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第 153 章 “ 是他
雾气完全渗入了石门里 , 门上的禁制似乎在这时候突然有种亮起的征兆 , 但只是片刻亮起 , 紧接着就被鬼气所覆盖 , 周围魔道修土的私语还在继续 , 话语中带着嬉笑与无畏 , 仿佛人命轻得随取随杀 。
宿聿身周的鬼气却在古灵舟的行动蔓延 , 随着那些话语激进 , 一寸寸地嵋入此地的阵法中 , 他完全地踏入了石门内 , 与那些私语声背道 , 站在石门之后时 , 所有的声音褪去 , 剩下的只有石门内层层禁制封锁的一隅之地 。
被困在石门血池中的人是天麓山老山主 , 千年前云游四海的天枢者者 ,
一十多年没见他的面孔已经苍者了很多 , 浑身的血气浓重 , 从外来人的眼里 ,
这是一个重伤且垂垂老矣的老者 , 连万恶渊中的修士都很难想象 , 此人就是在天府灵脉崩塌后 , 将天麓山建设成为东寰第一宗门的最强者 。
天枢老者的眼中浑浊 , 耳目似乎已经模糊 , 歪着头判断着来者 , 却未曾开口询问什么 。
只是血池中表面浮现的涟漪 , 能见他不自主地往宿聿的方向看 … 万恶渊里的修士们都屏息 , 齐则更是忍不住侧目 , 他也只是见过天麓山的老山主一面 , 那是一百多年前 , 他还未残疾的时候 , 曾跟着父母到天麓山拜访 , 远远地见过一面 , 当时的老山主健步如飞 , 脸上总带着和蔼的笑容 , 一如天麓山给外人的印象 , 随和 , 却不失公正 。
当然 , 这是天麓山还没沦为魔道锋刃之前 。
墨兽对魂灵很敏感 , 它巡视周围 :“ 这考头看起来快死了 , 但好像又死不了 。“
“ 有股气吊着命 , 这么多魔气弄他都没死 … 估计是幕后人弄不死他 ,
特意关在这的 , 至少也得几十年了 。“
几十年的时间 , 似乎与此地魔窟出现的时间吻合 。
天麓山变成外面那样的境况 , 初见老山主 , 万恶渊里修土都提高了警惕 。
“ 外人 …“ 考山主的声音沙哑 , 言辞中却分不清来人是谁 ,“ 外面的
天 , 乱了吗 7“
“ 乱了 , 但没完全乱 。 “ 宿聿没有靠近他 , 而是站在血池外看着 :“ 我是来找你的 。“
老山主浑浊的眼睛眯成一线 , 歪着头判断着宿聿的声音 , 苍老沾血的脸有种事隔经年的沧粟 。 宿聿却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 久远的记忆顺着洪流涌来 , 拉回一十多年前夏季的蝉鸣声里 , 他跟在裴观一的身后 , 远远地见过这位天枢老者 。
「 那是师尊的好友 , 天枢耆人 , 一位云游四海的散修 。
夏日的蝉鸣声漫长 , 两位者者缓慢地走到他与裴观一的面前 , 他跟在裴观一的身后 , 看向这位陌生的耆者 , 却得到那只手轻轻抚摸在额间的和蔼慈祥 , 之后是两位长者扬长而去 , 似乎去剑门内室饮茶小叙 。
那是确实只见过几面 , 印象中只是一个和蔼的考者 , 久不逢面 , 也未曾想过天麓山的老山主会是他 。
但如果是他 , 突然就能明白为何他会从隐世散修的生活中脱离而出 ,
选择建立了天麓山 。
“ 几十年前 , 您为何去西界收顾家少主顾子舟为徒 7“
魔道之人对裴观一相当仇视 , 从幕后人在阳龙墓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掉裴观一的时候开始 , 宿聿就知道天麓山的老山主是一个好人 , 若他身份不端或者早就身死 , 以幕后人的本事 , 不可能对裴观一的身份不清楚 。
兽魂隐蔽 , 可铸造妖剑的幕后人 , 怎么会认不出来 。
收徒一事 , 行者是天枢者者 , 也是者山主 , 与魔道没有一丝干系 …
也正是因为如此 , 这才是足以信任的原因 。
石门外 , 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传了过来 , 老山主隔了很久才说道 :“
