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晋江文学城
“我们这边一般用樟木雕刻, 如果是其他的木料，就不是很合适了。”蓝瑜委婉拒绝。
言下之意就是, 木料什么的就不用了，雕刻傀儡樟木就行了，其他我都看不上。
樟木中，小叶樟最为著名，也更名贵，香味浓郁，大叶樟和红樟次之, 香味较淡。两者中，小叶樟体型小，大叶樟和红樟体型大的多。
本地多为大叶樟和红樟, 傀儡一般都用这两种樟木雕刻, 傀儡戏鼎盛时期，也有人前去川地购买较为名贵的小叶樟雕刻傀儡。
谢妈妈笑了，像是料到了蓝瑜会这么说, “那可真是不巧。”
蓝瑜装作很遗憾的模样道：“所以……。”
“樟木的话……”谢妈妈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我老家就是川地的，家里老父亲存了些许小叶樟。”
说话说一半, 后面必定有反转，蓝瑜嘴角微抽, 干笑道：“……那还真是不巧啊……”
不巧是这么用的么？
我语文老师不是这样教我的啊……
“是啊，可不是不巧么, 我家里的您用不上, 我只能去找我父亲要一点, 川地可有点距离, 运过来要点时间。”谢妈妈笑眯眯的样子依旧很温柔，“老谢，给咱爸去个电话，问下那些小叶樟卖掉了没有。”
谢老师一直在一旁微笑着喝茶围观，听到老婆叫，开心的应道：“好嘞！”
谢妈妈对着谢老师温柔的笑，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提醒道，“哦对了，顺便问问我爸，红色的……小叶……樟木，红樟还有吗，我记得我爸也存了点红樟的料子。”
一个月前刚从岳父家回来的谢老师很清楚岳父家里并没有红樟，红色的小叶……紫檀倒是有。
“行！我这就去问问爸！”谢老师懂了，既然蓝瑜不收钱，那么只能木料上添补了。
谢老师起身，“你们先聊，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蓝瑜麻了……
蓝瑜此刻就是后悔，早知道就直接收钱，然后作弊塞回去就是了！
人情往来太难懂了。
蓝瑜只能找个话题聊，视线转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小孩身上，“叫什么名字啊。”
“谢佳昔，小名泡泡。”说起孩子，谢妈妈换了个姿势抱着孩子，让蓝瑜能够看到醒了正在伸展小身体的泡泡。
“和你们夫妻长得真像。”
“是吧，不过还是长得像我比较多一点。”谢妈妈眼睛亮了，指着鼻子嘴巴等部位说哪里哪里和她老公像，哪里哪里比较像她。
蓝瑜一边附和着，一边想着木料里会不会还有猫腻，塞银行卡是不可能，就怕塞点其他的东西。
他越想越烦躁，脑袋都有点疼，最后干脆不想了。
等木料到了，就全都交给村长伯伯，反正都是伯伯的锅。
谢老师特意走远了打电话，岳父那边一接通就问他们是不是到了。
他只能无奈的表示不是今天出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岳父是个大嗓门，谢老师听着智能机传出了巨响老年机的音效，很无奈的说了说恩人都不收钱的事。
他们先去的大青家，不，是林伟田家，孩子被救的事情大致经过他都清楚了，罗松还给他们补充了一点细节。
来林家村之前，他们按照已知的消息做了两手准备。
一：钱。
二：对方需要的礼物。
林家村真的是恶名在外，谢老师和老婆来之前得知林家村情况后，内心很是担忧，商量如果人家真的收了钱，那就一笔勾销，以后不用有什么来往。
如果不收钱，那就两种情况，
一：不收小钱，为了更大利益而拒绝。
二：不管贫富，人家不是为了你的钱而出手的。
谢老师想起来林家村之后的所见所闻，还有之前儿子和大宝掉坑里，蓝瑜村长他们是怎么做的，显然，林家村是不收钱的第二种情况。
林伟田一家都是老实淳朴的，交谈间足够谢老师了解这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只是蓝瑜让他有些看不透，他某个瞬间觉得蓝瑜好像是想要收钱的。好像比他还希望一笔勾销，不再有什么往来。
等谢老师说完，电话那头的岳父乐了，“我就说会出手救人的就不会是坏人，偏偏你们两个说什么名声在外名声在外的。”
“名声那东西能当饭吃啊，眼见为实！”岳父说了女婿一通，然后转头对凑着耳朵偷听的小儿子踹了一脚，“去仓库，把我那些宝贝木料都打包一份，给恩人送去！”
