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理性的疯子
宿舍内，江缘缓缓喝了口茶，目光看向一旁的两位道泽。
“两位前辈的意思是，零壹其实也和燧前辈一个情况，同掌握了顶尖的大道，受世界之道的限制无法修炼至道泽圆满。”
“但现如今的零壹却不知为何忽然有望摆脱天道的限制，并且凭借此前的积累快速提升修为，从而一举成为九泽之上的强者。”
零壹掌握顶尖的大道，这点江缘并不奇怪，毕竟不管是霉之道还是欧之道，在蓝星都是一等一的顶尖之道。
而在欧死后，霉便继承了欧的大道，并正式改名零壹，也就是说零壹至少掌握了两条顶尖之道。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虽然江缘还没有见过零壹，但也知晓对方必然是心思深沉之人，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底牌亦或是后手隐藏待发。
先生闻言点了点头，沉吟道：“这消息未必可信，甚至可能就是零壹自身散布出来的，但具体是与否，我和燧前辈也有些说不准。”
从生灵诞生至今，也没听说过蓝星亦或是沧澜界有谁能真正摆脱天道的限制。
零壹若是能实现的话，那理论上来讲更应该将此事当作机密，不可能任这个消息其在两界之中散布，增加变数。
但零壹谋划多年，而现在也即将来到两界这么多年征战的尾声，这时候取得部分成果，有望摆脱天道的限制，貌似也合乎情理。
如果这也是谋划中的一环，那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江缘闻言，陷入了思索之中。
片刻之后，他看向燧皇，询问道：“燧前辈，您认为零壹超脱掌控之后，能够与蓝星天道相比肩吗？”
燧人氏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零壹即使摆脱了世界之道的限制，来到了九泽之上的战力，本质上也还是处于道泽境界之中。”
“天道的境界与生灵不同，两者不太好进行比对，但除非零壹能够突破道泽，不然应该还是无法比肩天道的。”
听到这样一番话，江缘有些疑惑。
“既如此，那两方天道为何不尝试与某个有潜力的至强达成合作，一个九泽以上的战力，足以解决目前困扰两界的绝大多数问题，想来还是很划算的。”
因为世界之道拖后腿的原因，诸如燧皇，零壹这种掌握顶尖大道的天才，无法更进一步来到道泽圆满。
但世界之道由天道控制，想让这些至强摆脱世界之道的限制，对于天道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虽说天道不喜欢变量，也更不希望有哪个生灵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但那也得分时期和轻重缓急。
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蓝星都已经一度濒临灭亡了，和整个世界相比，一条世界之道又算得上什么。
哪怕是直接将世界之道送出去，但只要能缔造出一位九泽之上的强者，与之达成合作反向侵略沧澜界，届时一切损失都可以弥补，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最重要的一点，摆脱限制后的强者实力依旧不如天道本身，所以秩序之灵并不用太过担心对方事后不认账，甚至反过来掌控世界。
甚至天道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在对方跑路之前提前一步干掉对方，收回自己的世界之道。
凭借天道的绝对理性以及计算能力，没理由推算不出这个方案，除非还有别的限制存在，让这个方案没有预想中那么好。
燧皇想了想，解释道：“大道极为稀有重要，并且是秩序的主要构成部分，即使是天道也未必拥有多少世界之道。”
“任何一条世界之道的损失，都会让秩序之灵元气大伤，更遑论是一条九泽大道的离去。”
“若是平时，元气大伤也可以在漫长岁月中缓缓弥补，但现在可是战时，一旦秩序之灵出现问题，整个蓝星都得灭亡。”
简单地说，这个方案对于天道很鸡肋。
平日内没必要用，而关键时刻更是压根不能用，可以说一用一个不吱声。
也正因如此，不管是蓝星还是沧澜界都没有九泽之上的强者。
九泽，便是当前世界等级的极限战力。
除非哪一天世界等级提升了，不然两界内的一众修士上限也定死在了九泽之中。
所以若是至强修士想要更进一步，要么协助世界升级，要么想办法摆脱世界的控制。
沧澜界的一众修士之所以愿意协助沧澜天道数次冒险入侵其余世界，估计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毕竟若是实在没办法摆脱天道的限制，那么就干脆让这个限制在拔高一点。
听到这里，江缘大概理解了什么，皱眉说道：“如此一来，若是零壹真的突破成功了，那对蓝星除他以外任何人来说都将是彻彻底底的坏事。”
“而对沧澜界来说，这反而是一个好消息。”
零壹作为太古之初时代的先天生灵之一，本就是诞生于世界法则上的生灵，并不像燧皇等后天生灵一样，拥有完全属于自身修炼出来的道。
若是零壹彻底超脱，那么这世界之道也将会被他带走，完全私有化，对于天道来说必然是个极大的打击。
届时若是天道战败，整个世界都得为他的超脱之路陪葬，反倒是他自身，因为已经超脱了蓝星，说不准还能顺利生存下去。
毕竟一个没有了限制的道泽圆满强者，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在哪都能够成为一方大佬。
“让整个世界为他的超脱之路陪葬，感觉完全是零壹这个家伙做得出的事。”
燧皇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倒觉得这家伙的谋划没那么简单，和他打交道的这些年里，你们知道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吗？”
见先生和江缘都看了过来，燧皇回想起零壹的面容，声音有些感慨。
“他很特殊，也很矛盾，但绝对是一个坚定的求道者。”
“看似理智，但其实闭关锁球几十万年，实力不得寸进，望道而不可求的日子早就让他变成了疯子。”
“一个理性的疯子往往是极为可怕的，尤其是这个疯子拥有世间至强实力的时候，谁也不清楚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作为老对手，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天赋才情在道泽强者中最为接近，所以燧皇和零壹虽然不太对付，但其实还算比较聊得来。
天才，自然更乐意和另一个天才交流论道，而不是与一个庸人对话。
立场虽然不同，但都已经来到了道泽境界，自然能够大方认可和欣赏对方的优点，同为当世最顶级之人，燧皇对于零壹的评价显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