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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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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蒙蒙亮,朝日初升。mchuangshige风雪漫卷,直扑廊檐之下。

    屋内烧着地龙,挡住了外面的风雪。

    外边仆从似乎在搬东西,一众人吵吵嚷嚷。

    沈卿云尚未睡醒,睡眼惺忪,说话也有些含糊,“外头这是怎么了?”

    知念时不时往火盆中加炭火,闻声回道:“回小姐,听说是永安王派人搬了聘礼来。王爷还派人传了信来,说是下朝会来登门拜访。”

    沈卿云还没完全清醒,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方才的话听进去几分。

    知念上前为她盖好丝绒被,才退出去。

    待沈卿云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墨黑色的长发披肩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见她醒了知念上前服侍她梳妆打扮。

    沈卿云懒洋洋的,任由她摆弄,“永安王来了吗?”

    知念一边为她盘头,一边说着今早的琐碎,“回小姐,王爷已经来了,正在主厅同老爷和老夫人议婚期。今早王爷搬了好几箱东西过来,说是聘礼。”

    “哦?”沈卿云提起了点兴趣,她在沈府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从未在金钱上有过缺少对此也不大在意,直至上一世她在后宫中没金钱打点举步维艰,那时她才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她勾唇笑了笑,“都送了些什么东西?”

    知念不喜热闹,许多事情都是向烛前来同她说小话听来的,她摇了摇头,“回小姐,奴婢不知,只瞧见搬来了好几大箱在主厅。”

    沈卿云点了点头,心情好了不少。

    向烛端着桂花糕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见自家小姐眉眼弯弯,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又想到今早王爷派人搬来的几大箱金银财宝,她喜热闹,今早还专门早起前去凑了这份热闹,听搬箱子的小厮话语间的意思是还没搬完。

    她忍不住偷笑,只觉得自家小姐同王爷当真是两情相悦。

    桂花糕被她轻轻放到桌子上,“小姐吃些垫垫吧。”

    沈卿云芊芊玉指拿了块桂花糕,“向烛,今早可去瞧热闹了?”

    瞧瞧,这一张嘴便是问王爷。

    向烛压下心中的雀跃,答道:“回小姐,向烛去了。那小厮整整搬了五大箱过来,听说每箱都是金银珠宝,据说还没搬完!今早阵仗可大了,不少百姓在门外瞧热闹。”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天知道今早她是怎么强装镇定的看着的。

    沈卿云听她的描述更加坐不住了。

    段行川是王爷,东西大多都是陛下御赐的。光是封设的那天陛下就不知道赐了多少好东西。

    知念头发此时也盘好了,今日盘的是垂挂鬓,看上去温柔大方。

    今日这么早场合也算不上庄重,沈卿云穿了件藕粉色的袄裙。

    她兴冲冲地就要前往主厅。

    知念为她披上披风,又塞了一个手炉,“小姐莫着急,外头风雪大。”

    沈卿云摸了摸鼻尖,在知念的搀扶下缓缓前往主厅。

    屋内烧着地龙,还烤着火炉,感受不到风雪。

    这一出来沈卿云便拢了拢披风,“这雪下多久了?”话语间已吐出一片白气。

    知念撑着伞答道:“昨夜下了一夜。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会丰收。”

    她父母都是田间种地的,上面有个姐姐,下头还有个弟弟,一大家子全指望那点地生活,是实在养不起她才将她送到沈府做丫鬟的。

    好在小姐对她不错,每月的俸禄也可以给家中贴补一二。

    想到明年会丰收她笑了笑,话语间全是期盼。

    “是吗?”闻言沈卿云喃喃自语。

    会不会丰收尚且不知晓。

    她只知这雪下的太大了,若是继续下下去,今年这个年怕是不大好过。

    倘若她没记错的话,前世这一年有不少的难民。

    陛下仁慈,开放了避难所。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官员借此揽财。

    段清淮自告奋勇要彻查此事,不到半月便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经此事陛下龙颜大悦,大加赏赐,并对他刮目相看。

    也是这一次查出的幕后推手是二皇子的部下,二皇子元气大伤。

    这么仔细一想这件事太过蹊跷了。

    先不说二皇子本就不缺钱,他最是欣赏寒门有志者,早年帮助过不少寒门之子。

    再说这二皇子好色,此番受益还不够他给后院几个美人的赏赐。

    况且此事一出但凡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的人都会想办法将事情办得好看,怎会自找死路?登上皇位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何必给他人做嫁衣?

    “小姐,外头风大走吧。”知念见小姐久久没有动作提醒道。

    沈卿云看着院子里的梅花,将疑惑暂且压下,点了点头前往主厅。

    一到主厅便见段行川坐在红木椅上接受几人的盘问,看样子到的时间并不长。

    父亲面色不大好,时不时说几句话,倒是祖母一脸和善,连本该在礼佛的母亲都到场了,兄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中央还摆放着几个大箱子。

    沈卿云脱下披风,上前一一行礼。

    见她来了,老夫人招呼她坐下。

    沈作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臣方才同王爷说到哪了?”

