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结
第八章
第二天，周一。
好不容易迎来周末，结果周末两天，比平时上班累很多。
昨晚，温禾睡的很早。兴许是累了，到点就睡着。
不过，黑暗周一要来了。
对于打工人来说，周一堪比死亡。
恨不得找人杀了自己。
很难活…也是打工人的现状。
副科老师，到点按时上班就可以。不过…温禾没这命，今年评上班主任一职，要早一小时到工位。
怨气比上早八的大学生还要重。
好在今天课不多，就三节课。
下午上课，温禾请俩个小朋友上台画心里喜欢的花朵。平时爱闹腾的老油条，今天各个都安静的很，一让上黑板，各个都躲着。
越是低头，老师越在意。
顾远远同学的头，都快低的找不到人了。
温禾内心乐呵的很，喊了一声顾远远。
顾远远平日，在家里闹腾的很，一让上黑板，倒是害怕了。
最后叫了几个小朋友一起上去画画，郁南南在台下，捣鼓着蜡笔，不知道画的如何。
温禾自然有些好奇，绕了一圈，停在桌旁。发现…郁南南很有想象力。
画了半天，画的不是花，而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
确实让人不可思议。
下课时，温禾特意留下郁南南，问她：为什么画豌豆射手？
小朋友很有自己的想象力，郁南南回答，倒是让温禾觉得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她说：“为什么大家玩植物大战僵尸都执迷种向日葵呢？是因为它可以种出太阳吗？可是我觉得豌豆射手才是最棒的，它还可以帮我打僵尸呢！”
郁南南很有自己的想象力，温禾奖励她一朵小红花。
当然，小红花不是每个人都有，顾远远这次表现的也不错，温禾也送了他一朵小红花。
顾远远的绘画天赋，不是旁人能比的，像是基因里自带的天赋。
美术课结束，还有最后一节的班会课。
上完课，意味着放学。
小朋友们提早地收拾好背包，等待温老师开会。
温禾讲的内容不多，都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们，玩性大正常。
还有最后的25分钟，温禾放了一部动画电影。
是小朋友们爱看的，也是前段时间比较火的《功夫熊猫》
小朋友们看的入迷，下课铃声也自动忽略。
温禾刚准备关电脑，小朋友们开始不高兴了。
“放学啦，明天再看。”温老师关上电脑，让班里的小朋友们依次陆续在门口排队。
接走一个又一个，平日里班里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大概认识一些，面孔也都熟悉。
顾逸来接儿子的时候，本想捎上郁南南。刚准备接走，郁之闻说今天不用他接。
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带走自个儿子。
郁南南今天不知道是谁来接她，小舅舅也没有和她说。
小丫头也等累了，背着小书包，倚靠在墙边，没过多久，听见熟悉的声音。
“南南，外婆来咯。”声音很是熟悉，连温禾听见，都往那看了一眼。
闻言，郁南南转过身，看见外婆的身影，连忙跑向外婆那，“外婆！今天是外婆来接我啊，小舅舅呢？”
外婆刮了刮外孙女的鼻子，“就知道想你的小舅舅，我看你哦，一点也不想外婆。”
郁南南的外婆…不就是郁之闻的母亲。
郁南南牵着外婆的手，向温老师那走了过去，跟温老师打了一声招呼，“温老师，今天是外婆来接我。”
……
八年过去，温禾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的母亲。那年，温禾不过才十七八岁。第一次从大人的口中，听见刀心窝子的话。每说的一句话，像是刀在温禾的心里一样。
就算过去八年，温禾依然记得那些话。
八年后，再见。
该如何面对？
从容面对。
八年后见面，先开口的不是温禾，而是他的母亲。
“你好，老师。”外婆牵着郁南南的小手，“您是，姓温？”
“您像一位故人，感觉在哪见过。”外婆又说。
温禾回应：“你好，南南外婆。”
“我们是见过。”温禾没有逃避。
南南外婆，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但没有说出，而是让南南跟老师挥手再见。
说完，温禾紧绷着的心算是安定下来，深呼一口气。过去这么久了，温禾还是有些…害怕。
不想面对的人，再见面，只会让自己感到不自在。
-
外婆把南南送回小舅舅那边，本想这一趟回来，接孙女回去住几天，奈何小丫头不愿意。说要在舅舅家，等放寒假再去外婆那。
外婆自然是同意，从小到大家里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哪有不疼她的，就这么一个小宝贝，不疼她疼谁哦。
