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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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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百恩那发自肺腑的话,让苟四海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望着林百恩那离开的落寞背影。

    苟四海被深深的触动,他快步的走到屋子的门口,手扶着门框,就要开口,喊住离开的林百恩。

    苟四海家院子很长,从屋子到门口,苟四海得走十二步。

    他站在门口,看着林百恩走了三十多步,直到他消失。

    想喊住林百恩的话,始终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一直到林百恩走出他家的大门,他都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甚至一个字。

    离开苟四海的家后,林百恩没有地方去,只好回家。

    被苟四海误解,让他的心情很是低落。

    他的脑海中,苟四海让他走的那一幕,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散。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他穿越之前的话。

    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们二人一个是狗贩子,一个是小孩子,彼此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关系,所以,两个人才会走到了一起。

    想通了之后,林百恩的心情,并没有好受多少,反而更加内疚。

    苟四海赶他离开,其实并没有错,错的是他。

    要不是,他心思不正,竟想着用苟四海的机缘,从苟四海这里,换取钱财。

    他也不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

    可他又想起了,苟四海为救林百恩而死这件事。

    他就有些释然了。

    “或许,我不在,四海叔,就不用为了救我而死,这样其实也挺好!”

    林百恩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着自己。

    不,也不该是安慰,而是,麻痹自己。

    麻痹完自己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活该”,便抬起头,朝家里走去。

    他在看到了自家的大门时,想起他在严若莲面前放下的大话,又纠结了起来。

    “他想的方法行不通,又该怎么去弄肉呢?要是弄不到肉,娘不得说我是在说大话啊?”

    这样想着,林百恩有些苦恼,伸手,在头上,胡乱的揉搓了起来。

    就在林百恩为此苦恼的时候。

    林有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跟着林麟发。

    林百恩注意到两人后,连忙躲了起来。

    两人走出门口,林有德下了阶梯后,转身看向上面的林麟发,朝他挥了挥手。

    “爹,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林麟发没有动作,而是责怪的看着林有德,“儿子,你这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要走啊?”

    林有德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有什么办法?县里崔公子举办诗会,特意邀请了孩儿,爹,你要是不想让孩儿走,你就去崔家,找崔家公子去。”

    林麟发被林有德呛了一句,不高兴的道。

    “说什么胡话,崔家在咱们汀县势力大的很,就连县老爷都得看他家的脸色行事,爹有什么本事,能在崔公子那里说的上话?”

    “那不就得了,爹,你也知道,崔家势大,那你还拦孩儿做什么?”

    “这次诗会,是崔公子主办的!人家邀请我,我还能不去吗?”

    “再说了,爹,您想啊,要是这次诗会,儿子做出了好诗,出了名。”

    “儿子这功名,不就十拿九稳了吗?”

    林有德越说越激动,好似他已经得到了功名一样。

    听了林有德的话,林麟发没有像林有德那么乐观,反而有些许担忧。

    “爹不懂你们读书人的事,但,爹知道,那好诗有那么好做吗?”

    “俗话说:打铁也得自身硬,要不你还是呆在家里,好好研习功课,下一次诗会…”

    林麟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有德打断了。

    “爹,你说什么呢,哪有当爹的这么咒儿子的啊,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得了儿子的埋怨,林麟发赶紧带上了笑脸,陪笑道:“是是是,是爹说错了,是爹说错了。”

    见拦不住,林麟发嘱咐起来。

    “儿啊,你此行出门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要是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千万别省着,该花就花啊!万不可苛待自己…”

    林有德只觉林麟发啰嗦得很,诉苦道:“行了,爹,你就给了我十两银子而已,我再怎么省,还能当成二十两银子不成?”

    “爹,你是不知道,别人请儿子一起研习学问,儿子都臊得慌,出门在外,全靠钱财装点门面的,爹,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再给孩儿拿点钱?”

    说着,林有德希冀的看向林麟发。

    “哟,这是什么诗会啊,这么花钱,儿子,要不咱别去了?咱安心在家里备考不行吗?”

    林麟发听到林有德又朝他要钱,心疼不已。

    “爹,你说什么呢,这次的诗会,可是决定秀才的功名花落谁家呢?”林有德道。

    “听说,儿子的竞争对手,这次也去,儿子要是不去的话,一旦被人抢走儿子的功名,儿子还得等三年。”

    听林有德说起他最在乎的功名,林麟发顾不上心疼,连忙将手伸进了袖子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十多张巴掌大的,小面额的银票。

    林有德见到林麟发将手伸进袖子里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不停的搓着手,看着林麟发。

    躲在一边的林百恩,只觉得林有德搓手的动作,好像一只见到屎的苍蝇一般。

    林有德看到林麟发掏出那么一沓银票,眼睛顿时亮了。

    他本以为林麟发会将那些银票都给他,没想到林麟发看了他一眼,竟然低下头数起了钱来。

    他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抢过了所有的银票,塞进了袖子里。

    “爹,谢谢爹,这点银子,应该够了,爹,你别送了,我走了!”

    林麟发没防备,看到林有德将从他手里抢到的银票,放进了袖子里,心都在滴血。

    “儿子,那可是五十…”

    “行了,爹,儿子知道,儿子一定省着花!”

    林有德见林麟发又要罗嗦个没外,连忙抢先说道。

    事情已成定局,林麟发也没辙,点了点头,便又嘱咐他几句,便回去了。

    林百恩见到林有德跟林麟发出来的时候,就已躲到了一边。

    林麟发对他没啥好脸色,上午又出了那样的事,他自然也不会跑到面前,让他教训,奚落。

    所以,他才躲了起来。

    虽然,他躲在了远处,可林麟发给林有德拿钱的那一幕,还是被他看在了眼里。

    林有德从林麟发手里抢钱的那父慈子孝的场景,看的他差点笑出声来。

    幸好他及时捂住了嘴,这才没有发出声音出来。

    可他转念一想,眼里 冒起火来。

    林有德抢的是林麟发的钱,可林麟发的钱哪来的?还不是他爹累死累活从地里刨出来的?

    林家现在有差不多一百亩地,刨除了林家佃出去的六十亩地外。

    剩下的那四十亩地,都是他爹林山一个人在忙活,忙不过来,还会将严若莲给拉到田里。

    而林麟发只有在秋收的时候,要计算佃户的收成,才会下一次地。

    沈老太比较勤快,在林家大院的旁边弄了一块菜地,可,那跟他们一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老太弄出的蔬菜,一点都没有给他们家。

    林家的其他人,常年累月,鞋底都沾不上地里的半点泥,却一直吃香的喝辣的。

    而反观他们家,他爹娘终年在地里劳作,吃的却是最差的。

    大伯林有德,却被林麟发当成了宝,不仅吃的最好,就连要钱,给钱一给就是好几十两银子。

    林百恩心里不忿。

    凭什么,他爹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到头连口肉都吃不上。

    而他爷爷,拿着他爹辛苦而来的血汗钱,当成纸一样,拿给大伯林有德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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