谢老师能够听到同样大嗓门的小舅子应了声好，然后就传来跑步的声响，之后岳父直接挂了电话，打了视频过来，一边指挥着儿子们打包，一边问够了没。
问完没等谢老师回答，就自己回答上了，“再多点，肯定不够。”后来更是一边嫌弃儿子们笨手笨脚，一边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去接机。
谢老师说了具体时间，说接机就不用了，他们自己开车回去。
岳父嘱咐开车慢点，挂断之前还问了下他家里这边不要紧吧。
谢老师没觉得什么要紧的。
岳父最后不放心的说，要是你那些长辈倚老卖老，他就飞过来也卖卖老，看看谁更老！
挂了电话，谢老师忍不住笑了，比老就不用了，参与了他小儿子拐卖事件的堂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进去了。
有时候谢老师真的觉得很奇怪，都是人，怎么脑回路还能这么长？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十多年没有来往了，他家一拆迁，就一个个的腆着张大脸上来自称长辈，还一副替他当家做主的架势。
谢老师骂不出脏话，内心默念一句去他喵的。
他爸妈老早就去了，被爷爷奶奶拉扯大的时候这些人要是冒出来替他当家做主，他还承一份情，这是把谁当傻子呢？
还都是亲人互相帮助一下很正常。
谢老师现在想想，当时自己怎么就礼貌的微笑呵呵了呢，就应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才对。
你家互相帮助是逮着一个拆迁户薅羊毛啊，怎么想的这么美呢！
他不给，居然还记恨上了，想起这些谢老师就气，随意看了眼还在不断冒出来的未读，理都不想理。
不用看就知道是没见过几面的亲戚，劝他看在亲戚的份上算了吧。
算了？
儿子被卖这件事，可不得好好算算！
谢老师把这些人拉黑，暗暗唾弃了声：“晦气！”
该送进去的都送进去了，他不想接下来的人生在和这些人扯皮里度过。
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他选择找个给自己撑腰的，这不是还有岳父岳母么，爷爷奶奶早些年也去了，他跟着老婆去投奔岳父岳母没毛病。
谢老师想得多，走到谢佳况身后，揉了揉大儿子的狗头，得到了儿子懵懂的眼神一个，笑了笑，道了声没事，顺着围廊回到前厅。
谢妈妈听到脚步声转头，“怎么样？”
“搞定，岳父已经在整理打包了。”
谢妈妈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处理好就行了。”
“交给老公一百个放心！”谢老师比了下大拇指，任务完成。
夫妻对视一眼，露出些许神似的笑容。
这事已经定下，蓝瑜也没再多说，茶叶有点没味道了，倒了茶叶渣，随手拿了一包，等泡好才发现拿的是关桐赶集凑热闹买的鸭屎茶。
蓝瑜默然的把包装袋丢了，重新给谢老师夫妻两个倒茶。
“这个茶，味道不错。”谢老师喝了一口，察觉出不同来，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酒柜上的各种酒，“这些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蓝瑜看过去，是那罐蛇泡酒，“那好像是我父亲泡的，具体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茶比刚才的好喝。”谢老师坐回来，看着蓝瑜倒茶水。
谢妈妈倒是比较喜欢水仙的口感，“现在这个味道比较香，但我比较喜欢之前那种。”
谢老师刚收起银行卡，关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人找到了，你要下来看热闹不？”
“找到了？”蓝瑜开了免提，“有什么热闹好看？”
“村长带着大黄找到人了，小兔崽子躲在小仓库里！跑得姿势不对，现在卡在窗户上了！”
卡窗户上的确算是个热闹。
这个热闹可以看！
蓝瑜挂了电话，问明显也很感兴趣的谢老师夫妻俩，“一起去看看？”
谢老师点头，“去看看。”
谢妈妈抱着儿子也说去看看，林航斌林航俊牵着狼犬带着谢佳况和大宝先冲出去了。
蓝瑜大老远的就看到小仓库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人太多，谢老师和谢妈妈没有靠近，抱着孩子站远了，蓝瑜拜托谢佳况帮忙看着下林航斌他们。
