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平尘
林风看着身旁三拜九叩的香客，知趣地躲到了一边的角落，静静地看。
这些人看起来十分虔诚，祭拜的每一步都做得滴水不漏，林风看了一会儿都觉得有些困倦了，目光便转向了大殿里供奉着的那三尊神像。
这些神像的妆容体态也和他印象里的有所不同，那三灾圣母人头蛇身，凶神恶煞，慈悲娘娘手捧一只蝎子，反倒一脸慈悲，唯有中间那尊苦寒菩萨看着还正常些，两只手化作万千树枝向外伸展，脚下踩着一种形似彼岸花的花朵。
林风看得正入神，人群当中再次有人大喊了起来，“都赶紧去看啊，后院的神树显灵了~”
这话一传出来，原本跪在地上虔诚祭拜的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站起身来向着那长有神树的侧院冲去，生怕晚了一秒钟。
林风抬头向着众人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也有些愣住了。他方才一直没有发现，直到这时他才觉察到，这苦寒寺内竟然长着这么大一棵树，高耸入云，几乎看不到树的顶端。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刻那棵树的树叶开始由绿色慢慢地翻出一点儿金光，最后整个变成耀眼的金黄之色。变化还在继续，那神树之上随即长出数不尽的花苞出来，而后绽放成成百上千朵银色的花朵。不过很快，那花朵凋零落下，在枝头孕育出数不清的五光十色的宝石一般的果实来，化作点点星光，慢慢地朝着人群落了下来。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而后朝着那些光点开始疯抢起来。
林风此刻已经完全愣在原地，一个光点儿缓缓飘下，落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才伸手将其接住，落到手里的那一瞬间，那光点变成了一颗红玛瑙一般晶莹剔透的果子。
“小伙子，恁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这苦寒果可是菩萨对俺们的恩赐，能驱灾驱邪，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旁边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见到林风那发愣的模样，笑着对林风介绍道。
林风突然觉得这东西确实有些奇特，也许这苦寒寺的菩萨还真能治好自己的鬼面也说不定~
就在林风盯着手中的果实思考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道士，你过来吧~师父同意了，她在后院等你~”
小尼姑的话让林风回过神来，“哦~”，他点了点头，跟着那小尼姑向着后院走去。道路两旁种了不少鲜花，此刻正盛开着，让空气中弥漫的香火味道，轻了不少。
“小师父，方才我见侧院那棵神树有些神奇，不知能否打听一下，那树是什么来历~”
那小尼姑回头看了林风一眼，见到林风手里拿着的果子，“想听我倒也可以跟你说，不过~”
林风知趣地将手中那枚红色的果子递了过去，那小尼姑眼神中露出几分欣喜，抢过来一口吞入肚中。
“那树是我师父种的，只用了三年，就长那么大了~”
“三年？”林风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据说那棵树是得到了苦寒菩萨的赐福，玉干金叶银花宝果，所以被称作苦寒树，树上结的果子叫做苦寒果。这果子一般人可是拿不到的，只有一心虔诚才行。你运气真好，第一次来我们苦寒寺，就拿到了果子~”小尼姑一边嘴里嚼着果子，一边朝着身旁的林风介绍。
“苦寒菩萨~”林风看着路边盛开着的五彩斑斓的花朵，突然间又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事实，明明才刚开春不久，这花怎么来得？
“小师父，你们寺院里这些花不怕被冻死吗？”
“哎呀，我们家苦寒菩萨本来~”
那小尼姑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灵玉，客人带到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下去忙吧！”
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从前面的屋子当中传来，而后，一个面容枯瘦，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尼姑从那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师父了，你有什么话就对她说吧！”灵玉向林风简单介绍后，就直接离开了，后院当中就只剩下了林风和老尼姑两人。
“在下凌虚观青玄，见过师太~”
“你我两道本来没有什么干系，你自然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平尘就好了。行了，别傻站这了，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进来说吧~”
林风跟着她来到了屋内，也不废话，直接看门见山，“青玄此来，主要是想向师太打听一个恶鬼~”
“那恶鬼有三头六臂，三个头分别呈现出婴儿，青年，老年的面容，六只手臂各持一柄宝剑，对了，他胸口还插着一把~”
“不知道，师太可知道这恶鬼的来历~”
平尘师太听完林风的描述，还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停了十几秒这才突然开口道：“知道~那玩意儿现在还在铜炉山里封这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风之前见到的恶鬼分明就是长这个样子，可现在平尘师太却说这玩意儿现在还被封着，这有些对不上了。
“可在下明明之前还见到过它~它是不是跑出来了~”
如果他见到的不假，师太所言也不假，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绝无可能~”
平尘师太马上反驳了林风的想法，呆滞的目光当中也有了几分精光，“你大概率是碰上这玩意儿落在铜炉山外边的部分了~”
外边的部分？林风心头一惊，难道这玩意儿还不止一个？
见林风不解，师太继续向着林风解释道：“如果恶鬼当中有王的话，这玩意儿就是当之无愧的鬼王~他原本是古代华阳国的君主修罗，为了自己能得道成仙，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用他们的魂魄铸成六把宝剑，后来更是献祭了自己国家的全部百姓，修成了不坏法身。最后当时的几大高手，拼尽全力才把他封印到了铜炉山下，他是断然不可能跑出来的。”
“那我碰到的到底是什么？”见平尘师太不肯直说，林风更加着急了。原本他以为是凌虚子的嫁接之法对自己产生了什么影响，眼下看来，这恶鬼似乎影响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