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皇帝薨
半月后,皇宫内传出阵阵钟鸣。
听着声音有二十七下,这不正是皇帝驾崩才能…有的规格?
昨夜是芗芗侍疾,五皇子又趁机胡来了一通。
结束后,久睡不醒得皇帝突发高热,病情恶化。
梦里便去了。
五皇子捂着消息,直到凌晨准备好后手后才将消息散出。
可谓是占尽先机。
只不过具体做了何事?芗芗并不清楚。
皇帝的寝宫内,众妃子、皇子皇女齐聚,屋外跪着一片重臣。
按照位份,芗芗跪坐在第二排,后面是皇子皇女。
众人哭诉一番,一位老臣开始宣读皇帝遗诏书。
四妃心里一紧,尤其德妃、荣妃贤妃最为紧张。
芗芗上辈子便知道结果,目光瞧着五皇子,见其神色轻松,似乎早知道结果。
“……着五皇子为太子,传承大统。”
果然,在场几人神色各异,荣妃嘴角上扬,满脸得意。
德妃神色惶惶,她的二皇子为长,怎么会不是太子呢?二皇子是争夺皇位的劲敌,以后下场…可想而知。
贤妃亦是如此。
其实五皇子在朝中的实力已经渗入各处,优势是压倒性的,只不过这些妃子们抱有幻想,看皇子们一个个的,仿佛早知道结果。
龙床上是皇帝冰冷的尸体,下面人心思各异。
皇帝去世,无子无女的妃子们要陪着葬入皇陵。
芗芗也能趁此机会换一个身份,这是她和五皇子商量好的。
宫里走了一遭,她倒看清了自己的心。
但她面上却是哭得最伤心。
按照惯例,第八日,月嫔被一同运去皇陵,与皇帝同葬。
宠冠后宫的月嫔,容华早逝,倒让四妃心中一快,解了心头之恨。
饶是再怎么受宠,没有子嗣,不过是昙花一现。
众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悯。
五皇子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坐在原先皇帝处理朝政的书房内。
芗芗则待在冷月宫,只等六日后,等五皇子的金蝉脱壳之计。
夜半,芗芗喘不过气,忽然惊醒。
身上正压着一个男人?灯光不明,但依旧能看出这里是龙床?
是五皇子?
“临玉?”芗芗出口试探,不想却是呻吟,酥酥麻麻的。
男人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月母妃?”
这一声称呼,真真充满禁忌感。
芗芗每回听了都麻了半边身子,徐临玉何尝不是?
他府里的女人滋味平平,只有宫里头的这位才能勾起他的心肠,不然,他怎么会频繁进宫,只求春风一度呢?
现下,他已经成了新帝,母妃日后,岂不是任他所为?
徐临玉动作不停,比往日里少了一丝急切。
芗芗更觉得自己成了一盘菜,正被细细品味,成了一汪春水。
噼里啪啦…
情欲褪去,两人卧在龙床上。
身下的龙床是新换的,但老皇帝确确实实是从这屋子里去世的。
这般一想,芗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黑暗里有眼睛在盯着她。
好在,再过几天她便能出宫,那时,便是自由身。
“我什么时候能出宫去?”
芗芗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也在提醒徐临玉早做谋划。
“为什么要急着出宫去?待在这宫中不好吗?待在我身边,怎么就不愿意呢?”
徐临玉突然变了口气,话里话外都是拒绝。
芗芗急红了眼,一把握住男人的…“你若不同意,我就废了它。”
“或者,我现在就闯出去!让你那些兄弟知道,你对你的好母妃做些什么?看看你的皇位可还保得住?”
芗芗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浑身是刺,“皇位可比一个女人重要的多,皇帝你可要想想清楚!”
“嗯?”徐临玉忽然笑出声,他倒是第一次看这女人牙尖嘴利。
“我们之间确实有过承诺,按道理,我是要将你安排出宫,但我舍不得,芗芗,你留下来陪着我吧?”