谢佳况带着两个弟弟牵着各自的狗和再次前来凑热闹的林航途他们会合，林航斌和林航俊你一句我一句的给谢佳况洗白，并且还表示谢佳况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不一会，谢佳况就收获了一群热情的弟弟，少年挺起胸膛，稚嫩的肩膀上好像承担起了什么，牵着激动的大宝小心翼翼的凑到蓝瑜身后，看向不远处的小仓库。
关桐和村长他们站在小仓库不远的地方，村民和工人们带着随手拿着的工具远远的围了一圈。
小仓库门口有几个村民正在往外搬东西，蓝瑜认得出来，这些是李爷爷的傀儡戏演出装置。
关桐和村长他们正站在小仓库后面，蓝瑜走过去一看，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裤和红色露肩t恤的黑发少年正卡在小仓库的后窗户上。
他听到里面有熟悉的村民喊：“你松手，我扶着桌子呢！”
他们两家的小仓库窗户都是梅园山对面那座山上的废弃房屋里拆下来的老式窗户。
老式窗户整体框架都是木头的，一共分为四大格，每一个大格都有两扇磨砂玻璃窗户，打开它们，一个大格里面是四个小格，小格里是圆柱状栅栏，这种窗户不遇上带锯子的贼还是挺有用的。
“别拿走！我抓不住！”王贵福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沙哑难听，大声喊起来的时候更是刺耳。
“摔不死你，外面有人顶着，你得松手我才能把压着你手的小桌子搬开啊！”
“我不信！”王贵福吼，不过没人听他的。
“外面接着呢，里面把东西清掉，把人脑袋往外推一推就可以了。”外面有两个村民帮忙抓着王贵福的小腿。
“晓得了，再等下，这小崽子不干好事，临走还想搞破坏！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现在搬开还得一会。”
仓库里的村民看到昨天自己亲手摆放好的台桌等工具被弄乱弄坏，气不打一处来，“被压住了吧，活该！”
村民们本来都在田里除草，打算把地整理一下，种灵兽草呢，突然村长说王家村疯子可能又来了，心里顿时就一个咯噔。
这帮疯子要坏他们好事！
加上林护国的监控拍到王贵福给狗投包子，许多人都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随时关注着群里的消息。
村长听了关桐和蓝瑜的猜测，跑回家把大黄带来了，路上遇到了几个村民，他们听说人可能在关桐工地这边，就一起过来帮忙了，有人直接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工人们仔细查找了工地上能够藏人地方，都没找到，大黄来了之后都很期待，不一会大黄嗅闻了浴室留下的衣服之后就在工地范围内到处转。
因为上午坑掉事件，工地上人员来往比较多，大黄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小仓库这里。
大黄冲着小仓库直吠，村长拉着不让它直接冲上去，村民和工人们远远的围住。村长没提包子的事，只是说简易房工人钱被偷，然后劝里面的王贵福不要为了一点小钱留下污点。
王贵福用小锯子把窗户几根栅栏锯断，偷了钱就钻进来躲着，等下午找机会出去，看下能不能药一两只狗，同时在心里暗暗嘲讽和他说林家村已经没狗的兄弟。
林家村家家户户都是狗。要不是他很有逃跑经验。差点就被小屁孩带着狼狗发现了。
倒霉催的半路遇到谢佳况，也不知道这个城里人来林家村做什么，包子给了好几只狗，没一只吃得，他应付着谢佳况，看着膘肥体壮的大宝，越看心里越气，拿着剩下的包子递给谢佳况，之后趁机偷了手机，用小刀片把牵引绳割断了一半。
哪能想到，平时傻憨憨的谢佳况手机丢了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
王贵福只能翻进浴室，把衣服换了。然后趁着简易房没人，矮身直接跑到小仓库躲着。
这一波狗没弄到一只，还赔了点包子钱进去，王贵福掏出上午偷的的钱，还剩下三十。思索着先苟着，等夜深人静，再去简易房偷一波走人。
还没等天黑呢，就被大黄发现了，王贵福擅长偷偷摸摸，被人逮到了就很老实的认怂，对方送警局他都不在怕的。
十四岁呢！
未成年呢！
