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拔弩张的相遇
“那边的小子！站住！”
说时迟那时快。
劲风自青子衿耳边呼啸而过，若是闪避不及，那一拳怕是要把他脑袋给打爆了。
感受到来人的杀意，青子衿反手拔剑，上挑剑刃，欲要斩了那人的胳膊。
可那人也不知是什么构造，锋利的剑刃未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痕迹，反倒是剑刃卷了！
那人凶神恶煞，见青子衿还敢反抗，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单手振开兵刃，抬手便扼住了青子衿的咽喉。
手臂上青筋暴起，将青子衿腾空提了起来。
青子衿顿时感觉呼吸不畅，脸上憋得通红，眼角也生理性地泛了些泪花。
他能感觉到，对方只要稍稍再用一点力，就能捏碎他的颈椎。
此时，死亡距离他是那样的近。
“小子，这段时间，你杀的龙蜥不少嘛……”字里行间全是讽刺，眼神里迸发的凶光似是要将青子衿千刀万剐。
“……”青子衿呼吸都很困难，更别提说话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若……陀……龙王……”
试问谁会这么想杀他？
还偏偏提到了龙蜥……
除了若陀龙王，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噢？你知道我……”见青子衿认出了他，若陀龙王突然松开了手。
有点儿意思，远古的龙如今已无人知晓，这个小子却能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知道点什么……
若陀抬头看了眼天空岛……并没有任何反应。
地龙天生目不能视，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矿石的记忆。
摩拉克斯带他来到地面，赠他能看清世界的双眼，他很是感激。
那日，摩拉克斯从璃月港带回了一枚玉符，打量了很久。
他没见过那样的玉石，于是偷偷摸摸地看了眼玉石的记忆……
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少年呕出的鲜血是那么刺眼，滴落在地面上，就宛如绽放开来的花朵。
玉石记忆中的他，眼中无光，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玉石中饱含的尽是些悲戚的情感。
在记忆的尽头，若陀看到了那玉石本来的模样。
那是一颗心脏的模样。
在玉石加工坊内被反复地雕琢，最终，这块悲伤的石头变成了寓意平安幸福的玉符……
这可真是讽刺啊。
如果那是少年的心脏，那如今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人，还是一具尸体呢？
交手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这个少年是活着的。
温热的血液在他体内流动，他的脉搏从指尖传递过来，铿锵有力……
和玉石中的记忆并不同，他的眼中有光，还有对生的渴望。
即便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也没有屈服于命运。
果真如摩拉克斯所说……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光彩夺目的美玉。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龙蜥死在他手里，也只能怪它们自己太弱，若陀是龙王，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龙王，还不至于为几个小废物的死而生气。
更何况，那些死去的龙蜥，最终都会回归地脉，回归本源，算不上死亡。
若是没有了斗争的意志，丧失了生的渴望，那才是生命的尽头……
不管是释放杀意也好，放狠话也罢。
若陀此次前来和青子衿碰面，为的只是确定一件事……
青子衿一个站不稳，跪坐在地上，低头大口地喘着气，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许久未能从死亡的边缘缓过劲来。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若陀用脚尖勾起青子衿的下巴，迫使对方仰视自己，然后讥笑道：“小子，说吧，你想怎么死？”
“横竖都是死，麻烦龙王给个痛快，然后把我扔天衡山山上就行。”
青子衿是锻炼过的，肌肉匀称，战斗的时候很有性张力，可偏偏这个姿势下，竟显得他很柔弱……面色绯红，眼眸含泪，身若无骨，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还挑地方？你没得选。”若陀在矿石的记忆里看到过青子衿。
如今这副样子，却是不曾见过的。
肆意张扬，百折不挠，有少年人的血气。
面对实力悬殊的强敌时，嘴上说着任人宰割的话，眼里却是不服，好像……还在思考怎么反攻？
“不试试怎么知道，刚刚一时大意，下次，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手了。”
青子衿握着剑柄，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直面若陀龙王。
他不擅长强攻，这里和游戏里可不同，受伤了会疼，死了那就真的死了，所以更多时候他都是以防守为主。主动进攻，则是需要很多战术铺垫的，若没有十足把握，便不会正面硬碰硬。
面对若陀龙王，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他不可能有逃跑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就是有尊严地战死，即便战胜不了对方，能咬伤对方一口都是值的。
“不过在那之前……堂堂元素龙王，对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大动干戈，这样真的好吗？”
“手无缚鸡之力？”若陀打量了一下青子衿的身板，“你浑身上下哪里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了？看着可不太像。”
“所以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龙王不会破坏契约吧。”
青子衿觉得自己还得再挣扎一下，就赌这位现在还意识清醒，不会主动毁约。
“小子，你知道的还挺多……摩拉克斯告诉你的吗？别装傻，我知道你是谁，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若陀在思考一种可能——青子衿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降临者。
许久的对视下，青子衿也意识到了对方话里话外的试探。
再加上之前若陀若无其事地瞟了一眼天空岛……
“我确实知道很多，但我也只是凡人，改变不了任何事。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试探些什么，但至少……”青子衿也抬头看了眼天空岛，随后一脸无奈地说道：“现在我还不想被盯上。”
剑拔弩张，互相试探……
那个答案就一定重要吗？
青子衿觉得并不重要。
自从他穿越到这里后，经历了很多。
魔神战争的发展与结局都是注定的，他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到，唯一们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多救一些人。
那些与宏大历史并无太大关系的人，渺小的人……每一条生命都应该得到拯救。
“或者说你先等我个千八百年，等我了却心愿了，就负荆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为什么是千八百年？”
“如果未来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或者说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轮回中，那么时间也就毫无意义，我一个普通人，想活久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陀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如何，伟大的元素龙王，可否大人不计小人过，且饶了我这个凡人一命？”
称呼倒是毕恭毕敬，但语气怎么也不像是尊敬的样子。
“杀死你就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且留着你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注定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若陀慢慢靠近青子衿，在对方满是防备的眼神下笑着说道：“知道吗，让你眼中的光和倔强彻底消失，比杀死你更让我开心。”
“那还真是恶趣味。”
若陀是这样的人设吗？
青子衿不太确定。
他记忆中的若陀好像还挺温柔的，但眼前这个……让人难崩。
“对不起，但……你真的是若陀龙王？”
和记忆中那个形象太过遥远，青子衿现在有些怀疑了。
“保真。怎么，你不信？要不你再试试？”
说着，若陀就要动手。
青子衿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后撤一步，躲开了若陀的手，然后剑锋直指威胁道：“别以为你强我就怕你，不就是大号点的龙蜥嘛。”
“噗——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经逗。”
青子衿不是降临者，没有可以匹敌世界的实力。
若陀龙王自玉石中，知晓了他的来历，可真正接触了才发现，来历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都是浮世中芸芸众生，撼动不了命运。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活着，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