… 你是顾家人 “
他确实很多情况都不太好了 ,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 连分辨宿聿都只能通过言语去判断 。
宿聿道 : “ 算是 。
老山主艰难地换了个姿势 , 在判别宿聿 , 却同时存在着疑惑 , 但宿聿所问的那个问题确实是戳中了老山主心中的某个点 :“ 你们能找到这 , 顾家跟玉衡也已经发现问题了是吗 7“
“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问题的 “ 宿聿问 。
老山主沉默稍许 , 久到很多人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答 , 他才开口道一一
“ 你能进来此处 , 想必也看到了天麓山内的魔阵残迹 。 “
“ 那些魔阵我见过 , 收敛天虚剑门残迹的时候 , 我发现了很多的残缺阵法 , 有魔阵 、 灵阵 、 鬼阵 …“ 老山主微微仰
起头 , 似乎开始回忆 :“ 当年 ,
我以为那些是天虚灵脉镇压邪峄鬼物的残阵 , 直至三百多年前 。 “
一切的始端开始于三百多年的极北魔渊 , 彼时魔渊爆发 , 被发现的坐化之地的主人是彼时天府剑门的大长者 , 天麓山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 , 老山主便已然赶往了当年的极北渊 , 那时候极北渊死伤惨重 , 北界周戚两家修土魂灵陨灭 , 天麓山废了极大的气力才镇压住了那座魔渊 , 也同时发现了那个天虚剑门的大长老遗骸 。
外界传言 , 天府剑门大长老中爆发魔阵 , 是因为坐化设下的禁制失控 , 大量修土入魔所致 。
天麓山与其他世家最开始调查的结果也这样 , 只是深入坐化之地内里的者山主 , 所看到的是大量诱使修土入魔的禁制 ,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
诱骗周戚两家大量修土入内 , 最后导致死伤无数的结果 。
“ 是在那次 , 我发现天麓山里的魔阵 , 与天虚剑门尚存干系 。 “ 老山主接着往下说 :“ 就是在那次之后 , 我开始调查魔渊的事宜 , 但我至魔渊之中伤重的伤势却始终没有缓解 … 我产生了心魔 , 我日服疗伤的药物里 , 被人动手了
宿聿道 :“ 你被盯上了 。“
老山主是一个明摆在魔道面前的目标 , 强 , 又是十年前尚存的修土 。
他一经发现魔渊与天庞剑门里尚存的魔道禁制相关 , 便已经被幕后人下了手 , 也是在那瞬间开始 , 老山主意识到天麓山里出现了问题 , 偏偏这些
人藏得隐匿 , 分毫破绽都没露出来 , 经手的药物也经过层层筛查 , 没有发现问题 。
在那个时候 , 他只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 说是闭关 , 暗地里派心腹去调查 , 发现了暗中蠢蠢欲动的目标 。
但一切没有任何破绵 , 直至一百多年前 , 他发现了宿家与顾家背地里的细微动向 , 那时候他已经被很多人盯上 , 于是他能做的 , 只有帮着他们打掩护 , 他的目标的太大 , 但其他世家尚且还有突破的机会 。
“ 玉衡会路顾家合作 , 也有你的原因 7“
“ 你特意去收顾子舟为徒 , 也是因为顾家 7“
宿聿微微皱眉 。
玉衡真人与顾家的合作在宿惊岚之后 , 一个擅长占卜算命的命师 , 最容易发现一些未被常人发现的端倪 , 也能解释为什么顾家在当时那种情况下 , 还要让天玑真人返回来找耆山主合作 , 以巫云月那种敏锐的性格 , 不可能没发现耆山主一些背地里的行动 , 所以这才是信任的由来 。
但巫云月联系不上老山主了 , 此地的魔寇建于五十多年前 … 也就是当时老山主很有可能已经被幕后人控制起来了 。