上次偷了一家手机店二十多台手机，报警抓了自己又怎样，还不是乖乖把自己放出来。
老大说过，林家村的人都很凶残，要是药狗被发现了就会被抓起来毒打，打个半死丢到后山的河里。
王贵福起了逃跑的心思。
他透过门旁的窗户看到一只凶悍狼狗在冲着这边狂吠，旁边还站着好些人高马大带着各种工具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立刻就想跑。
把屋里的各种桌子和诡异的木头娃娃丢到门口堵住，自己往来时的窗户想要逃出去。
门外，村长皱眉好喊了好几声，没人应。
关桐和周控去山上的房子那里检查，这个时候刚好听到声响下来。
村长拿了钥匙打开门，然后往外开。
村长等人打开门的时候王贵福腰部刚好卡在窗户上，冷不丁的和打开门的村长对视上。
王贵福惊慌之下脚下一滑，胸腔部位被窗户卡住，整个人就这么挂在半空，手乱抓之下把傀儡和一些道具桌子椅子刀|枪|之类的工具弄倒了，压在他自己胳膊和脑袋上。
仓库门外开，并没有王贵福意料之中的打不开，但是也阻止了村长他们进去救人。
于是村长无奈的安排人去后面顶着，再安排人清理门口堵着的东西。
同时安排了林大勇在旁边录像，也有几个正给群里来不及赶过来的村民直播，离得近的扛着锄头，拎着镰刀，有的甚至抓着塑料粪勺就来了。
蓝瑜来的时候，周控刚好被工头叫走，站在关桐身旁抓着粪勺的林护国给蓝瑜他们让了点位置。
大家一起看小偷在线被卡。
“疼！”王贵福好像被什么敲到了，哀嚎了一声。
“疼死你活该！”正在捡起什么东西的村民大声吼了一句，“二胡都摔坏了！”
听到二胡，关桐和蓝瑜冲到仓库门口，刚好看到之前和李爷爷聊得比较融洽的一位钟伯伯正心疼的抱着一把摔裂了的二胡，“这个裂有点大啊，也不知道老张能不能补。”
他抬头看到关桐和蓝瑜，“你们来啦。”
说着把二胡递给关桐，“摔裂了，你先拿着，等这件事了了，找老张头看看还能不能修。”
“好，我到时候找张伯伯看看。”关桐小心的接过二胡，仔仔细细的看着把手上的裂口，心里心疼多过愤怒，还有些愧疚。
李爷爷交给自己的时候那不舍的眼神，可是自己都没保管到一天……
“坏了就坏了！一把破木头！”
王贵福这人最会看人眼色也最会戳人痛脚，此刻意识到林家村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甚至和被他欺负的老实人很是相像，顿时抖起来了，“人重要还是木头重要！”
“快把我救出去，不然等我出去了我就报警说你们|囚|禁|虐|待我！”
王贵福琢磨着眼前这群乡巴佬有没有钱，能不能讹点钱花花。
王贵福到底年轻，还不会遮掩自己的神情，脸上的算计在场看得见的都看明白了。
蓝瑜上前看了看二胡，两个把手上都有明显的裂，抬头看向王贵福的时候，眸里带着点寒意。
“我可未成年，你们应该知道囚|禁|我会有什么代价的吧？”
王贵福说着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我要的也不多，等下给我一万，然后好声好气的送我去城里，虽然你们穷，但是人多，一人凑一点应该可以凑到。”
“好啊，我送你！”
关桐怒火上涌，把二胡转手交给蓝瑜，三两步走上前，怒目圆睁，神情狰狞的抓起王贵福的头发把人脑袋提起来，“我送你去西天要不要啊！小短命鬼！”
蓝瑜把二胡递给钟伯伯，上前挡住门外众人的视线，拉开关桐的手，解放了王贵福的头发。
王贵福嘶哑的惨叫：“杀人啦！救命！杀人啦！”
林家村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疯子，老实只是假象，他闯荡后就没见过直接对他动手的！
他不是未成年么？
他不是还是个孩子么？
王贵福没出息的直接哭了。
蓝瑜看着哭了的王贵福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王贵福属于个人。
不过不管个人还是组织，都是少教训的东西。
蓝瑜瞥了一眼右边高高挂起的傀儡，又看看卡在窗户上的王贵福，露出一个很和善的笑来，“好了，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得让他们知道人间险恶！
关桐依旧怒气冲天，“别拉着我，我今天就是进去待着我也要把他屎打出来！”
“哎呀，不好，傀儡砸下来了！”
神魂丝线控制着边上的一兽形傀儡直接往王贵福脑袋上砸，蓝瑜一边假模假样的喊，一边拽着关桐往后撤。
