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10
“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南煜闭目感受世界的一草一木，从今以后，战力被封再也不存在了。
又过两月，南煜在后山小屋逗蛇，忽听脚步声传来，片刻后，一位俊秀的少年走到围栏外。
杨过一眼就看见坐在院中的熟悉人影，他快走几步，带着惊喜的语气跪拜在地，大声道:“徒儿杨过，拜见师父！”
南煜手边是一只头部高高昂起的毒蛇，他手指微动，毒蛇嗖的一声弹出去，对着杨过张嘴便咬。
“过山风啊……”杨过气定神闲，伸手夹住毒蛇，在它七寸处稍一用力，那蛇就抽搐着不动了。
南煜啪啪鼓掌道:“有长进，起来吧。”
杨过嘿嘿一笑，起身站在南煜身侧。他现今已十六岁，身量长成。在江湖上这两年，他历经无数危险困境，被多人尊称大侠，可是对师父依然恭敬有加。
“坐吧，剑毒，不错的名号，我很满意。”
杨过听话坐在南煜对面，谦虚道:“没给您丢脸就好。”
“下山有什么心得或者困惑吗？”
杨过清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将自身历经的曲折离奇事无巨细说了个遍。
南煜静静倾听，偶尔发问。
一直说到月上中天，杨过才住了嘴。
“过儿，你……”南煜刚想开口，耳朵突然一动。
“师父，怎么啦？”杨过还等着下一句话呢。
“有客到。”
杨过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蹦蹦跳跳向着小屋的方向来了。
那老人疯疯癫癫的，杨过看清他的样貌大喜道:“义父！是你啊！”
来人正是西毒欧阳锋。
南煜道:“既是你义父，你们便好好说会儿话吧。”说完他就运起轻功消失在杨过眼前。
“师父的武功……”杨过喃喃自语，随后就被再见义父的惊喜淹没。
另一边，南煜来到古墓禁地之外，欧阳锋来了，代表那个时间点快到了。
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但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定要过来看一眼。
然而，他站在禁地外林这么一会，就听见古墓中杂乱暴戾的琴音！
南煜现在的战力属全盛时期，所以相隔这么远，隔着多道厚重的石门还能听见琴音。
“水镜！”
重学的术法是他自己的，可以毫无顾忌使用。
南煜往水镜中望去，下一刻，他神色大变，瞬间消失在原地。
地底隧道。
小龙女在弹琴。
南煜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他单手按在琴上，喝道:“龙姑娘！”
小龙女抬眼看去，痴痴笑道:“你来啦……”
她这一年没出古墓，肌肤重又变得苍白无色，体内真气紊乱，整个人竟是一副走火入魔之相！
二十年的清心寡欲，小龙女唯一认识的男子只有南煜。从琴笛争夺玉蜂开始……到一年前在古墓石室她无意中伤了他那掌。
武功越高，越无法恪守玉女心经的基本要求，不知原因的心慌让小龙女一身功力错乱难平。
她只能弹琴。
“发生什么事了？你师姐来了？”
南煜心想，就算李莫愁来了也不可能打过小龙女啊，她这走火入魔是怎么来的？
小龙女恍惚中以为南煜是她的臆想，听到他的声音才清醒过来。
她敛住神色，开口道:“全真弟子不得进入古墓。”
南煜把手从琴上拿开，讪讪道:“这个……”
“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南煜还是想知道小龙女怎么了。
小龙女右手抓住琴弦，五指狠狠用力，琴弦崩断，连同她自己的掌心也被琴弦割破，鲜血染红她身上的白衣。
南煜不知所措，他退后一步，说道:“别生气，我走就是了。”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小龙女说话了。
“站住！你……”
可愿为我而死？
小龙女想到祖师婆婆的规矩，此话不能明说。她换了一种问法:“你可愿与我生活在古墓？”
这个问题……
南煜小心翼翼道:“你说古墓不许男子进入。”
“那你在哪？”
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
南煜呼出一口气，答道:“龙姑娘，可能我看上去很小，但是我岁数不小了，我已娶妻……”
他又开始重复自己的年龄问题，并且暗暗决定明天就留胡子！
小龙女蹙眉，颤声道:“你已娶妻……”
“是的，我……”南煜还没说完，就看见小龙女连吐三口血，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道:“出去……”
这种情况怎么能走。
南煜甩出金线缠在她脉门，又用内力打在她几个穴道上，小龙女体内真气乱成一团。
小龙女冷笑着，用左手握住金线狠狠一扯！
天机金线，断了。
南煜来不及惊讶，他奔到小龙女身边，伸手按在她昏睡穴上。
断裂的琴弦，断裂的金线。
还有小龙女手上的伤……
“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南煜想不到小龙女脾气这么固执。
他用遁术把小龙女带到寒玉床上，然后皱眉望着断掉的一小节天机金线，这东西连禁蛊都能逼出来，却被小龙女徒手扯断。
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