让天玑真人来找 , 巫云月持有的态度是试探 , 她在试探天麓山到底被渗透到怎样的程度 。
万恶渊里其他修士早有料想 , 却没愚到老山主竟然已经被困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 , 而且以他的实力竟然也会被魔道暗算如此 , 这个魔道背地里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
齐则却皱着眉 , 正欲提醒 。
宿聿忽然出声一一
“ 你说这么多 , 却存在问题 。“ 宿聿知道这人话中细节是对的 , 却有些地方说得不清楚 , 亦或者筒略 :“ 以你的能力 , 哪怕是重伤 , 幕后人将你困在这 , 外界却没有一点关于你的异闻传出 , 甚至世人乃至顾家 , 在事情发生之前也以为你在闭关 。“
“ 为什么 7
万恶渊里其他修士恍然大悟 ,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是啊 , 老山主当时都被魔道压制了 , 在那样的情况下隐瞒或者暗中调查还有必要吗 不如与那魔道拼个你死我活 , 至少还能将消息放出去 , 让顾家等其他世家注意到动静 。
可是没有 … 外界仅有西界提前防备 , 其他势力不清楚 , 乃至顾家开盟会才大白天下 。
考山主没有再说话 , 他很久没说这么长的话了 , 声音里的虚弱掩盖不了 , 与宿聿说这么长的话 , 已经费尽他大部分气力 。
“ 不说也没关系 。 我来这里 , 其实不只是想问你这些 。“
宿聿看着他 , 忽然出声道 :“ 天虚剑门当年 , 死了多少人 , 您知道吗 “
顾家宿家还是其他人 , 与天麓山的紧密程度现如今已经无济于事 , 容聿会来此问这个人 , 一是要确认他收顾子舟为徒的目的 , 二是要确认当年天虚剑门的事 。
魔寇里的魔阵与天府剑门分不开干系 , 当年裴观一怀疑的始作俑者就在天庞剑门内 。 而万宝殿崩塌 , 大能者死得死 , 天府剑门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有多少人死于崩塌 , 多少人幸存下来 , 他没见过 , 可有人见过 。
天枢老
人是他师尊的好友 , 也是在万宝殿崩塌后 , 重敛天虚剑门 , 建立天麓山的人 … 也知道天府剑门内存在的魔阵残迹 。
他比现今修道界任何一个修土都清楚 , 当年天庞剑门到底发生了多少的惨祸 , 多少人活 , 多少人死 。
“ 当年天庞剑门门下剑宗 , 死了多少人 , 葬在何处 , 您知道吗 7 “
老山主的身形一震 , 似乎没想到有人会问出这个问题 。
他诧异地拿起头 , 浑浊雾蒙蒙的眼睦里 , 像是竭力要分辨什么 , 身上气力的涌动导致血液开始外流 。
老山主的胸腔里发出气音 , 他沙哑虚弱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喉间 , 早就难以视物的眼睦里光影混成一片 , 他却突然间想要竭力地去看清眼前年轻人
的脸 , 一晃而过的时候 , 重叠的 、 金光淬红的图纹像是突然地出现在他的眼言]_亩一
天枢 , 与你介绍一下 , 刚收的小徒弟 。「
彼时还未老矣的耆山主笑了笑 , 与身边人并肩往外走 : “ 你这收徒弟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瘦弱苍白的小孩蜡缩在某个少年身后 , 身上游魂的气息显著 , 摇摇晃晃地 , 似乎连路都走不好 , 只有那双漂亮又诡异的眼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于他而言 , 好友喜爱收徒这件事已经众所周知 , 但当年那个孩子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 以至于后来府无之地的鬼修走出来 , 屠戮万千修土的时候 , 他于隐世之中 , 第一次听闻外事 , 见到他人送来的留影石 。
