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心翼翼
第十一章
余女士因为自个儿子说的话，败下阵来，“行了，不换了。”
出门在外，余女士比任何人都在乎面子。窘迫的一面，被自己的小姐妹看到，多少失了脸面。
为了面子，余女士转移话题，急忙离开。
这一顿饭，不吃也罢。
温禾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气也气饱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温老师，我想…”郁南南拽住温禾的衣角。
郁之闻替外甥女说，“南南肚子不舒服，带她去一下卫生间。”
“好…”温禾牵着郁南南的小手，又看向郁之闻，“我…等等再说。”
郁之闻大概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他懂温禾。
良久，披萨和意面已经端上。
温禾牵着郁南南的小手，往座位那靠近。
“哇！”
“小舅舅，有意面！还有鸡翅！”
郁南南两眼放光，赞不绝口，恨不得想亲舅舅。郁之闻假装嫌弃，“行了，行了。”
俩人看郁南南正吃的开心，也没多管着她。
郁之闻猜的差不多，趁温禾还没想好，他先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怕我不高兴？”
“还是觉得我会生气，因为你不信任我，而生气？”郁之闻不确定的反问，“还是？”
温禾回答：“我知道，你不会生我气。”
“不是我不信任你，我怕后面会有更多麻烦。”温禾没有因为余女士是他的母亲，感到不好意思，而是直接说出，“我怕阿姨，再做出一些事情，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
“但是，我没有办法。要是不问清楚，后面的麻烦事情只会更多。”温禾再次解释。
郁之闻心里也感到愧疚，“对不起。”
“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跟我道歉，那真的不用，我都忘了…”温禾缓和气氛，“没什么，阿姨也是为南南好，理解。”
说完，温禾心里也不好受。
狮子座，总会把心里的难过藏在心底，不会让旁人看出自己的难过。
曾经是，现在也是。
温禾啊温禾，该放过自己了。
说到底，郁之闻不需要向她道歉，可心里总有一道坎过不去。
送温禾回家的路上，俩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快到温禾家楼下，郁之闻忍不住，“等一下。”
俩人下车，郁之闻拽住了她，“其实那句…对不起，是真心的。”
温禾：“我知道，你不会生我气。”
“所以当年，你说的那些话…”郁之闻在很早之前，就想问清楚。
“是假的是吗？”郁之闻又问。
温禾停顿了一秒，两秒，“…过去太久了，现在问，就没意思了。”
温禾不是拒绝，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高中那会无非就是年纪太小，被家长的三言两语所刺激。就算那会儿，心再大，也没法。
“其实，阿姨说的对，我和你差距太大。”温禾说出心里一直不敢再说的话，“可是，那会儿你真的很好。”
再说下去，温禾可能会没出息的流出泪。
“今天，先到这。”温禾转移话题，“我还有教案没写。”
温禾连忙上楼，再说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禾通过走廊窗户往下望去，他像是有一束光在照亮着他，而她，什么也没有。
只有黑暗…她也想拥有一束光。
作为局外人，郁南南这会儿趴在窗口，像是吃瓜群众往外面看着，虽然大人们说的话小朋友听不懂，但是，郁南南懂的很…
别看郁南南才一年级，小时候陪妈妈看的爱情剧可不少。
郁南南心里扪清，总感觉小舅舅和温老师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郁南南开始打探情况，“小舅舅…”
“你们是吵架了嘛？”郁南南歪着脑袋，小心翼翼问：“我看温老师有点不高兴呢。”
郁之闻笑，摸了摸外甥女的脑袋，“还挺懂啊？”
没有明面上回答小朋友的疑问。
到家没多久，郁之闻回到书房。郁南南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想着该如何缓和。
郁南南想起温老师的抖音，连忙打开抖音，发了私信给温老师：“是不高兴嘛？”
温禾这会儿正在粉丝群里晃荡，忽然看到私信。
【y：是不开心嘛？】
温禾点开y的头像，查看对方主页。
没有发布过抖音。
温禾没有回复，因为不知对方是谁。对面的郁南南，还在难过温老师不理她，一个人待在卧室里默默委屈。
郁之闻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还在卧室里难过。不过，今晚的郁南南，和平常不太一样。
