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叫他一声妈，他真的敢答应
仙人的洞天，几乎都是按着各自喜好来装饰的，所以各有不同。
但绝大多数都是自然风光做景。
很少有像钟离这样，在洞天之中建了间屋子。
在青子衿进入洞天后，钟离也紧随着进来。洞天里并无危险，但内里有些大，他作为洞天的主人还是要带着青子衿转一圈，熟悉一下的。
除却高山流水，莺燕鸟雀之外，还有用于耕种的田地……
洞天之广袤，可谓是叹为观止。
青子衿毫不怀疑，他是穿越了一个世界。
“这里……好大！”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论从哪一角度看，都是一幅景。
“这些都是钟离先生自己种的吗？”
石路边种满了花花草草，蹲下细细打量，上面还挂着露珠。
真是够豪华的尘歌壶。
哪里像他游戏里那样……太“屏”间，停“狮”房……秩序中带着些许鬼畜。
瞧瞧钟离这边，这就是差距！
慕了慕了。
“这里并无灾害，种起植物来很是方便，只要随意播洒些种子，它们便可以自由生长。”
这里除了钟离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过，就连众仙也不曾知晓这个洞天的存在。青子衿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钟离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青子衿会不会被吓一跳，但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
青子衿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每看到一个东西，就要问一下怎么做到的。
例如，那些动物是怎么来的，那些石头堆是一开始就有的吗，那个房子是怎么搭建起来的……
当然，“大多都是用仙术做的，包括这里的自然景观，都是根据我的喜好幻化而成的，房子也是，不过内饰皆是我从璃月港内购置回来的。至于动物……嗯，应该是创造这片洞天时，自己跑进来的，想不到过去这么久，它们竟在这里繁衍出了族群。”
看那膘肥体壮的林猪，看那耕地中种的粮食，没有魔神，没有魔物，一片祥和的自然……
青子衿毫不怀疑，若是一直留在这里，他就能安稳地苟到大结局。
但是……
这里不过是由仙术幻化而成的另一个“绝云间”罢了，桃源仙境固然很美，却少了人间的烟火气。
住久了，也是会烦闷的。
所以钟离对于这片洞天的定义，也仅仅是用来收藏物品的仓库。
而如今，却有了另一层含义……
“前面就是居所了。”
那是一座很普通的璃月制房屋，青色的砖瓦隐藏在树林中，远远望去，并不容易发现其存在。
房屋并不大，只有三间。
入门是会客的门厅兼书房，一张茶桌，一把椅子，还有满墙的书柜，可见这里的主人闲暇之时最爱做的就是读书。
“右边的房间，是我用来收藏物件的储藏室，左边是寝室。”
“那……吃饭和洗浴的地方在哪里？”
“仙人可以用仙术自洁，吃饭也只是满足口腹之欲，并无实际的需求……”钟离很认真地为青子衿科普相关知识，但随后看了看青子衿迷茫的样子，才后知后觉道：“抱歉，忘了你只是凡人……是我疏忽了。”
“没事没事，吃饭的话我出去打猎也行，至于洗漱……外面那条河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虽然不知道用仙术模拟出来的自然景观，是否也具有相应的功效……但总好过没有，还是要试一试的，万一能成呢。
“嗯，可以用，但你可能会着凉。”
“没事，我身体壮实得很，区区风寒，打不到我的。”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得太满。
当天晚上，青子衿就发烧了。
“呜呜呜呜……钟离先生，我好难受……”青子衿脑子被烧得晕乎乎的，话都有些说不清。
“唉……”钟离叹了口气，一只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明日我再做一间屋子用于洗浴吧，你现在且好好休息。”
用仙术疗愈本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得青子衿这么乖地躺在床上，嘴里不清不楚，满是撒娇的意味……钟离忽然觉得，让他长长记性，难受上一晚上再说。
青子衿面色红润，眼中雾气腾升，视线也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额头上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本能地昂头蹭了蹭。
潜意识里，他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自己生病了，难受地起不来床，但一想到每日委托还没做，又着急地想起来……
身体过于沉重，而床边似乎有谁在照顾着自己，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
妈？
好像是吧。
记忆里好像也只有亲妈这样照顾过自己。
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好怀念啊……
“妈……帮我……把每日委托打一下……”
钟离愣了一下，没有回应，他还在思考“每日委托”是什么。
“妈？”青子衿见床边的人没有动，不高兴地瘪了瘪嘴，“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红着脸瘪嘴撒娇的样子，让钟离有些想笑。
“好，我帮你做‘每日委托’。”钟离轻轻地揉了揉青子衿额前的碎发，一道仙术使青子衿陷入了沉睡，“先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青子衿在仙术的引导下，慢慢睡去，乖巧地不像话。
而钟离则是一直在床边陪着，一边用仙术慢慢疗愈，一边思索着青子衿刚刚说的那些话。
青子衿自世界之外而来，这件事对于钟离来说本就不是秘密。但这么久以来，青子衿从未有过想家的念头，让他一度认为，青子衿已经安定了下来，不会离开。
可刚刚的亲昵，那声软软的“妈”一叫，又让钟离觉得，自己该帮青子衿回家。
没有人不会思念亲人。
青子衿在这里的四十多年里，从未和任何人组建家庭，即便交了些朋友，但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曾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过去，就像此前的人生对青子衿毫无意义一样。
他在璃月居无定所，与一切人和事都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他会帮助很多人，却从来都不会允许别人走进他的内心。
现在看来，青子衿其实还是想念故乡，想念家人的……
且在他的心里，那个遥远的……才是他唯一的家。
睡梦中，似乎有谁在亲吻他的脸颊。
那人用鼻尖轻轻蹭着他，像是爱人之间的依惜。
一切的感知如梦似幻，漂浮在云端，又沉沦在泥里，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
只能放空一切思绪，让梦去指引……
他回到了那个胡同里的老院。
邻居家的哥哥姐姐都不带他玩儿，他就自己一个人在楼梯上跑来跑去，想象着自己长得很高，想象着自己会飞。
从十阶纵身一跃，平稳地落地。
“十分！”
他骄傲地昂头，双手举过头顶，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
而周围一片寂静。
一个人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精致的皮鞋与这个老旧的楼梯间格格不入。
他长得很高，很帅。
他走了过来，摸了摸小青子衿的头说：“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