石头里 , 那孩子与幼年时早已不同 , 冷漠绝情 , 躯体不人不鬼 , 与那个怯懦地躲在师兄身后的稚童早已不同 。
「 天枢 这个鬼修 , 就是那吃生灵之魁 , 嘘师灭祖 , 残害同门 …
天庞剑门的剑宗跟医宗死伤惨重 , 他 …
天枢在那时候离了隐世之地 , 他要弄清楚天虚剑门怎么回事 , 弄清楚好友身死的真相 。
只是还未赶到天虚剑门 , 得到的是便是那万宝殿倾塌的消息 , 史来及收敛天虚剑门残迹 。
“ 你是 … 你是那个孩子 , 那个毁了万宝殿的孩子 …“
老山主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 , 他像是认出了宿聿的身份 , 艰难地想要从血池中挣扎出来 , 血池里锁链接二连三地响 :“ 你过来 , 孩子你过来 , 让我看看 , 让我看清楚 。“
宿聿脸色一冷 : “ 你知道什么 “
万恶渊里的修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 , 老山主的情绪会变得这么激动 , 只是一刻那 , 四周似乎有其他的禁制浮现出来 , 墨兽一声惊呼 , 这关着老山主的血池之中竟然还有新的禁制存在 , 被老山主的动作牵动了 。
“ 宿聿 ! “ 墨兽惊呼出声 。
魔窟血池中的血水开始沸腾 , 老山主挣扎地往外走 , 四周的禁制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显现 , 这些动静牵引着身后石门的声响 , 来自石门外断断续绩地传来声音一一
“ 里面怎么回事 ! “
“ 血池的禁制有反应 ! “
宿聿心神回筱 , 扭头看向了身后 。
身后的石门忽然开启 , 察觉到血池中动静的魔修冲进来 , 一眼就看到了雾气晕染的痕迹 。
鬼气进入了沾满血的血池里 , 宿聿眼底倒映着殷红之色 , 他在血池边站了起来 。
闵进来的魔修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脸孔平凡 , 却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 :“ 你 …
只是话还没说出够 , 悬浮在宿聿身后的古灵舟豁然张开 , 瞬时穿过原先的鬼气渗透的范围 , 盘踞在了魔寇的顶部 , 鬼气形成的巨手牵制住了其他说话的魔修 , 魔修们感受到脖颈被无形的力牵制 , 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 像是束手束脚地控制住他们 。
血池当中 , 老山主挣扎着 , 他伸出手地去搜宿聿 , 沾满血的手摸到了他的衣摆 , 竭力地说道 :“ 是你 , 你是宿聿 。“
“ 里面什么情况一一 “
“ 快通知主上 ! “
“ 鬼主在这一一 “
石门外 , 越来越多的魔修进来 , 到口的话还没说完 , 身体一下被控制住 , 阴凉的气息往他们七窍里深入 , 剥夺了他们吐息的机会 。
一个个修士瞳大了眼睦 , 不知发生了什么 , 痛苦地想要挣扎 , 比他们更快的是覆盖在此间的鬼气 。
墨兽最先从万恶渊里跳出 , 巨大化的元神一下踹翻了正欲通风报信的魔修 :“ 干他们 1 “
万恶渊修土们 :“1 ,
不藏了吗 !
“ 不是说偷偷潜入吗 1 “
“ 这还怎么潜入啊 ! 变更计划 , 我们直接劫狱 ! “
魔窟之中 ,
几乎所有修士瞬间静止了下来 , 往外通报的声音夏然停住 , 黄梁梦在顷刻间覆盖了此地 , 不见神明的雾气遮天蔽日地挡住了魔纹 ,
在古灵舟的运转下呈现出另一种诡异的姿态 。 从万恶渊里出来的修土几下跳到那些囚困天麓山其他修土的牢累 , 兵器库里利刃一飞出 , 几下就把牢笼上的锁废掉 !