今晚，安静许多。
-
温禾昨晚，连夜登录校园网，驳回换班申请。
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可以安分一些。
结果…第二天，连主任出现在办公室里。
“温老师啊，换班事情处理好没哦？”连主任端着一杯热茶，“催催你哦。”
“？”温禾已经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不是昨晚刚驳回吗？
“处理好了，驳回了。”温禾回复。
连主任担心，“家长同意驳回？”
“是的，问过了。”温禾说。
连主任还以为没有处理好，这两天因为换班的事情，他没少睡好觉，今天总算是过去了。
温禾像是免费劳动力，主任只会动动嘴皮，不干实事。
今天的课不多，下午只有一节美术课。
小潘早在昨天，就和温禾商量好，一起交稿。
快下班后，温禾没有像昨天一样带郁南南一起去公司。
她像是在逃避。
昨晚，郁之闻问的话，温禾没有正面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假的。可是…她不想说出，也不想承认。
郁之闻照常去接外甥女，可是温禾没有出现在班级，而是让宁老师代班。
等郁南南被接走后，临近下班。
温禾开车，一路前往逸景。说来奇怪，没什么好躲的，可是一看见他，就不知该怎么…面对。
好像俩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像是，甲方乙方。
感觉又回到了以前。
这一次，温禾不会再说违心的话。
-
温禾刚到公司，和之前一样，乘坐电梯到六楼。
小潘总感觉，温禾是老板的亲戚。要特殊关照，所以…小潘已经在电梯门口等她。
“温摄！”小潘上前打招呼。
“小潘！是在等我嘛？”温禾挽着他的手腕，俩人更像是“姐妹”，看起来没什么不妥。
俩人认识时间不长，但温禾很喜欢他。
小潘是圆脸，看起来很好相处，没有心机。
不过…小潘有个秘密。
他是男同。
温禾平日里，没少看耽美漫画。毕竟是自己的隐私，没有人知道她的小癖好。
“温摄，图片我已经看了，一起发送到王经理的邮箱里了。”小潘又问：“等会再交一份手稿给王经理就可以了。”
“手稿带来了。”温禾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份手稿，第二次的样品稿。
温禾跟着小潘，一起去楼上找王经理。经过不同的部门，还有不同的办公区域，她总会多看一会儿。以前，温禾总想在大公司工作，只可惜没机会喽。
总归是听母亲大人的话，从业教育。
俩人刚到办公室门口，温禾听见办公室里某人的声音。
温禾下意识的退缩。
小潘不理解温禾的意思，大声向温禾喊了一声：“温摄！你怎么走了？”
郁之闻听见办公室外的动静，向门口望去，“怎么了？”
小潘不解：“我和温摄过来交稿，结果温摄跑了…”
“温摄…可能有急事！”小潘为了解救她，帮她解释。
郁之闻没有听他解释，直接乘坐电梯跟了出去。
温禾，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一看到他，或者是听见他的声音，总会下意识的逃跑。
俩个人之间，也只有她在躲避。
好像，也只有她，在别扭。
温禾这会儿，已经乘坐电梯。
刚到一楼。
刚准备出大门离开，却被郁之闻拽住。
俩人，在公司的大厅里…被公司员工盯着。
像是一场戏，在上演。
“温禾。”郁之闻叫住了她。
但，温禾发觉不对劲，对方是在生气。
和前几次的语气不太一样。
“你是在躲我吗？”郁之闻再次问。
温禾转过身，“…我”
“我…我没有。”温禾没有承认，也不会承认。要不然太丢脸了。
“好，那和我上去。”郁之闻直接挽住她的手腕，力度不是很重，像是在克制。
但凡，刚刚路过的员工，看到这一幕。
都不敢相信，郁总还有这一面。
第一次，看到郁总吃瘪。
温禾跟着郁之闻在公司里晃悠，不愧是老板，随便在公司里晃，也不敢有人多说。小潘已经知道大厅的一幕，员工八卦群里已经传遍。
俩人坐上电梯，郁之闻放开了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温禾抬头，“不疼。没有弄疼我…”
“其实，不需要一直…”话未说完，电梯门开了。
温禾本想和他说一些话，但被电梯打断。
“继续说。”郁之闻看向温禾，示意她。
“啊？”温禾以为就这么过去，可他选择尊重。
“郁之闻。”温禾捏住手心，也只有她敢叫这么叫他。
“其实，你不用一直在乎我的感受。刚刚你没有弄疼我，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力度。你也不用小心翼翼，你的感受同样也很重要。”
“不用…一直让着我。”
“要不然，我会…”温禾没有勇气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