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待定
他远远瞧去,只见彭远双腿盘坐在假山之上,摆开护体大阵,只是光华时隐时暗,似乎要油尽灯枯了。
而假山之下三名同样道士装束之人,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摆开阵势,绕着假山团团游走,不给彭远逃走机会,只待他露出破绽,一击毙命。
三名道士正凝神对敌,其中首领慕容影更是目光炯炯,锐利如鹰。然而在他全神贯注对敌之际,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抹紫光划过夜空,紧接着,一股彻骨寒意瞬间从脑后袭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苏启明手中剑已如游龙出海,直取其颅,瞬息间便让慕容影魂归大地,竟被苏启明一剑穿颅而死,他三人乃归一阁外门弟子,修为本不低,即便正面交锋难以胜过苏启明,也断不至于如此轻易便被一招毙命。
皇宫之内戒备森严,重重关卡,使得寻常人等几乎无法踏入半步。这三名道士误以为彭远为了闯入皇宫已然遭受重创,因此他们才敢集中精力全力对付彭远,万万没想到此处竟还有敌人隐于暗处。
只一瞬之间,那原本严密无隙的三人包围阵法,在苏启明凌厉而精准的破阵攻势下瞬间土崩瓦解。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身形疾如闪电般抢入阵中,毫不犹豫地将一颗珍贵无比的混元丹准确无误地塞进了彭远的口中。
彭远登时面露痛苦之色,冷汗涔涔而下,全身痉挛抽搐,像是忍受极大痛苦,打开衣衫,他的咒印渐渐消散,伤口处恶臭黑血汩汩流出,他屏息凝神,正襟危坐,催动体内真气,那颗混元丹宛如金阳初升,在彭远体内熠熠生辉,从咽喉处一直下沉至胸口处,接着渐渐散开,附着于脏器及筋脉之上,隔着皮肤也能看见筋脉之色,那恶臭黑血越流越多,犹如河堤泄洪,他道:“师弟,化光阴蚀箭之毒需一炷香的时间,尽量帮我拖延。”
苏启明道:“是!”
剩下两名道士见苏启明一击必杀,心中颇为忌惮,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拿出传讯炮,向天空点燃,随即又有一枚红色烟火,和另一枚黄色烟火在不远处点燃。
彭远道:“不好!他们在呼叫帮手,我们且战且走。”
苏启明心知此时倘若不使出全力,等敌人合围起来,只怕两人毫无幸理,他手中的铁剑瞬间闪烁起一道耀眼的紫色电芒,宛如九天雷神附体,威势逼人。
只听得嗤的一声裂帛之音,紫色电光如同脱缰野马般疾闪而出,犹如一条灵动狡猾的紫电蛇,在黑夜中穿梭疾行,直扑向两名道士。
两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有备情况之下,紧护周身要害,两人以慢打快,十招里九招守御,一招进攻。
苏启明知不能久拖,越打越急,以至于招式渐渐散乱,竟渐渐落于下风。
彭远看的连连叹气,道:“哎哟,师弟,你这招式使的死板至极,全无实战经验,哎哟哎哟,你用了第一招拨草寻蛇,就必须使第二招蛇影杯弓难道就不能顺势而为使出第十七招鲸吞蛇噬吗?”