    段行川穿着牙白绸缎广袖云靴,除了唇色泛白,看不出病态,他谦逊地笑了笑,“方才同沈大人聊到了婚期。小辈久闻沈大人大名,几年前沈大人下江南治理水患,小辈敬佩已久。今日无君臣,唯有沈小姐的父亲和沈小姐的未婚夫。沈大人唤小辈云让便好。”

    思及那段时日沈作霖肉眼可见的面色好了不少,生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他本欲敲打一番,没想到这段行川的话语让他分外满意。

    他点了点头,眉眼柔和了不少,“好,云让,咱们继续聊聊婚期。”

    沈作霖将手中的聘礼单递给沈卿云。

    这聘礼单足足写了三页!

    让他都挑不出错来。

    大多官员都住在一条街上,今早的阵仗可是给足了沈家颜面。来的这一路更是让不少百姓都知晓了此事。

    他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沈听肆,沈听肆自幼便嘴笨,现如今连婚事都没个着落。

    沈卿云不知道父亲的想法,接过聘礼单细细地看着。

    各类金银珠宝后都跟着若干,还有十来个铺子。

    几张纸下来她险些不认识“若干”这两个字。

    她眉眼弯弯,将聘礼单收起,饮了口茶压下心中的雀跃。

    段行川眉目如玉温柔地看着她那副小财迷样。

    自出生起他便病气缠身,也是首个与皇位无缘的皇子。

    那时睿文帝身子康健,尚还没有立太子的想法,对他格外好。

    各类金银珠宝从来没有断过。

    可以说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万千金银都不敌沈卿云一个笑。

    段行川温声道:“沈大人意下如何?”

    沈作霖饮了口茶,语气也好了不少,“我儿听肆年后要随军前往边关,我的想法是年前大婚。”

    闻言段行川点了点头,“先前是云让考虑不周,那明日云让便让绣衣楼的人上门量尺寸做嫁衣。”

    他心知沈卿云心中还有自己的兄长,只恨不得早些将她娶进门。

    沈作霖更加满意了。

    大晋女子大婚基本都是穿自己做的嫁衣。

    当朝女子都要学习女红,民间衣服鲜少有上铺子买的,多是家中女子做的,大户人家是由奴仆做的。

    就算是外头的裁缝铺,也多是家庭作坊,鲜少有招收女裁缝做工的。

    那绣衣楼是最近两年才开的,里面招收女裁缝,受到不少官员百姓的不满。

    生意不大好,只有高门贵女会前去做衣,沈卿云有几件衣服就是在那做的。

    只是鲜少有人在那做嫁衣。

    沈老夫人也听说过绣衣楼,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沈听肆皮笑肉不笑地提起另一个话题,“我沈家祖上便没有纳妾室的习惯,不知王爷对此有何想法。”

    段行川没觉得这句话冒昧,认真答道:“云让目光短浅,只愿同卿卿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段行川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唤她,段行川声音语调温柔唤她名字时带着些许眷恋,沈卿云不由得有些脸热。

    沈老夫人觉得这个问题提得略有些不合时宜,但对段行川的回答颇为满意,主动道:“今日也聊的差不多了,卿卿送云让回去吧。”

    沈卿云点了点头,同段行川一齐起身。

    段行川礼数周全,拱手一一道别。

    沈老夫人看着二人的背影,感叹一句,“倒是郎才女貌。”

    沈作霖也点了点头默认了。

    屋外段行川撑着伞,沈卿云拿着手炉站在旁边,二人稳步走着一时无言。

    “卿卿。”段行川低低唤了一声,“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许多人都这样唤她,唯有段行川让她觉得脸热,此刻她只想把自己缩进披风里当鹌鹑,沈卿云胡乱点了点头,“都听王爷的。”

    段行川笑了笑,调侃道:“莫不是以后成婚了卿卿还要一口一个王爷的唤我?”

    沈卿云咬了咬下唇,小声唤道:“云让。”

    段行川调侃道:“卿卿在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

    沈卿云盯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段行川的小字。

    他自出生起便与皇位无缘,就连小字陛下都在提醒他要让。

    沈卿云屏住呼吸缓缓道:“云让。”她语调轻柔如丝却带着肯定。

    段行川怔愣片刻,连忙错开她的视线,耳尖泛红,“外头风大,沈小姐快回去吧。”

    沈卿云眉眼弯弯,调笑道:“云让不唤我卿卿了?”

    段行川仍旧不敢看他,低声唤了句,“卿卿……”

    沈卿云倒也没再推让,“雪天路滑,一切小心,”末了她语调轻缓,“云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资料1云让出自:孔子《论语》谦者,德之柄也。让者,礼之主也。“云让”本义指不争,尽着旁人;请;任凭;有谦虚识大体之意。用作人名寓指胸有成竹、淡泊名利、谦逊大方之义。2一生一世一双人出自《画堂春》清·纳兰性德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应是银河垂地界,不然梦渡情天否?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半醉半醒间,而问花花无语;费尽流年,等闲抛掷枝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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