南煜逐句回想和小龙女的对话，忽然，他脸色一变，看向寒玉床上的女人。
妻……
不会吧！
南煜只是没往那方面想，对于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懂。
甚至他还想到了李莫愁的几次询问。
“若猜测成真，我罪过大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打算再碰感情，好色是天性，克制天性是他对那三个女人的责任。
梳理好小龙女混乱的内息，一个治愈术下去，她掌心的伤痕消失不见。
南煜一步踏出，来到地底隧道。
台面上，断弦琴还在，琴弦和琴身都沾染不少血迹。
“这琴……补不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哪里有逾矩之处吗？
最亲密的一次就是他握着小龙女的手腕给她输送愿力，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又怎么可能……
南煜把断弦收好，用天机金线重新调好弦。
寒玉床上，小龙女双目紧闭。
南煜坐在床边，内心一片平静。
他已经过了自以为是的年龄，如今可以从容面对这些。
半个时辰之后，小龙女从寒玉床上坐起，看见南煜的第一句话就是:“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南煜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来杀，我不还手。”
小龙女伸手将墙壁上的剑吸到掌心，随后剑尖直刺南煜喉头。
“为什么不躲！”
“龙姑娘。”南煜把剑弹走，继续道:“我们下山吧。”
“你既已有妻子，为何还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小龙女的剑重新指着南煜。
“古墓派的规矩，门下弟子一生不得出古墓，除非有一个男人甘愿为她而死，才算破了这个誓言。”
“师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南煜道:“如果你问我，愿不愿意为你而死……”
小龙女心跳加快。
“我的回答，永远都是不愿意。”
小龙女心血逆流，已经平复的真气又有混乱的征兆。
“但是若有一日，你当真遇到生命危险，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不能为了证明而去死，古墓派的规矩，一开始就是错的。”
小龙女冷笑道:“我说不过你，你出去，别再来了。”她脸色漠然，运起玉女心经，变为少情寡欲的样子。
南煜把她手中的剑抽出来丢在地上，慢慢道:“我不出去。”
小龙女料不到他能说出这么无赖的话，两人相识多年，南煜一直守礼，她不知道他性格中还有这么一面。
“我真的会杀了你！”
南煜握住她的手，小龙女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日石室，他们仅有的一次肌肤相贴……
“放手！”小龙女用尽全力都挣脱不开，她原以为自己武功比南煜高，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不放。”
小龙女怒火冲心，反手扣着南煜的手臂，一拉一带，把他拽到自己身前。
然后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张嘴咬住他的下唇，直到血腥气充满鼻息，南煜都没动一下。
小龙女唇上染血，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
南煜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她咬这一下是真没留情啊。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你有妻子，我不怪你。让你出古墓，我们从此不再相见……你凭什么不走！”小龙女说着又开始动怒了，她拽着南煜的领口拉近，第二次咬上来。
怎么都喜欢这样。
连吻都不是，她只是单纯的咬唇。
直到小龙女的眼泪混在南煜口中，他心里才反上来疼惜之意。
不知不觉中，南煜把小龙女压在寒玉床上，他望着身下女人的绝色天资，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
“龙姑娘，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我消耗，这些类似的想法，我都没有。”
小龙女侧过头不看他。
南煜抚上她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己。
“以前我把你当好友，当知己。”
“你对好友都是这么放肆吗？”小龙女反唇相讥。
南煜慢慢压低身子，和她毫无血色的双唇相贴，回道:“可你不是林朝英，我也不是王重阳。他们明明相爱，却一生错过。”
“前人之事，后人不该有样学样。”
“我愿意和你在古墓中生活，你在哪，我就在哪。”
小龙女心中激荡难平，她身下是冰凉的寒玉床，身上是如烈阳般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