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结局,不影响正文
【if线,青子衿的死亡结局,与正文互不干扰。青子衿将所有还活着的千岩军和方士都送出了结界。自己则是代替了浮舍和博阳的结局,与兽境猎犬一同被镇地底。
注:搭配歌曲《我用什么把你留住》,食用更佳。】
在幽深黑暗的地下有一处秘境。
它会映射出一切活物的欲望,让其主动留下,直至死亡。
青子衿以钟离所赠宝剑为媒介,为这个空间施加了一层最牢靠的封印。
一片昏暗之中,青子衿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错乱,周围的景象随心而变,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都在重复上演。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刚穿越提瓦特的少年,对周围的一切感到茫然。
有时,那些熟悉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劝君饮酒,他觉得自己还是那千岩军的统领。
时而空间重叠,碰上兽境猎犬,青子衿会先愣一下,本能地撤退一步想着逃跑……但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千岩军,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剑,将其反杀。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些人的面容开始模糊不清,秘境也无法再根据他的记忆去编织一切。
就像美梦终将会醒来,昨日的一切都已成为无法回望的过去,他忘记了“梦境”的美好,“醒来”时只剩下惆怅。
青子衿很害怕,他逐渐想不起那些人的样子,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
甚至到最后,听其声音也是扭曲多变的。
他们是谁?在说什么?
他……在这里待了有多久?
茫然之间,青子衿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他怕在某日醒来,会彻底忘记一切。
他想,至少不要忘记璃月,也不要忘记爱人的模样……
守着一处岩壁,青子衿循着模糊的记忆,在其上刻画着璃月港的大街小巷,绯云坡,吃虎岩,玉京台……
在离休息之地最近的一处地方,青子衿刻画上了钟离的画像……
心中一片酸楚,任凭他如何去回忆,都记不起爱人的面貌。
无相的岩神壁画更突现神圣,青子衿松开了手上的剑,虔诚地跪在其画像面前,双手攀附着壁画上的岩神……
在无人能注视到的地下,在钟离所看不到的地方,他第一次放声大哭,肆意宣泄着,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
“我对不起您给的信任……”
他并没有那么勇敢,并非无所畏惧。他也会害怕,见到魔物时也会想着逃跑。
来到陌生世界的茫然无措,面对魔物时心底里的恐惧,朋友逝去时的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
“我是个卑劣的人,根本配不上您的夸赞……”
自灵魂深处传来的裂痛,让他止不住地颤抖,蜷缩在壁画旁边,就好像躲在钟离的怀中能缓解这份痛苦一样。
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是面对生死,他都未曾落过泪。
只是不见钟离多日,却像是尝尽了数千年的苦,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的抽泣声。
黑暗,阴冷,潮湿……
梦里,他会再次梦到那个大院儿,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楼道里跑来跑去,若是钟离没有去找他,那么他就会一直是一个人,在孤独中长大,然后孤独地,死在冰冷的停尸房。
从未如此眷恋光明与温暖,如果他从未体会过,便也不会如此恐惧……
青子衿真的好害怕,害怕就这样孤寂地死在地下。
每次醒来,他都会看着壁画哭泣,哭累了,就靠着“钟离”睡去,以此消磨着时间。
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青子衿身上的诅咒被削减,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腐朽。
肉体化作一滩烂泥,一块块地化掉,然后流到地面……污秽之物弄脏了壁画。
青子衿很是慌张地,用衣服上最干净的一片擦拭,可右手一用力,整条胳膊也断落了……
他趁着还未完全腐化,拖着那残破不堪、污秽丑陋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远离了此处,在洞窟的另一头隔空看着他的神明。
直至双眼也腐朽,他彻底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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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潮在某时被一夜叉引入地下,不过一会儿,那夜叉便离开了此处,去往了别的地方……
层岩巨渊战事告捷,众人为烈士们收尸立碑,无人会想起,那层岩之底下还有一位少年。
钟离从坎瑞亚归来,四处都找不到青子衿的身影。
依照他对青子衿的了解,那人是不会安稳地待在璃月港里,定然是来层岩巨渊冒险了。
循着能量残余的痕迹,他一路往下,路过那熟悉的地牢。
他想起,若陀曾将自己困在这里,在历经那场大战后,这里的一切都被毁的差不多了,青子衿会在哪里?