这是个李爷爷说过报废的傀儡，只是是他第一个做的，不舍得丢，就一只收着，关桐也没丢，还和其他傀儡放在一起。
“咚！”
“嗷！”王贵福抱头惨叫。
蓝瑜控制着傀儡，砸了王贵福本就不好的脑袋，然后看似正常，实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此刻村长也来了，蓝瑜顺手弯腰捡起傀儡递给关桐，把人推出去，然后扭头再次惊呼，“啊呀，又一个傀儡掉下来了。”
“咚！”
“嗷！”砸手上然后弹了一下砸后脑勺上，“嗷！”
蓝瑜眼角余光看见之前就一直在录像的林大勇走前来，上前险险的接住傀儡，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再次抬头，“哎呀！又有一个傀儡掉下来了！”
“咚！”
“嗷啊啊啊啊啊！”
王贵福再次被砸，发疯似的抱着脑袋狂叫，“快把我放下去！”
蓝瑜左手抱着一个，右手轻松的接住另一个，然后很可惜的“哎呀”了一声，看着王贵福缩了缩脖子，冷笑一声，“呵，怂货！”
王贵福练续被砸，但也只觉得是巧合，听到蓝瑜嘲讽自己，抬头就要骂人，“你他……”
结果对上蓝瑜清冷之中带着煞气的眼神，嘴嗫嚅着，最后只是低声喊着疼。
窗户是磨砂质地，除了卡人这，其他三面并没有打开，周围又堆着各种傀儡或者工具遮挡视线。
唯一的口子，王贵福卡着呢，身后两个人百无聊赖的抓着腿顶着，其他村民和工人都在远处围观。
所以，蓝瑜眼神只给了王贵福一人，等他再次转身，脸上挂着村长等人熟悉的温和笑容，“应该不会再往下掉傀儡了。”
“那就好。”村长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堆高的傀儡，上前和另外一个村民一起把王贵福推了出去，外面有人接住。
关桐气过了，此刻抱着二胡一脸心疼，村长走过来看了看，表示张老头能修好，保证一模一样。
周控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蓝瑜抱着俩傀儡，关桐神情低落的抱着二胡。
周控关切的问：“怎么了？”
关桐摇摇头，叹气，“没什么，二胡把手裂了一个大口子。”
蓝瑜把傀儡放到之前搬出来的桌子上放好，加快脚步跟着村长来到小仓库后面。
王贵福刚被救下来就想跑，转身就看到身后围着好几圈的人，手上扛着锄头镰刀，他还看到了几个工人手里拎着钢棍！
蓝瑜和村长绕过来的时候，王贵福正色厉内荏的嚷嚷着他要回家，“你们干嘛，我要回家，你们没资格拦着我！非法囚禁懂不懂！犯法的你们懂吗！”
不管他如何嚷嚷，村民和工人们都不做声，王贵福突然觉得有点瘆得慌，试探着往前走，发现村民们也往后退，发觉并不会被打，又抖起来了，昂着头大步往外走。
“我要回家，你们不许拦着我！不然我就报警了！”王贵福没注意到林大勇一直都在录像，眼角余光瞥见了蓝瑜，原本还想故态复萌要个钱，突然心里一咯噔，撒腿就直接往外冲，
村民们见见王贵福往外冲还特意让了个便捷通道出来，工人们跟着村民们动。
王贵福还在卡着的时候，林家村群聊就有个新消息。
【三好村民林盛：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往梅园山赶。】
王贵福面露喜色，顺着让出来的通道直面出警的民警们，见到熟悉的人，王贵福脚下一顿，继而面露欣喜，“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才二十来岁的警察叔叔们看到熟悉的王贵福，熟悉的抓住人，然后就着村民搬来的桌椅坐下，开始做笔录。
王贵福平时最怕的是警察叔叔，但是有些时候最期待见到的也是警察叔叔，就比如此刻。
他紧紧地抱着某个警察叔叔的胳膊，指着林家村众人开始告状，话里话外都是林家村的人非法囚禁，虐打甚至想要谋害他。
他没注意到，警察叔叔们看着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少年，不读书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们来是因为有人报警，王贵福你就不会想想到底是谁报的么？
村长笑眯眯的把装着林护国等人的监控录像的优盘和林大勇刚录起来的内存卡交给民警们，然后是王贵福塞了药的包子，一个不落，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