而就在这时候 , 黄梁梦诡诱梦境里的暗示落在此地所有魔修身上 , 那些还能动弹魔修一下陷入了梦魇当中 , 场地内其他天麓山修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 见到那群魔修们浑浑噩噩地站起来 , 此地像是陷入到了另外的阵法里 。
“ 这是黄梁梦 “ 天玑真人被顾家修土从囚笼中扶了下来 , 他一下就认出了是不见神明黄梁梦篡改了什么东西 , 才诱使此地的魔修神志出现了问题 ,
“ 你们是想一一 “
不见神明吼道 :“ 我爹把此地的阵法看了 , 好像跟山冢那边有连接 , 但他们想要启动人柱还不到时间 , 直接搞乱算了 ! “
“ 那把那些魔修跟受伤的修土都从魔窟里放出去 , 越快越好 1 “
齐则从宿聿开始窍破魔寇禁制的时候就清楚 , 魔道覆盖天麓山的范图太广了 , 背地里更有人柱等魔阵存在 , 与天麓山修土掰扯是没有结果的 , 啪一能做的办法就是把这群魔修与天麓山的修土一同放出去 , 这么多魔修 , 与这么多受伤的天麓山修士 , 再盲目相信师长的天麓山修土也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除魔 。
不见神明知道原先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怕魔修有后手 , 道 : “ 那就给狗东西们找点事情干 1 “
其他人刚想对魔修们动手 , 中了黄梁梦的魔修像是失了智 , 如梦游般地往外走 。
顷刻间 , 方才还对天玑真人不逊的天麓山长老人头落地 , 沉雨瞳出现在魔窟中 , 将染血的人头递给了天玑真人的手中 , 叮嘱一句 “ 拿稳了 “, 紧接
着兵器库一收 , 将魔窟里大量疑似被炼造的宝器全都收进了万恶渊里 !
魔寇之外 , 禁制异动的瞬间 , 就引起了某些关窍 。
世外之地声音里传来了一声低笑 :“ 看来 , 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 。 “
山置中剑诀横立 , 于山冢上空裂开缝隙里 , 于魔道世外之地传出的声音刹止 , 山冢内部连接龙行峰魔窟禁制一下被震动碎裂 , 顾七顿时注意到异常 , 猛地回头看向宿聿所在的龙行峰方向 , 发生什么了一一
“ 魔寇血池有异动 ! “ 甲一喊道 。
天权真人在惊雷剑诀中节节败退 , 顷刻间就收到了来自外界的联络 ,
留影石展现出来的是天麓山各处 , 突然出现了大量走动的魔修 , 引起了天麓山巡山弟子的警惕 , 接二连三的传音送来 。
“ 长考 ! 发现大量的魔修 ! “
“ 长者 … 我们还发现了受伤的同门 ! “
魔寇出事了 , 不止出事了 , 还有大量魔修暴露 , 被囚困在魔寇地底的修士被放出来了 。
天麓山的山道上出现了大量的魔修 , 还有癫狂发疯的长老师长们 , 大量的魔修从魔寇里出去 , 一下子就惊动了满山巡逻的天麓山修土 , 被蒙蔽的天麓山修土叫嚷着除魔 , 藏在人群里的知情修土面露惊骇 , 而受伤的天玑真人拿着某个长者的人头出现在天麓山的山道上 , 令整个天麓山彻底地陷入了疯狂当中 。
这一消息出来 , 令天权真人满是惊诧 , 这怎么瞒下去 :“ 怎么回事 1 “
“ 我们也不清楚 , 就突然间很多修土像是疯了一样 … 失去神志了 。“ 禀告的传音铃那边声音稍止 : “ 长者 , 我们现在开始动手除魔 ! “
为魔道做事的天权真人哑口无言 , 他感觉到了失控 , 扭头看向甲一 :
“ 他们发现魔窟了 ! “
天麓山本来就有大半修土被蒙蔽在内 , 现在异样四起 , 正好形成了一个大乱的趋势 。
玉衡本不建议这么鲁葳乱来 , 但看到直接乱起来的天麓山 , 突然察觉
到阴差阳错带来的结果 , 失控的修土太多了 , 现在无论是魔道的人 , 还是趁机浑水摸鱼的他们 , 都是大好的机会 :“ 豪赌啊 , 万一魔道有什么后手我们就彻底完了 。“
“ 管他有什么后手 , 趁乱先行事 。 “ 顾锋道 。
石门之内 , 宿聿早就在进入此地的时候就将大量的鬼气渗透进了魔家阵法 , 一经掀翻 , 事到如今 , 要乱就让整个天麓山彻底乱起来 ! 他操持着古灵舟一晃 , 也不管别的了 , 直接将老山主身上的锁链尽数扯断 , 将人从血池里拉了出来 。
“ 你果然在这 , 果然在这 , 怪不得他这么紧张 , 怪不得他 …“ 老山主说话的时候大量血液从