苏启明平日里只照着剑谱招式从头练至尾,师父只看姿势准不准确,真气流动是否正确,也从不指点实战,以至于苏启明对战经验浅薄,总是那套剑法翻来覆去使用,时间一长便容易被敌人瞧出破绽。
此时苏启明使完第一招拨草寻蛇,正欲使第二招蛇影杯弓,被师兄一提醒登时醍醐灌顶,顺势使出第十七招鲸吞蛇噬。那两名道士被苏启明的突然变招打的猝不及防,登时手忙脚乱起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若只一味采取守势,恐怕难以抵挡对方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势。于是乎,他们默契地调整战术,一左一右,形成犄角之势,以攻为守,犹如猛虎下山,直扑苏启明。
苏启明随心所欲,手上剑招纷至沓来,再也不拘泥于招式之间,手中剑如同活物一般,招式如繁花落英缤纷而出,毫无滞碍,每一剑都蕴含着千变万化的威力,使得两位对手在他的凌厉攻击之下步步后退,几乎无处立足。
两人只得使出绝招,冰魄剑,此剑法乃是用真气使将剑气凝结成冰,形成一道锋利的冰刃,攻击时能够迅速切割敌人的防御,造成严重的冰冻伤害。
只见二人同使冰魄剑法,周围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离了温度,冷气丝丝缕缕凝结,化作一阵阵寒风割体而过,令人不寒而栗。苏启明见攻势凌厉,又只得撤剑防御。
彭远又叹气道:“笨蛋啊笨蛋,紫电狂蛇剑乃进攻性剑法,你竟用于防御,这岂不是舍本逐末,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你这十五招龙蛇飞舞,非得使完不可吗?你用龙蛇飞舞起手再使第二招蛇影杯弓击打他胸口要害之处。”
苏启明听罢,手中龙蛇飞舞顺势转为蛇影杯弓。
那道士心中一喜,这师弟学不会学,招式死板僵硬让人有迹可循。这做师兄的教不会教,毕竟哪有这般直白地将自己的剑法精髓和盘托出给对手的道理。
他调动法力,凝神防御胸口要害,准备来个防守反击。
突然间,丹田处一麻,全身法力便不受控制的随着电流输入一阵沸腾起来,他低头一看一柄铁剑直直插入他的丹田。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丹田内碎裂开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道士难以支撑,一跤坐倒在地上,内心却清楚明白,一旦丹田受损碎裂,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无疑是断送了通往大道巅峰的唯一路径,此生再难有望突破。
他横剑自刎,被他师弟飞剑挡下,师弟道:“左师兄无需绝望,我们速速回山求助师门,或许还有救治之法,尚有一线生机!”
那左师兄苍白的点了点头,师弟扶着师兄站起来,对苏启明道:“阁下好剑法,是我们哥仨技不如人,来日我们归一阁定要找阁下讨要说法。”
说罢,带着尸体和师兄远遁去了。
苏启明刚松了一口气,彭远道:“有脚步声快速迫近,脚步浑厚稳重,只怕你不是对手,快到我去躲上一躲。”
苏启明带着彭远左绕右转,鬼使神差地又转到了毓秀宫门口,他在门口踌躇不定。
彭远奇怪道:“你在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敌人只怕近了。再被黏上,我们插翅难飞。”
苏启明刚鼓起勇气,想要敲门。
只听门枝丫一声,开了。
温暖探出头来,道:“快进来!”
两人一对视,登时脸颊绯红。
彭远各自看了两人一眼,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笑道;“师弟啊,你功力虽不怎么样,你这泡妞的功夫乃是一绝!你胆大包天,连皇帝的女人也敢偷!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温暖俏脸一红,道:“大苏兄,你这师兄怎地口无遮拦。”
苏启明急道:“师兄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都外面让你自生自灭。”
彭远立马捂住嘴,一副我省的,你放心的表情。
温暖将两人带入寝宫之中。
苏启明感到一股幽香袭来,清新而不浓烈,沁人心脾,是茉莉花香。一想到自己从未进过女子闺房不由得脸红心跳。
他环顾房间四周,只见房间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仅有一张古朴的梳妆台和一张铺着素雅床褥的床榻,虽然没有繁复奢华的装饰,但却处处透露出主人的精致与细心,一切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温暖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天花板,俏脸一红道:“只能劳烦这位彭兄屈尊到梁上躲避一阵子了。”
彭远哈哈大笑道:“娘娘救命之恩,我怎可高于而眠,我乃山野粗人一个,身上鞋底掉些灰尘下来反而不美。”他在四周找了一圈,死死地盯着温暖的床下,突然道:“我看还是躲在床底下吧。”
温暖好奇道:“床底容易被人所发现,我看这位师兄还是去房梁之上吧。”
彭远笑道:“无妨,山人自有妙计,保管他们发现不了。”
安顿好彭远后,苏启明也欲钻入床底,这毕竟是个女子的床,宽度狭窄,遮盖彭远这大汉已经捉襟见肘了,苏启明使了老大劲,也只挤进去一半,彭远突地一脚将他踹了出去,道:“你这臭小子想挤死老子,你换个地方躲把。”
苏启明挠了挠头,左顾右看似乎已无藏身之处,正欲一跃而上房梁。
温暖红着脸道:“劳烦苏兄随我躲在床上如何”
苏启明支支吾吾不敢答应,只听得嘈杂之声越来越近,温暖急道:“大哥!你再磨磨蹭蹭,就害了你师兄的性命了!”
