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九问裂风隼
“少主，炎汐来的路上碰到风隼，差点被杀。这个是……”如意夫人看了南煜一眼，道:“复国军前右权使，青渝。”
南煜对苏摩点点头，没有恭敬之色，苏摩也不在意。
和如意交谈两句之后，南煜和苏摩一起看向不远处:“皇天的气息！”
几人快步来到另一间房，南煜看着少女手中的皇天，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按住她，轻松就把皇天拽了下来。
“啊！”
众人愣愣看着这个戴着白玉面具的中州人。
南煜扫视着众人惊愕的目光，微微一笑。看到胡子拉碴抱着酒瓶的西京，眼神停住，问道:“你就是剑圣尊渊的大弟子？”
西京还没回过神，皇天戒指代表空桑的帝王之血，这个人竟然能空手拔掉！
南煜对苏摩道:“我会把这次来找皇天的风隼全部干掉，少主——暂且这么称呼你吧。让我看看，你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有没有资格做我鲛人一族的少主！”
百年前，苏摩被驱逐出云荒的时候，南煜还未出生。他只是后来从族人嘴里零零碎碎了解到这个引发倾城之乱的少主的一些传闻。
没等苏摩说话，黑夜中划过一道流星，停在半空中，来人骑着天马，望着房间内的众人发呆。
好一会，她才降落在门口，轻声道:“西京师兄，还有……苏摩？”
“空桑的太子妃，白璎。”南煜微笑，她也是剑圣门下，好，太好了！
南煜拿着皇天在她眼前晃动，说道:“让它发光，把征天军团引过来。”
“你拿走了那笙手上的皇天！你是什么人？”白璎喝问道。
空气中，有一种神秘的声音由远及近。
房间内的几个鲛人不约而同眺望远方的夜空。
“来了，一、二……九个！”南煜吐出一口气，把皇天丢回那笙手上。
九问，对应九架风隼，刚刚好。
“我会让世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击铗九问！”
风隼在如意赌坊上空盘旋，征天军团出动，让附近认出风隼的人全部躲回家中不敢出来。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南煜抽出腰间的剑柄，甩手间，白色的剑芒吞吐定型。
“这是……光剑！你是慕湮师父的徒弟？”白璎和西京对视一眼，大惑不解。
当代剑圣尊渊已逝，只剩女剑圣慕湮隐居空寂之山，若非她亲授，这个人不可能手持剑圣一门独有的光剑。
南煜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手里握着剑直冲天际，从最边缘开始，闪电般的光剑带着毁灭的气息一剑斩过去。
机械碎裂的声音响起，风隼碎成两半，然后轰然从空中坠落，那里面的沧流战士连同鲛人傀儡一起被剑气所伤，无一活口。
“问天何寿……”西京认出了那一招剑式。
剩下的八个风隼同时转向，巨大的羽翼依次排开，劲弩上弦，冲着那个半空中的面具男激射而去。
南煜运起化影身法，迅捷而快速躲过所有弩箭，然后一招生亦何欢自上而下劈向最近的风隼。
坠落的风隼砸毁民房，里面操控的人嚎都没嚎一声便气息全无。
这是第二架。
云焕在风隼中瞪大眼睛，那张面具……他不是中州医者吗？
“潇，命令其余风隼，合围！”
“是！”
这一次的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那个人，封锁他所有的路线。
白玉面具首先碎了，南煜索性撤掉伪装，黑发褪去，属于鲛人深蓝色的长发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璎惊道:“慕湮师父竟然收一个鲛人为徒！”
“鲛人怎么了？”苏摩冷冷问道。
南煜甩甩手腕，光剑的白色剑芒更为厚实，他用六分光的剑影挡住弩箭，随后用遁术出现在另一架风隼上空。
九问之死亦何惧！
第三架风隼再次坠落，而这一次，云焕心中生起了可怕的念头。
苏摩动动手上的十戒准备帮忙，没理由让族人一个人战斗。
西京拦住了他，低声道:“别去，他在向我和白璎炫耀，你去了，我怕他连你都杀。”
“什么意思？”
白璎道:“他是炫耀，也是挑衅。”
风隼接连碎裂，地面上，全部都是机械的断肢残骸。
九问对应九架风隼，最后，只剩下云焕那架还在。讲武堂教过，遇到危险时，可利用一切。
云焕看看潇，猛然把她丢出去，然后自己快速弃架逃跑！
如果那个鲛人顾念同族之情，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咔嚓！
云焕面前砸下风隼残骸。