踏至那寒天之钉的下方,熟悉的气息从那里传来……
是由他的仙力所构筑的封印,青子衿与那些魔物一起被关在了里面。
他蹲下身子,查看着这处封印,其中融入了大量的千岩军魂灵,若是破开,定会使他们所有都魂飞魄散。
他是岩之神,也是「契约」之神,破开封印便是辱没了这些千岩军,辱没了他们的「契约」。
这种事“岩王帝君”是做不得的。
以青子衿的习惯,他会用汉字,把那些重要的“剧情”记录下来。钟离回到洞天,翻阅青子衿所写的书,寻找着有关层岩之底的信息。
娟秀的字迹,让钟离想起了那时,青子衿就是在这里,提笔记录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那时他还问上面写的是什么,青子衿也不吝啬,直接说明了红字标注的都是有关璃月的重要事情。
一篇篇地翻阅,终于是找到了……
五百年后,旅行者会光临此处,封印也会顺势松动。
只需要等够五百年,期间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这点时间,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五百年……
每日他都会来到层岩之底,明知道爱人就在封印的另一边,可就是无法感知,更无法触碰。
五百年真的太漫长了,长到他终于可以卸下重担,退下岩神之位。设计假死,使璃月归为人治,而他只作为钟离行走世间。
五百年之期很快到来,他满是期待地,将青子衿送给他的耳坠佩戴起来。
无关别的身份,只作青子衿的钟离先生,余生与卿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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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数不胜数的千岩军魂灵,守卫着此处封印,不被魔物冲破封印,同时也守着他们曾经的统领……
秘境的深处,有那么一个特殊的,被撕裂的残破灵魂,日复一日地守着一柄宝剑。
祂浑浑噩噩,毫无理智,只靠着本能攻击一切靠近宝剑的存在。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留在了这里……”
有谁来到了这里。
祂警觉地在暗处盯着这些人。
熟悉又陌生的人们,祂本能地想要靠近,却又怕自己的样貌吓到他们,只能编织幻境,企图将这些人留下……
“像这种封印,应该是有某种阵眼存在的,只要我们利用秘境的特性,就能找到阵眼。”
烟绯此次前来,自然是受了某人的委托,但与原剧情不同,她来这里并不是来找什么太威仪盘,而是一柄宝剑……她也不明白,姥姥为什么要委托这样的事,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要去找冒险家协会。
不过她和姥姥这么亲近,帮忙办点事也是可以的。
“那找到之后呢?”派蒙漂浮在空中,好奇地询问着。
“当然是打碎了。”剧情已被改变,夜兰来这里当然也不会是寻访祖先的足迹,倒不如说,是祖先的遗愿……
博阳一直记得那个将他推出去的身影,“紫金真人”的后人舍生取义,在场的方士都是由他所救,博阳直到老死也未能释怀。
来这里的人各有目的,魈也一样……
浮舍半生浑浑噩噩,记不起许多,却是时不时会呢喃层岩巨渊之事,直到战死,他依旧对那处念念不忘,说是自己没能救下一个人,那人还在层岩之底等着……
青子衿不见其人五百年,魈对他的印象不多,但同是岩王帝君的追随者,虽为凡人,也同夜叉们一起战斗过,该是要寻找到其踪迹的。
那柄剑就插在一处地缝中,其后,是一幅壁画……
那是璃月港的样貌,还有岩王帝君像,刻画得竟要比璃月港还要细致,旅行者与魈看其形就知道是谁,但并无五官。
无法想象,被留在这里的人,是该有多么孤寂,靠着一幅画,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不能忘记……
“找到了!”派蒙往前飘去,要拔出宝剑,“就是这柄吧,哼哼,看我破开封印。”
“派蒙,等一下!”事情太过顺利,旅行者有些不安,他们已困在底下数日,依照这个秘境的危险程度,不该这么轻松的。
果然,一道黑影从暗处冲来,欲要攻击派蒙……
“哇——!”
在祂的手即将触碰到派蒙时,祂被派蒙的惊呼声感染,动作一顿。
只这一瞬间,旅行者的剑就向祂挥来……
祂的魂体被削掉了胳膊,散溢空中。痛苦的叫声让更多的鬼魂聚集在了此处,祂们像是听命于那个魂灵,包围了在场的活人。
擒贼先擒王,魈的速度极快,只身一人突破重围,与那残破的黑影缠斗。
仙人除祟向来不会手软,虽然这个黑影很强,但一招一式,都是眼熟得很。
“青子衿……此处已经没有魔物了。”
魈以仙力震开了黑影,那本就残破的魂体更虚弱了,裂口变得更多了。
历时五百年,青子衿的魂灵已然到达了极限,他已化为邪祟,无法靠近那柄蕴含着仙力的宝剑,只靠着最后的意志守卫着。
他听不进去任何话,哪怕是熟悉的人和事,都无法将理智唤醒。
像是不要命了一样,他就是用嘴,也要战到最后一刻。
[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魈听闻青子衿那模糊的声音,眉头一皱。
人类的灵魂太过脆弱,此时青子衿已成为了封印的一部分,若是要离开,就一定要……
“帝君大人若是见到你这副模样,该如何作想?!”
魈呵斥着青子衿,总是希望,他能在最后时刻恢复些理智,就当是为了传递遗愿也好。
果然,听到“帝君大人”,青子衿停下了攻击,他颤抖着身体,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想要往壁画的方向靠近,却又碍于如今丑陋的样子,自愧地站在了原地,不再做出任何动作。
“你……”这么多年过去,魈或多或少也听了些风声,帝君大人和青子衿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纯粹,此时青子衿的行为,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想。
隐约之中,魈好像看到了一位黑发的青年,他苦笑着,眼中有泪花闪烁,好像在说些什么……
原本只是胸口有一道裂痕,此时却是快速地向四肢蔓延,密密麻麻,直到他的脸颊。
[对不起,我愧对于先生的爱戴……请替我向先生问好。]
话声刚落,便碎裂消失,他甚至都来不及说那声“再见”。
他非此间的魂灵,有关他的一切,无法被世界纪录。死亡后,更无法融入地脉,与那些因缘际会之人再会。
只能叹息一口气,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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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山上有一处衣冠冢,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璃月港的全貌。
原本,青子衿是可以留存在璃月历史中的,可在他的操作下,如今璃月港内,已无人记得他的名字。
他不会存在于任何一段时光,更不会再有人去纪念他。
钟离依照青子衿许久之前提到的“遗愿”,在此处立了一座碑。
无事之时,他便会去瑶光滩钓鱼,青子衿说,这里的鱼肉最好吃,口感最好。
然后费些时间,亲手做一份烤鱼,放于青子衿的碑前。
抚摸着碑上的名字,就像是抚摸着他的脸颊,微风吹起,吹得他发丝飘扬,晶莹未能落入土地,散于空中。
神明……
也会落泪吗?
那耳坠洁白的穗子撩拨着钟离的脖子,就像爱人在亲吻他一般。
之后的日子,想必他也会守着这片地方,思念着有关青子衿的一切,直到世界走向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