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女配野兽
恰在此时,洪知县身边正好经过一个小官差,他灵机一动,指着官差磕磕巴巴地继续说:“大胆,你竟然敢不帮镇安王拿东西!”
小官差转头看向知县,表情一脸懵,洪知县冷哼一声,把一个花盘踢到他身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小官差没吓着,那边的陆十一吓得不得了。
他吓得一哆嗦,两手无力,手里拿着的麒麟纹香炉从他双手之间掉落。
眼疾手快的陆玦立马躺下去,整个人倒在地上,险险地接住麒麟纹香炉。
接住的那一刻,两人瞬间都放松了一些,惨白的脸色微微有了些血色。
陆十一扶着推车,哆哆嗦嗦地站直身来,吞了口唾沫,后怕地说:“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洪知县一听,心从胸口跃到了喉咙,整个人绷了绷,他刚刚差点吓得镇安王摔了御赐之物?
他顿时吞了口唾沫,这要是碎了,恐怕就不是二十房小妾给他戴绿帽了,他给二十房小妾戴绿帽都是有可能的。
还好,还好没碎。
庆幸过后,洪知县不禁伸长脖子看向御赐之物。
他当年没中状元,没有机会进京面圣,更不曾得到过任何一件赏赐,别说摸御赐之物,他连见都没见过。
要是他能有一件御赐之物,想必在各郡县之间的声望又能更高一些,能够敛财更多。
陆玦注意到洪知县的目光,嘴角勾了勾,摇摇晃晃地走到洪知县面前,道:“适才为了保护这麒麟纹香炉,身体扭了扭,此刻实在拿不动了,劳烦知县帮忙拿一下。”
洪知县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落在了他身上,脸色顿时变得红润起来。
他看了眼镇安王,镇安王不置可否。
洪知县颤颤巍巍地接过麒麟纹香炉,仔细打量着。
他还没把整个纹香炉看上一遍,便听到了镇安王问道:“知县以为,此麒麟纹香炉价值几何?”
“自然是价值千金,有价无市!”洪知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陆十一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问道:“果真?”
洪知县不明所以,又肯定了一番。
“那孤仅要百金便予你如何?”
正在打量麒麟纹香炉的洪知县顿时愣住。
他没听错吧?
镇安王要卖了这件御赐之物?
这可是杀头重罪呀!
镇安王敢卖,他也不敢买。
况且!刚刚赔偿的那些还只是以银做单位,现在却是以金做单位,他哪来那么多的银两啊!
洪知县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王爷……这……这可不行呀!”
“难道此物不值千金?”陆十一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仿佛被欺骗了一番,道:“小巨子,你快修书一封给皇兄,说洪知县告诉孤此物不值千金。”
洪知县仿佛被雷劈中,浑身上下都定在了原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这些话要是被呈到皇上面前,他的官禄、他的二十房小妾、他的荣华富贵……可全部都走到头了呀!
洪知县急忙拦住正在箱子中找纸墨笔砚的陆玦。
“王爷,此物绝对价值千金,您愿意百金让下官观赏一番,下官感激不尽!”洪知县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这些话。
“果然,孤就知道皇兄不会骗孤。”陆十一松了一口气,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御赐的紫铜香炉,笑嘻嘻地看着洪知县:“知县,你看此物价值多少?”
陆十一的眼神里带着些不确定和小心翼翼,定定地看着洪知县。
洪知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贪财的恶狼盯上,只要他把价格说低了,一封奏折就会递到皇帝的桌面上。
他欲哭无泪、骑虎难下。
只得内心不情不愿、表面心甘情愿地说:“王爷,此物也价值千金。”
“太好了,要不也……”陆十一黑白分明的眼睛倏然睁大,笑嘻嘻地看着洪知县。
洪知县呼吸一滞,又是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他真的没有银两了!
恶毒剥削民脂二十年,拉起来的霸王店无数,都亏在今天了!还欠账无数!
恰在此时——
“王爷,知县一生清清白白,爱子爱民,仅靠娘家几间小店铺堪堪存点生活钱,哪来多余的银两呀!”周梨拿着长长的清单,从屋内走出。
洪知县仿佛听到了天使的声音,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眼底重燃希望之火。
周梨此刻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自带声响和光环的人。
“知县,皇帝的御赐之物平民难得一见,特别是商贾之家,知县得此机会,怎能不与其共享呢?”
周梨眼睛亮亮。
满肚子坏水都在叫嚣着——快去坑那些狗大户吧!
洪知县闻此言,立马反应过来,仿佛找到了解脱之路,精神头立马就起来了。
“姑娘所言极是。”洪知县抱着手上用百金换来的麒麟纹香炉,小跑到陆玦前方,拿走他手上的紫铜香炉,道:“商贾之家好风雅,他们也定能慧眼识珠!”
一转眼,洪知县就跑得没影了,生怕陆十一一个不小心,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御赐之物。
这速度,还真看不出是个五十岁的人。
周梨都觉得,洪知县应该给她一个大红包,感谢她让他重返年轻。
洪知县一跑没影子,陆十一立马瘫痪在车上,嘴扒拉下来,委屈道:“吓死本王了。”
陆玦:十一,你的面前可是本王为你钦定的未来媳妇,下次别这么丢人了。
周梨:王爷,泰国变性欢迎您。
……
燕南村路阳客栈。
“小二,三间上房。”周梨从陆玦袖口里掏了点银子上来,放在客栈前台。
“来嘞。”小儿一挥毛巾,朝着三人看来。
目光落在陆玦风姿卓越的身影上,微微抬了抬眉,面上却是不显,手脚麻利地给周梨三人开了房。
办完入住后,三人直接回房。
客栈的桌上,有张纸条,正好滚到小二的手心。
房内。
陆玦端坐在红木书桌前,手执鹅翎管笔,斑驳的光影随着他笔尖跳动。
周梨让洪知县代笔写信,实际上是在敲诈,而陆玦现在,写的才是真实信件。
在信中,陆玦倒也没有添油加醋,而是将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顺便抒发了一下自己担心害怕的情绪,重复表明了自己的无能。
又夸奖了一下皇帝的英勇神武,着重介绍了自己成功从刺客手中逃脱的英勇事迹,求皇上回信别忘记夸奖他保住自己性命的丰功伟绩。
光是废话,就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
末了,加了一句:臣弟十分缺银两,谨此敬上。
陆十一瞄了瞄写的内容,嘟囔道:“王爷,为何不趁着写信参洪知县一本?”
“十一,洪知县不简单。”
陆十一洗耳恭听。
“以本王欺软怕硬的名声,他本不应如此客气的,这件事的背后估计少不了皇兄的手笔。”
陆十一眼睛猛地一缩,脑中突然想到某种可能。
神经骤然炸开,就想劝陆玦快速回京,但话还未出口,就被陆玦打断。
“十一,你觉得周梨长得怎么样?”陆玦眯起眼睛。
陆十一懵了一下,这关周梨什么事?
现在的重点是周梨吗?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极美。”
陆玦听到这个回答却皱了皱眉,骨节分明的手划过青绿色竹筒。
“你觉得自己怎么样?”陆玦又问。
陆十一偷瞄了一眼陆玦,试探性说道:“还……还行?”
陆玦眉头皱得更紧了。
美女配野兽。
这桩婚事难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