这次派来桃源郡的十架风隼，除了最开始被皇天击落的那架，剩下的九架全部毁在同一个鲛人手里！
甚至连一个沧流战士都没逃出来。
不，还有最后一个，破军少将，云焕。
南煜落在他面前，笑道:“又见面了。”
云焕抿紧嘴，后面，如意赌坊的众人也追了过来。
“你不是中州医者。”云焕嗓音沙哑，或许今日这桃源郡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不要杀少将！快跑啊，快跑！”被云焕从风隼丢出来的潇拦在南煜身前。
南煜神色一震，说道:“你是鲛人，没吃傀儡虫的鲛人？”
云焕道:“潇是我力主拥有自我意识的鲛人伙伴。”
赶过来的汀大喊道:“姐姐，是你吗！”她捧着潇的脸，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南煜狂笑，他问道:“潇，你刚刚，让你的少将快跑？”
围过来的鲛人眼神复杂，都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
“好，好一个背叛者！身为鲛人，心甘情愿被冰族人驱使，你真的好！”
南煜最恨背叛者。
光剑指着汀，喝道:“你让开！”
“不……不、不要杀我姐姐。”
南煜唇边露出残忍的微笑:“那你们，一起去死！”
化影！
问地何极！
银白色的光剑把云焕整个人从头顶到脚劈成两半。
南煜把光剑换到左手，直插潇的心口正中！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西京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鲛人的第三剑是刺向汀的！
“住手！”西京推开汀，同样以九问对招。
南煜用六分光骗过西京的眼睛，光剑刺进西京肩头。不过，这道伤很浅，西京感觉鲛人渐渐撤去了力道。
“主人！”汀扶着西京大哭。
南煜及时收手，是想起西京对鲛人有恩。
光剑消失，空旷的街道一片狼藉，民房内不时有人偷偷向外窥望。
想到汀在西京身边偷学剑法，南煜没再对她出手，淡淡道:“你姐姐，潇，是背叛者，她死有余辜。”
“不是的，姐姐没有背叛！”汀猛然抬头。
“二十年前复国军反抗，或许她不是叛徒，可是今夜呢？她明明看到了我，却还是让她的少将逃跑，你怎么解释？”
汀支支吾吾道:“我……她……”亲耳听到的话，再怎么找理由也洗不脱背叛者之名。
南煜用四成灵力为辅用出的击铗九问，对他鲛人的身体亦是不小的负荷。
他强行压下脱力感，对炎汐道:“去把他们的身体安顿好。”一剑劈裂风隼，连同里面的人全死，那种情况下，他无法对同族傀儡留手。
炎汐点头。
众人回到如意赌坊坐定，苏摩道:“任何力量都有代价，你付出了什么？”
南煜眼角闪过疲倦，回道:“不值一提。”
如意夫人递过来一杯茶，南煜接过来顺气，问道:“有寒洲的消息吗？”
“他……”
但还没等如意夫人说话，南煜想起来这里还有空桑人，道:“算了，私下说。”
他看看白璎，道:“皇天我还给那丫头了，不用这么看着我。”
白璎有很多问题要问他，这时炎汐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色斗篷。
“又来一个空桑人！”南煜语气厌恶。
斗篷里是空桑太子真岚的头颅和断手。
“皇天呢？皇天……额。”真岚看到皇天正好好戴在那笙手上。
白璎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无色城忽然感应不到皇天了，怕出什么事，外面是怎么回事，那是风隼的残骸？”
白璎瞧着那个鲛人只顾喝茶没有开口的意思，含糊道:“那些都是来追捕皇天的。”
屋内的这几人都和鲛人一族有不小的纠葛，南煜听着他们说话，终于了解百年前堕天的细节。
空桑的太子妃，剑圣的弟子，为了他们鲛人的少主，从伽蓝白塔一跃而下！
然后，南煜听见空桑皇太子说，想和海国结盟。
“结盟？”
真岚道:“没错，单凭空桑和海国独自作战根本无法推翻沧流帝国，只有我们两方势力联手才有希望。”
“别忘了，将鲛人从碧落海抓来云荒的，就是你们空桑人的星尊帝！”苏摩身为少主，对这个提议完全不感兴趣。
南煜慢慢开口道:“空桑的皇太子，为何要提出结盟？你想从我们鲛人身上得到什么？”
震惊于这个鲛人的敏锐，真岚道:“我要左足，在鬼神渊底下，那里只有鲛人能进去。”
“凭什么？空桑十万遗民在无色城沉睡，只凭这些白日无法出现的冥灵军团如何去对抗沧流帝国？”
面对在场鲛人的疑问，真岚道:“我可以答应海国，解封苍梧之渊的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