徐临玉语气温柔,祈求之意丝毫不掩盖。
“可是…可是…”芗芗心是软的,皮再硬也无用,九五至尊委身相求,杀伤力之大。
但……她还是想出去。
“你有你的妻妾们,子女们,皇宫内,她们日日都围着你转。而我呢,孤身一人,是合该下葬的,若是强留下来,且不说你我本就是乱伦…”芗芗还是拒绝。
“我有办法,芗芗!你不用想太多,交给我就可以…”徐临玉说道。
你当然有办法,你可是皇帝,偷龙转凤,瞒天过海不过你一句话的事情。
芗芗心里撇嘴,他不信男人的承诺,皇帝会有很多个女人,老皇帝便是,她可是受够了…妃子们明枪暗箭,尔虞我诈,她可不想后半生在困在这皇宫里、成为各位妃子们的眼中钉。
可是这狗皇帝似乎铁了心要留下她。叫她后半辈子都不得自由。
芗芗顿觉难受,忽而一阵反胃,嘴里满是酸味。
“你可是身体不舒服?莫不是着凉了?”
着凉?屋内三个大火炉,温暖如春,她如何会?
想到此处,芗芗一愣,胃里反酸…这不是怀孕会出现的吗?
自皇帝卧床后,她可再没服用过避孕药…
对了,她的月例已经有许久未来,日子倒记不清…若是碧玉红玉在此还可以问上一问。
女子脸色变化,徐临玉都看在眼里,他自然也想到这一处。
原先他计划让芗芗装作宫女放出宫去,过些日子再接进宫内,陪伴左右。
但若是怀孕的话,这个计划就行不通。
当夜,陈四海从宫外接引了一名郎中入宫。
郎中心里发抖,他是被强掳来的。
此刻蒙蔽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
但此强盗行径,胆大妄为,他不敢出声反抗,毕竟那腰间的刀子可不认人。
郎中隔着布,在纤细的手腕上摸了又摸,停留片刻后,面露喜色。
“回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已经有孕一月…”
话音刚落,屋内仍是静得可怕。
下一秒,郎中头又被套住,被掳出屋子。
芗芗顿觉恶心,再次呕吐。
她怀孕了?一个月?算时间,可不就是徐临玉的?
她竟然还能有孕?徐临玉一停了她的避孕药,她就怀上了?
她不是很难有孕的吗?
不对,这辈子身体在林府养的好,不像上辈子亏损得多,有孕好似也是正常。
但这孩子……她是月嫔,名义上可是先帝遗珠……
待殿门关上,再未听见外面人的动静。
可是先皇在病床上缠绵了近两个月…这日子怎么也算不到先皇头上。
总不能对外头说,皇帝生着病呢,她还勾搭吧?岂不是被人耻笑?
原先就有人说皇帝身子亏损都是因为她…
徐临玉沉默良久,无非是在考虑孩子要不要?
芗芗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之情,说实话,这孩子来的突然,意料之外。
对芗芗来说亦是惊吓大于惊喜。
但换个角度,若是将这孩子留下来,她是万万不能留在宫内的。
徐临玉不想她出宫,但或许,这个孩子是她出宫的契机。
芗芗反身抱住徐临玉,用最软的语气,“玉郎,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徐临玉脑子里正想着如何抉择,他更偏向流掉这个,反正芗芗年轻,他们以后日日相伴,孩子总会有的。
但见小女人满脸期待,他又不忍心说出口。
徐临玉子嗣繁多,嫡长子庶子庶女已经不下十个,对孩子他愿没什么期待,只觉得女人生孩子最简单不过。
可眼下…芗芗如此期待…
男人的大手抚过女子纤细的腰部,“如此,就要送你出宫暂避…”
芗芗心里窃喜,面上还未显露。
哪知徐临玉话音一转,“又或者,公开你有身孕一事?先帝的遗腹子,芗芗你就无需改头换面,能正大光明的留在宫中…与我日日相伴…”
“这…”芗芗面上龟裂,这人脑子怎么转的这般快…
徐临玉补上一刀,“待朝堂上下尽在我掌控之中,我再迎你做我的妃子,届时无人敢反驳,哈哈,前朝亦有一妃嫁二皇之事,朕如何不能呢?”
可是……那个皇帝是个昏君啊…那个朝代在他手里可就结束了…
此话芗芗倒是未说,但心里的光已经消失不见。
后半生不会真就在这宫中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