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谋反

    三月初，是夜，祢府别院的房间内。

    祢纯在桌案上忙碌公务，萧彻在一旁擦拭着随身佩刀。

    这些天，越王那边派来了几个亲信当太守别驾。他们对于汝阴城的事什么也不懂，胡作非为了好些天。闹得民怨四起，祢纯只得到帮忙处理。

    萧彻收起刀，悄悄从背后给祢纯披上裘衣。然后搂住他的腰 鼻子贴近他的后脖颈，轻轻细嗅他身上有些温暖的味道。

    祢纯被萧彻蹭得有点痒，放下笔，没好气道：“正在忙，别发疯。”

    萧彻是个脸皮厚的，搂着腰的手，一只往上移，向领口里伸，另一只手则拉扯着祢纯的腰带。

    “好久没亲热了，你不想我吗？”萧彻声音有些低哑。

    祢纯一只手招呼到萧彻脸上，冷冷道：“很忙，没空。城里有相公，你去，他们会热情招待你的。”

    最近一个月他们没再做那些事情。除了萧彻手还是不老实外，日子倒也还可以。祢纯都以为萧彻要忘了那档子事了，结果今天又开始了。

    萧彻不管不顾，直接抱起祢纯，火急火燎往床上扔。

    祢纯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就已经光溜溜地半点不剩。萧彻拉上床帘，两个人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祢纯一瘸一拐地走到偏房浴室里沐浴，然后黑着脸处理公文。

    萧彻也起得很早，看见祢纯头发披散着在油灯下有些疲倦的样子。用手指挑起一缕祢纯有些潮湿的秀发，玩弄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吓得祢纯大气不敢出，生怕他一早又发癫。

    萧彻背上昨日准备好的行囊，穿了一身方便远行的衣裳。然后坐到祢纯对面，对着正在忙的祢纯试探地问了两句：“祢纯，你考虑以后就这么跟着我吗？”

    祢纯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放下笔，没敢说话。

    萧彻又说：“我这次去丹阳郡打算脱离越王，去争一片自己的天地。你愿意跟着我吗？”萧彻在心中已经决定，若祢纯说愿意，那么以后这天下自己是老大他就是老二。若祢纯不同意，直接绑了他，将他困在自己身边做一名姬妾。他哪里都别想去，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边。

    祢纯看了眼萧彻的表情，颇有些自己不愿意就绝不让自己好过的意思。祢纯若是知道萧彻心中所想，只怕是连夜带着祢英祢兰坐着船逃往夷洲。

    祢纯注视着萧彻严肃道：“萧彻，这个事对我来说太过突然。如今你也知道，我身后还跟着祢英祢兰。无论做什么选择我都得慎重。不如等你此次脱离了越王，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议。”祢纯只希望能拖延些日子，萧彻跟越王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他不想蓦然踏这趟浑水，更不想时时刻刻都受制于萧彻身下。

    萧彻单纯的以为，祢纯仅仅是不相信自己有争夺天下的能力，哈哈笑了两声，满脸自信道：“祢纯，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会让你所有的顾虑都打消！”

    祢纯听完背后直冒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的后半生，可能再也无法摆脱萧彻了。突然他又释怀了，无法摆脱就无法摆脱吧。只要还能让他拥有权利，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们祢家有机会重新登上权利的巅峰。对着男人大张双腿，似乎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祢纯笑着点了点头，凑近萧彻面前，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道：“萧彻我会等你的，待你成功从丹阳回来。我祢纯定生死都跟随你！”

    萧彻被祢纯这突如其来的挑弄得满脸通红，从耳根着一直红红到了脖子。

    祢纯看了眼萧彻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一声，他突然觉着，自己将来也不是不能拿捏萧彻，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萧彻临走前派陈晖带着五千兵看守南汝阴郡，弟弟萧焕也一并留在了汝阴城。然后告诉祢纯，若有什么小事，陈晖和城里的士兵都会帮忙。

    然后带走一万五千士兵。顺便将越王派来的那几个太守别驾县长之类乱七八糟的官员，也全部带走。然后又派了几个能写能算有点文化的士兵给祢纯打下手，帮忙治理看管汝阴城。这几个士兵表面上是来帮忙的，实则是来监视祢纯的。

    萧彻对于祢纯的能力很放心，这一个月内平定汝阴城祢纯绝对占头等功。但是萧彻对于祢纯的忠诚却不放心。说一千道一万，自己围攻了淮南，攻城期间杀了许多汝阴人，还流放了祢纯的叔叔婶婶。最重要的是，萧彻总觉着祢纯不老实，外表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看似单纯，内里实则心眼子贼多。凡是能利用的绝对要利用一波，就如同他们祢家人一般。

    祢纯这人也不笨，自然知道萧彻临走之前这么一通安排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小事陈晖和士兵们都会帮助你。

    这分明是城里大小事都要告知陈晖，大事陈晖会决定祢纯不要掺和，小事陈晖会派士兵监视祢纯处理。祢纯在心中腹诽，然后又开始暗自恼火。萧彻小小年龄精明得跟个老狐狸一般，做那事的时候说话倒是好听，爽完了转眼翻脸不认人。

    安平一年三月，萧彻密信分发给萧氏族人。分散在炀州南徐州南豫州各郡的叔叔舅舅姑姑表弟们，开始布置兵力。

    五月中旬越王在从建康逃往徐州的路上被萧彻拦住。

    越王是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矮胖面容猥琐心肠狠辣的男子。在萧彻攻下新城丰城这几座重城之后，越王不顾萧彻的阻拦在城里大肆屠杀。

    萧彻看这个越王不顺眼许久。这个越王是萧彻从永宁十四年就开始扶持的。明明就是一条狗，仗着自己所谓文皇太子的身份对着萧家及其宗亲们吆五喝六。掌控着萧氏族人们打下来的粮仓，却三天两头威胁要断粮。

    越王萧明站在长江边上对着萧彻怒骂：“萧彻你居然敢带着你们萧家谋反？”

    萧明前方是长江，长江岸边聚集了许多大船，船上都是萧彻的人。萧明身后是萧彻，萧彻身后带着两万人。萧明左侧是萧彻的姑姑萧琰军中，右侧是萧彻的舅舅陈忠军。萧明前后左右被包围的水泄不通。

    萧彻冷哼了两下，讥讽道：“萧明啊萧明，你真当你就是天子啊。如今的天子在京城仅年三岁。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别人谋反？你只是我们萧家扶持起来的一条狗罢了！”

    萧明脸色涨红，怒骂：“萧彻！你家是我父亲的都尉，如今却敢这么对我。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不是靠着我的声望，哪有你们这群放马的今天？”

    萧彻不卑不亢道：“若不是你这痴儿整日发布弱智指令，我们这群放马的岂会白死那么多人？”

    萧彻的姑姑萧琰对着萧彻比了个手势，萧彻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萧明一刀砍下。自此文皇太子留存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掉进了这滚滚长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