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胡搅蛮缠
一切皆如萧定安所言,林白以历练之说前往青州,朝臣知晓将军府私自将西宁公主幽禁后怒不可遏,几位清流联名请奏革除林肃之职。chuoyuexs
永安帝知林肃委屈,只是收权部分,反思半月了事。
永安帝这一出啊,既为出兵西宁找到了充足的借口,又收回了将军府部分兵权。
可怜她的哥哥也被卷了进来。
江尘兰始终忧心忡忡,对着即将升职的江邺道:“虽得太子信任,哥哥也要切忌锋芒太露,对林白别太苛责,水至清则无鱼。若是让陛下觉得江家恃宠而骄了,将军府就是最好的制衡工具。”
林白可恨,但稚子无辜。
次曲从被放出来后便再不如从前多言,答应林泠认下孩子。
上京城风平浪静一些时日,但深宫却无一日安宁。
萧定安说自六皇子走后襄贵妃日日以泪洗面,江尘兰说不知是为了他的儿子还是为了将来的皇帝。
萧定安还说慧妃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四皇子曾被逼着取了王妃,近两年了府里仍然冷清,四皇子却常往宫里跑,因此被人造谣说四皇子对一位宫女情深似海。
“四皇妃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听闻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四皇子怎会冷落她?”江尘兰
听后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真有了心仪的女子。”
萧定安眼底浮出一缕宠溺,道:“有个多嘴的太监说四弟心仪宫女被四弟听到了,现在尸体健全的在乱葬岗。”
江尘兰夸张的捂住嘴,心想四皇子又不会千里耳,再说她也不是太监,而且太监怎么会尸体健全?
“宫里谁人能称心如意?能享受着荣华富贵在宫里过完已是上天眷顾。”
江尘兰打定了主意是不愿意进宫的。
江尘兰已经有好几月未见过次曲,倒是萧定安时不时就有要事与她相商,说来说去就是芝麻大点小事。
六月初夏,荷花结苞,将军府诞下一名女婴。
街上传的沸沸扬扬,西宁公主早产,一脚踏入鬼门关才生下这个女婴。
永安帝得知后提前唤林白回朝,只是也要一月后才能赶到京城。
江邺倒是因为要处理一些榷场事务和西宁往来提前归来,被擢升为鸿胪寺卿。
七月初,榷监李彦上奏,西宁大臣利用职务之便搜刮大胤子民民脂民膏,特派江邺前去交涉。
七月中下旬,小江大人来报,西宁士兵杀了胤朝小商十五人,被西宁大臣袒护。
朝内群臣激愤。
永安帝思虑再三,不好逆民意,决定派兵
攻打西宁,封李彦为轻车都尉,江邺为参谋协李彦征战。
烽烟一起,边境人心惶惶,更惶惶的是将士们家人的心。
江尘兰一直绞着绣帕,愁眉不曾舒展过,“哥哥还是去了,哥哥没有打仗的经验,李大人能护好他吗?萧定安,陛下会派李将军去吗?”
她多希望萧定安能去,可贵为太子,不能时时出征,太子在本朝子民心中不该是舞刀弄枪的杀神,该是运筹帷幄的掌权者。
“林白不在西宁,大约是无事的,你别太小看李彦了。”
江尘兰咬着嘴唇,“可臣女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她现在安然无事的坐在星夜阁喝茶,而西南那边的将士不知又倒下多少个。
太阳一烘,空气中全是血腥气。
江尘兰躺在床上一夜未合眼。
夜里,江邺的快报比官方的快报先一步到了萧定安手里。
李彦再次被活捉,他怀疑军队中仍有细作在泄密。
军队中怎么会有林白的人?上次清剿一番,应该全是亲信才对。
第二日,江夫人被李彦被捉的消息吓得差点儿晕厥。
江尘兰急吼吼问道:“哥哥呢?!”
“少爷彼时跟着李将军,故而无碍。”
江立桦在朝上连那群大臣在吵什么都
听不清楚,脑子里全是他的江邺。
他的儿子要活着回来啊!
林肃请道让林白带兵支援。
永安帝无法,只好允了。
朝下,萧定安悄悄同永安帝说起此事蹊跷。
永安帝知道他的意思,略略叹口气:“太子不能三番五次出征。”
萧定安跪地拱手,“儿臣请求,前往西南转移难民!”
永安帝勾唇,满意一笑:“好!太子心系子民,不惧为难,明日前往西南!”
是夜,萧定安来向江尘兰道别,月亮仍不合时宜的明亮。
月华无法疏解那张愁脸,萧定安想了很久,最终将手搭在江尘兰肩上,把她往前带了一步,“放心,本王定然将你哥哥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江尘兰非他血亲,非她妻子,他不知为何走前要向她道别,不知为何想抚上她的脸让她安心。
他害怕江尘兰会躲开他,但那姑娘早已被忧愁填满,甚至没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
江尘兰突然捏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使皮肉相嵌。
她发问:“殿下此次去西南能不能再带上臣女?”
“这次战事非同小可,打起来是要灭国的,你去太危险。”
“臣女是江相的女儿,江邺的妹妹,若是要灭国,逃不掉的命运。”
她拉着萧定安的手,眸中带着恳求:“殿下,当臣女欠你一个人情。”
萧定安不容商量的抽出手,“不行,太过危险,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萧定安,你之前怎么就能带着我去!”
萧定安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我”
江尘兰干干的盯着他,等他答复。
“本王做事需要向你知会?你若不打消这个念头,我明日一早就让江相把你捆起来。”
江尘兰松开手,舌尖抵住上颚,以免说出大逆不道之言。
这厮,每次无理取闹就拿身份压人!这次还拿自己父亲来压自己?!
“江小姐,你可知你这是胡搅蛮缠,你去了西南,在乎你的人该有多担心?你若是出了事,我江相该怎么办?”
江尘兰胡搅蛮缠的别过头,愤懑的点头,恨不得踩他几脚。
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两国开战,次曲此时不知会有多难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问问她接下来想怎么办?”
萧定安嗤气,睁大眼睛望着离去的背影。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他没良心?
他亦愤懑的走向将军府。
早知今夜来这一遭是给自己找骂找气他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