头推向她，屏幕上出现许如心的身影，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眼眸亮若星辰，她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能听出声音里暗藏着的激动和颤抖。
摄像头偶尔会扫到坐在她旁边的温纪清，温纪清戴着口罩，坐得端正，脸上没什么表情。
007忽地道：【我觉得温纪清也挺想要这个抽奖礼盒的。】
见江绎不说话，007继续说：【温纪清在听到许如心中奖后，一分钟内眨眼的次数比平日里多了两次，而且全场只有她的视线没有看向旁边的许如心，也不落在前面的荧幕上。】
江绎：“……”
分析还挺全面。
首映礼结束，中奖的幸运观众在主持人的带领下去登记信息，自主选择快递送货上门或者直接领取的方式获得礼品。
许如心本想直接领取，但看了眼巨大且沉重的箱子，还是选择了登记地址邮寄的方式。
登记完，许如心目光搜寻着温纪清的位置。
方才来领取奖品前，许如心就问温纪清能不能等等她，不知道温纪清有没有听到。
影厅内观众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有序离场，嘈杂的人潮中，许如心定位到温纪清身影。
她站在楼梯转角处，穿着白色府绸无袖上衣，一侧系着随意的蝴蝶绑带，柔顺的黑色长发散在肩头，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她半侧着身子和旁边的人交谈，戴着口罩的缘故，只看得到一道挺翘的鼻梁弧度。
许如心视线一顿，仔细打量她旁边戴着棒球帽的高大男生，怎么都猜不出来是谁。
直到一旁阶梯又跑下来三位男生，许如心才敢确定站在温纪清旁边的男生是江绎。
她走过去，听到江绎同温纪清说：“好巧，你也在看这场电影。”
许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