郁南南抱着平板，在客厅里玩起植物大战僵尸。外婆也没有再多问，直接进了书房，想和自个儿子聊几句。
“之闻啊，这段时间公司事情还挺多的吧？”
“都忙差不多了，怎么今天？想起你宝贝孙女了？”郁之闻说。
“我想给，南南换班。”外婆担心起孙女，“我看这个温老师，没有教学能力，师德也不行，我怕南南学坏了。”
“？”郁之闻不解，“什么意思？换班？”
“我认识温老师，从前就不是什么好女孩。以前你上学那会，就不学无术，现在倒好，跑去教书了。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郁之闻发觉不对劲，之前母亲说过，从未见过温禾，现在又说见过。
“妈，您以前见过温禾？”郁之闻又问：“您之前不是说，从未见过吗？”
“我…”母亲一时语塞，“之闻…高中那会儿妈妈见过她。”
“……”
郁之闻妈妈，没有具体说什么，说了大概。完全听不下去，对一个女生，说出一些难听的话，这还是他的妈妈吗？
郁之闻听不下去，反驳：“够了。”
说完，郁之闻一气之下，关门去了地下车库，一路开车到温禾家楼下。
到温禾家，已经晚上七点多。
郁之闻怕打扰到他，磨磨唧唧半天，最后发了微信：【在你家楼下。】
温禾因为教案的事情，被烦的不行，恨不得明天请假，这班谁爱上谁上。
手机震动声，让温禾产生下意识，还以为又是教研组长发来的微信，结果…
怎么是他？
温禾：【啊？】
温禾：【怎么啦？】
温禾：【有事找我？】
温禾急忙跑去阳台，打开窗户。郁之闻没有骗他，还真在楼下。
上海的冬天，晚上6度。
郁之闻只穿一件冲锋衣，看着很薄。像是出门很急的样子。
温禾一脸茫然，跑去他的跟前，“怎么…”话未说完，被抱进他的怀里…她的手悬在半空，始终没有搭在他的背上。
温禾是想问他“怎么啦”，发生了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他抱进了怀里。
温禾在挣脱的时候，郁之闻在她耳边说：“可以…让我再抱一会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禾现在处于懵圈状态。
过了一会儿，郁之闻没有再抱她，而是和她道歉：“对不起…吓着你了。”
“上去吧，外面冷。”
郁之闻始终没有说出具体原因。
温禾因为教案的事情，够让他头疼。
怎么今天？
温禾不想不清不楚的，想问清楚。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可以面对。俩个人不清不楚，没有确认关系，就这样抱在怀里。
温禾没有上楼，而是拽住他的手腕：“发生了什么？”
“温禾，对不起。”郁之闻再次道歉。
“我不想，听你道歉。”温禾出门急，没想到外面这么冷，耳朵已经冻红。
郁之闻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围巾。
戴在温禾的脖子上。
温禾近距离的看到围巾，她可以坚信。
这是…当年，自己织的围巾。
“你…怎么还留着。”温禾顿了顿，“那天在机场，我还以为是…”
“算了，不说了。”
“不想说了。”温禾累了，这一次她真的累了。
郁之闻心慌意乱，“我今天来，是想我们好好聊聊。对不起温禾，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温禾，我不知道，我妈有去找过你。”
“我妈对你说的话，我全知道了。”
“我…当我知道后，我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
温禾低着脑袋，红着眼眶。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没事，阿姨说的没错。我无能，没有能力，和你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家境好，我家境一团糟。”
“郁之闻…你真的很好。现在想想，那会儿我们年轻，有时间。可是现在，我们都在因为工作的事情而烦恼，我…不想因为以前的事情，再让自己增加烦恼。”
“过去了，我忘记了。”温禾一字一句，说着让自己不想再说的话，“我们都要好好生活。”
“那…以后，我还能找你…吗？”郁之闻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温禾抬头看了看他，“郁之闻，你还有…这一面啊。你像个，做错事的小女生。”
郁之闻：“……”
温禾回应了他，“郁之闻，你可是我甲方。你要是没机会，我不是就…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