他的口腔里涌出 , 他脸上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浑噪与麻木 , 变得无比激动与偏激 , 他摸索着抓住了宿聿的衣襟 :“ 天麓山留有禁制 ,
那是我避开他留着禁制 , 你也怀疑了是吗 7 “
“ 天虚剑门当年的人没死完 , 我是在三百多年前调查魔渊才发现真相 ,
千年天府剑门之下留有大量残缺的阵法 , 那些阵法与灵脉之上的万宝殿相接 , 那是 、 那是 …“ 老山主语无伦次 , 他的情绪激动 , 而身体却在一寸寸崩坏 , 仿佛现今说出来的才是他真正对着世人想要说出来的事 ,“ 你认不出来吗 那阵纹 , 你认不出来吗 3 “
宿聿神色微顿 ,“ 你知道什么 7“
大量的血从老山主的口腔中涌出 , 他呵呵地发出气音 , 却始终说不出那个名字 。
他的脸上浮现出大量的魔纹 ,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限制他的语言 , 宿聿顿时抓住了他的手 , 大量的鬼气涌进 , 强行地给他续命 。
一碰到老山主的手 , 宿聿才察觉他的体内有多么衰败 , 大量的魔纹侵蚀 , 早就把他的经脉侵蚀得十疮百孔 , 像是有什么东西早就把他的身体吸食空了 , 说他是整个修道界的最强者 , 可他体内的惨败早就一丁点灵力不剩了 , 强撑着他性命的反而几道微不足道的魔气 , 随便一个修土就能取走他的性命 。
不可能存在幕后人杀不死他的可能 …
魔气一点点连转着 , 宿聿大量的鬼气输出 , 与那魔纹对抗抢夺老山主的性命 。
老山主却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搜住了宿聿 , 沾血的手粗糙地在宿聿的臂膀中写着什么 。
为什么天下第一人的老山主 , 会无声无息地被囚在此地 , 会一点声响都没往外放出 。
心不甘情不愿地 , 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地被困杀在此地 。
宿聿恍惚间仰头 , 看着此地的血池 , 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魔寇里那些熟悉的阵法纹路 , 在者山主沾血的手指碰触到他的掌心的时候似乎一点点具象起来 , 和蔼轻松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侧 , 有人抱着他 ,
带他第一次走进了那座令人眷恋的天虚剑山一一
“ 以后 , 这就是你的家了 。「
而就在这时候 , 庞空中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 另一个人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后 , 避开了魔寇里无数阵法禁制 , 避开了古灵舟 , 凭空地出现在了容聿的身后 , 四周的血池随着那点声响而颤动起来 , 老山主紧紧地搜住宿并的手 , 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丹田处 , 七窍流着血 , 其他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 却好像还在竭力地提醒着宿聿 。
“ 本想留他见一见我的盛世 。“
“ 毕竟他为我收敛旧地 , 创立天麓山 , 也算是我的为数不多的 … 好友 7“
宿聿听到了熟悉的 、 苍老的声音 , 愕然地转过头 。
身后紧闭的石门处 , 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身影站在那 , 熟悉的嗓音就是出自那张脸 , 阳龙墓布满图腾的脸孔像是在这个时候才彻底地揭开了面纱 , 那个人年轻 , 声音却苍老着 , 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有种跨越时空的恍惚感 , 然后一点点退去苍者的声线 , 成为另一个后人厌恶 、 恨之入骨的声音一一
“ 我的好徒儿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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