苏启明心想,不错:“师兄命在顷刻,我还在这里犹犹豫豫,实是不该!”随即作揖道:“温妹,对不住之至。”
随后跳上床的里面。
温暖褪下鞋袜,轻解罗裳,将系住的腰带松开,那丝绸制的衣裳无所凭依的滑落在地,此刻,她身上仅存一件薄如蝉翼的贴身亵衣,半透明的材质映衬出她曼妙的曲线和皎洁的肌肤。
她双手环抱,捂住胸前,轻轻掀开被子,先是一双玉足滑了进去,随后像是滑溜的泥鳅一般,将整个身体钻了进去,只留下一串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刚钻进去,门外就响起,咚咚敲门声。
温暖并不回应,只听门外一个尖细地响起,田统领小些声,这里是温贵妃住所,您小些声,要是得罪了贵妃,皇上怪罪了下来,你我可吃罪不起!
随后一个粗豪声音道:“这两人非等闲之辈,倘若遗留在宫中,只怕皇上的处境也十分不利。”
那个尖细的声音道:“田统领您是武夫,对宫里的规矩不大明白,老奴是能理解的,您让我来,到时候皇上问起,您也好交代不是?”
只听那田统领牢骚了几句,随后就是三声轻轻地叩门声,那个声音尖细的人道:“启禀娘娘,老奴内务府总管刘公公、统领田强率领天师阁各位修士求见。”
那刘公公侧耳倾听,未见回音,又耐着性子敲了三遍。
随后温暖才缓缓道:“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来我寝宫何事?”
“启禀娘娘,宫中来了两名刺客,我们追踪他们踪迹,跟随到此,恐娘娘有失,特来看望。”
“竟有这样的事?宫廷之内,戒备森严,怎会让刺客轻易闯入?”
“娘娘如若方便,请允许臣等入内排查可否?”
温暖道:“你们一群男子,怎可入我寝宫?况且本宫乏了,正在午睡,并未看到可疑人等。”
只听那田统领道:“婆婆妈妈的干啥?我们明明追踪他们到达此地,必定走不远,看我入内擒来,给娘娘过目。”说罢,便要推门进来。
又听那刘公公道:“万万不可!温贵妃毕竟是女人家,若因我等一时鲁莽,使得一群男子擅自闯入娘娘的闺房,万一有所冒犯,只怕陛下面前,咱们这些人个个都得领受重罪,甚至株连九族啊!”
那田统领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我们如何抓捕刺客?罢了罢了!我不抓了,劳烦刘公公你去缉拿这两个贼子吧!兄弟们,我们走!”
说罢竟招呼兄弟们正要走,那刘公公赶忙拦住他们道:“田统领且慢,您一身武艺超群,威名远扬,对付刺客这样的棘手之事,除了您田统领,实难再寻得第二人选。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容小的一禀报贵妃娘娘,看能否容许我们一个两个进去查看。”
那田统领似乎十分受用,只听得“哼!”的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随后又敲了敲门,对温暖道:“请娘娘恕罪,奴才心系主子安危,宫中一日抓不住刺客,对陛下和娘娘安全都无保障,请劳烦我等进门查看。”
温暖沉吟道:“本宫能体谅你们辛苦,只是本宫乃女子之身,怎可见外来男子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只怕对本宫清誉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