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弟子怕自己会被人群挤掉
周围的人变得多起来,街道拥挤,还有几个孩童仗着自己身子小穿梭在行人之间,嘻笑打闹一路。
洛长风发现自己的袖子又被一只手扯住,对方的动作很小心,也很依赖。
夜无暮无辜道:“弟子怕自己会被人群挤掉。”
洛长风想笑,“没有怪你,抓稳了。”
闻言,夜无暮变本加厉地抓住洛长风的手腕,注意到洛长风眼睛依旧直视前方,没有排斥他的触碰后,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洛长风专注于寻找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虽说夜无暮这个年纪可能对那些小玩意儿不感兴趣,但他怎么说也没接触过,连个可以任性哭喊的童年都被生生抹去。
他记得,原文中的夜无暮每次下山都会羡慕别家的孩童过得是有幸福,不仅有亲人相伴,还时时被宠着,哄着。
他看到远处有位妇女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手摇着拨浪鼓逗婴儿开心。
拨浪鼓……好像不太合适。
他又看到另一处有个小女孩拉着娘亲走到卖小糖人的小贩面前,买下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瞧她品尝的模样,貌似味道还不错。
“无暮,我们去那边。”
“好。”
小贩热情招呼他们,“二位公子,是要买小糖人吗?我这里有各种动物形状的糖人,你们可以看看喜欢哪个,一个小糖人只需一文钱。”
洛长风:“可否帮我们画一个小糖人?”
“当然可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画出来。”
洛长风问夜无暮,“想要什么样的?”
夜无暮本以为是师尊想吃,没想到是买给他的。
但他没吃过,也不知道糖人还可以有其他形状。
看夜无暮脸色犯难,洛长风想了想,“我给你十文钱,麻烦你把我们二人画出来,能看得出大致轮廓就行。”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甚至对小贩来说易如反掌。
“好嘞!二位公子请稍等。”
小贩观察他们一眼便开始用糖绘出他们的形状,身形偏瘦,一高一低。
他还注意到夜无暮握上洛长风手腕的动作,便给两个小人画上一个牵手的动作,再画上两个笑脸,大功告成。
“公子觉得可还行?”
洛长风还挺满意,付了钱之后又把小糖人交给夜无暮,“你吃。”
夜无暮把小糖人拿在手中,两个笑脸相依的小人看得他心里暖暖的,是实实在在的温暖。
他抬起头窥视洛长风完美的侧颜,又低头瞅了瞅手上的糖人,不舍得动口。
小贩给洛长风画的也是笑脸,有些傻傻的,不似洛长风现在的高冷。
但他见过师尊也曾那样笑过,是他醉酒的那一晚,也这样无忧无虑地笑过。
人人都说师尊为人冷淡,他也曾这么认为。
后来才知,师尊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人。
夜无暮握住手腕的动作不自觉收紧,他的所想所盼,被糖人上画出的这一幕表达得淋漓尽致,也是此时此刻他与师尊毫无嫌隙的相处。
他与糖人里的小人一样,都有一人陪在身边。
那便够了。
洛长风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们前进的步伐变得更为艰难,周围的人莫名其妙都换成不同容颜的姑娘。
直到一位耿直的姑娘双手捧着荷包拦住他们的去路,红着脸表白,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位公子可有婚配?若是没有婚配的话,我,我,我心悦你,请收下我的荷包,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没能站定多久,那姑娘又被身旁的几位姑娘挤到一旁。
“我先看上的,你别抢在我前面啊!公子,这是我的荷包,若你不嫌弃还请收下!”
“公子,别被她们的表面所蒙骗,她们私底下都粗鲁无比,还是看看我吧,这可是我亲手绣的荷包,命中注定我与公子有三生三世的良缘,也是命运指引我们相遇的!”
“我呸!你这话也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不知廉耻,还诋毁我们!”
更过分的是居然有人连夜无暮都不肯放过。
“我看这位小公子生得俊俏,再过两年肯定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好男儿,我家有一小女与这位小公子甚是般配,不如你二人见上一面,认识认识?”
夜无暮躲避对方灼热的视线,手足无措。
眼看他们快要被堵在原地,洛长风没办法,抓过夜无暮的胳膊就往楼上飞去。
“多谢诸位的美意,我们二人先走一步。”
这飞檐走壁的动作潇洒得引起不少姑娘的尖叫。
“啊啊啊,好帅啊!”
“我快要被他们迷倒了,来个人把我扶住。”
“为什么他们看不上我,我究竟差在哪里,今晚的相遇分明就是命运的考验,月老的牵引。”
摆脱街道的拥堵,他们二人坐在一处屋顶上方,视线下方满是西岐城的繁华夜景,灯火四溢,还有独属于民间的烟火气。
方才的喧闹仿佛就是一段小插曲,他们的周围如今安静得都能听到晚风的声音。
惬意的时光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洛长风认为温在商说得对,他们不必总要急于为完成下山的任务而奔波劳累,可以暂时缓一缓,多看看沿途的美景有多令人向往。
他在掌心凝聚出一团白光,再将那团白光打向空中。
刹那间,整座西岐城的夜空中绽放出色彩斑斓的烟花,忽明忽暗的光亮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它们给这份繁华锦上添花,将夜色点缀得亮如白昼,姹紫嫣红。
夜无暮握紧糖人,眼中的光亮从未黯淡过,“师尊放的烟花,真好看。”
洛长风淡淡的“嗯”一声。
他也很喜欢。
温在商站在府邸门外,与下人们抬头看向天空,笑道:“是我说错了,长风这个人啊,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而另一处,白安世傻眼地观察着他们那边的动静。
他用力掐上云墨河的手腕,“疼不疼?”
云墨河的手腕上很快冒出一个红印,他可怜地点头,“好疼。”
谁知他的委屈并不能引来白安世的安抚,白安世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洛长风身上,脸色十分严肃。
“那就不是在做梦,我师兄他,真的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