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难
只见他攥紧了拳头,将大拇指高高的竖起,将食指抵在了林麟发的下巴上,然后,朝着林麟发的人中,用力的按压了下去。
甚至,他还怕自己的力气小,掐不疼,还用力的蹦了几下,好将全身的力量压在林麟发的人中上。
掐了一会,见林麟发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节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上了床,骑在林麟发的身上。
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上去。
他的动作,太快。
直到他连抽了好几个耳光,沈老太太还有吴青芝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拦住了他。
“李郎中,您这是干啥?”吴青芝问道。
“是啊,治病就治病,咋打人呢?”沈老太太附和。
见两人都是怀疑自己的态度,李节操下了床,指着林麟发,“要不你们来?”
说罢,李节操就走向药箱,就要离开。
沈老太太见李节操动不动就要走,差点就哭了。
“不…不…不,还是您来吧,您来!”
李节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才再次翻身上床,对着林麟发左右开弓起来。
一下一下的很是用力,打的他都有些出汗了,见林麟发有了要醒的迹象。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继续掐林麟发的人中。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林麟发睁开了眼,半坐起了身子,大喊一声,便又重新躺了下去。
李节操见林麟发昏迷病中惊坐起,连忙后退两步,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见林麟发醒了,沈老太太连忙凑到了床边,看向林麟发。
“当家的,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沈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到沈老太太的声音后,林麟发失焦的瞳孔,慢慢聚合了起来,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沈老太太。
“我这是怎么了?”林麟发有气无力的问道。
感受着脸上的火辣辣,林麟发不等沈老太太回答继续问道。
“我怎么躺这里了?我不是在打林山嘛?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的脸怎么这么疼啊?”
林麟发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沈老太太都不知道该先回哪一个问题了。
她看了看李节操,又看了看林麟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咋说。
李节操是这林家村唯一的一个郎中,十里八村,谁不找他看啊!
要不是怕得罪李节操,以后不好看病。
沈老太都想将他扣下,讹点钱了。
毕竟,李节操那治病的法子,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郎中看病,哪有抡人家巴掌的,看起来,哪里像在救人,倒像是在…泄愤。
看出沈老太的欲言又止。
李郎中上前两步,弯着腰,看向林麟发,笑道。
“林老爷,是我,李节操,你刚才晕过去了,你大儿媳,找我过来给你看病。”
“你这病,一看就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迷,你没醒,她们两个也不敢做主。”
“我又想起,前天,你那小孙子,受那么重的伤,你也不舍得花钱给他治病,我怕你心疼钱,逼不得已,找了个不要钱的法子,将你救醒了。”
“诊费的话,你看着给就行,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反正我也出气了,额,不,出诊了,等你好了,下次再给。”
“你好好歇着,切勿动气,我就先走了。”
说罢,李郎中也不等林麟发回话,提起了药箱,就一溜烟跑了。
刚才李郎中诉说的那些话,林麟发也听明白了。
感受着脸颊上的火辣辣,林麟发如何能不知道,李郎中是用什么方式,叫醒他的。
他也十分的生气,想要找李节操的麻烦。
可奈何李节操跑的太快,他也只能作罢。
林麟发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沈老太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拿出一床被子,垫在了他背后,让他能够舒服的靠着。
靠在被子上后,林麟发长长的舒了口气,问道:“我晕了多久?”
沈老太太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大概不到一个时辰。”
听到沈老太太这么说,林麟发松了口气。
“还好,时间不是很长。”
说罢,他看向了一旁的吴青芝。
“青芝,你找人去将有德喊回来。”
林麟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次,我要让林山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说的太用力,一不小心,扯动了嘴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李节操,真不是个东西,那么用力干什么,看给我打的,等我好了,我一定要他好看。”
说完后,他见吴青芝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身,催促道。
“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咋地,你也想像林山一样,要我求你吗?”
这一早上,又是被林山气,又是被李节操打的。
他的心情很不好,说话的时候,也不免带上了几分火气。
吴青芝见林麟发心里有气,唯恐他找自己的麻烦,忙不迭的点头,离开了林麟发两口子的卧室。
出了门,到了院子里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忍不住的呸了一口。
“老不死的,老娘我忙前忙后,又是背你回去,又是请郎中的,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好不容易,将你救了醒,连个谢也不说,就知道使唤我。”
“怪不得林山他们头也不回的就走,要换我,我也不留下,看你的脸色。”
“你让我去,我就偏不去,哼!”
吴青芝发泄完,便将林麟发交待她的事,抛在了脑后,转身向着三院走去。
另一边。
林山他们正站在门口,看着被他们拔掉了杂草后,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院子,满脸都是高兴。
浑然不知刚刚在林家大院发生的事。
要是知道,李节操替他们狠狠的出了口恶气,指不定要拍手叫好呢!
林百恩扭脸看向林山。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经过刚才的劳作,林百恩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对林山的认知,只是通过原主的记忆而得来的,并没有亲身体会。
可只要是人,都或多或少,喜欢先入为主。
他也不例外。
通过记忆,他给林山下的定论:胆小,懦弱。
可刚才一起除草的经历,让他惊觉,林山跟他通过记忆了解的,有些不一样。
他是通过别人的记忆,对林山的评价,过于武断,过于片面了。
林山是懦弱,是胆小,这不假。
可林山在林家,被林麟发还有林有德压迫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崩溃。
足以称得上一句坚韧了。
至少,林百恩在看见这杂草丛生、残垣断壁,土坯墙破破烂烂的院子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换,换一个好点的院子。
可林山却什么话都没说,拎起镰刀就是干,并且, 在除草的过程中,林山一句抱怨都没有,一直在默默的干着。
而他,对林山做出懦弱评价的林百恩,在干了一会后,就叫苦不迭了。
就这,林百恩就自愧不如。
他看向林山的眼神,也变了。
“爹,草拔完了,娘用锄头,将草根也收拾了,我们接下来,要干啥啊?”
林百恩喊林山的这一声爹,发自肺腑,很是诚恳。
林山看着眼前,整齐了些许,却依旧破破烂烂的院子,有些为难,并没有回答。
他倒不是为难做什么。
因为要做的事太多了。
他只是不知道,要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