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灵石
林琛明白，最近有很多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行踪。
但终究还是没有料想到，自己刚回府没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今天得到的情报，就冷不丁地被叫去了林狩豪那里。
正好，那神秘的四年前的真相，他还正愁着没有任何进展呢。
“爹。”
林琛拱手，向林狩豪行礼。
林狩豪坐在紫檀木制成的宽大椅子上，两手放在旁侧的扶手上，正襟危坐，自体态到容貌都散发着浓浓的威严之感。
“你不必这样。”
见到林琛进来，他原先紧绷的表情稍稍有所舒缓。
“那怎行呢，您毕竟是家主。”
林狩豪没有应他的话，只是远远地扫视了林琛一眼，用颇为柔和的语气问道：
“回来啦？”
“是。孩儿近些日子都在府中钻研功法，想出去散散心，力求找到突破的灵感。”
林琛露出一个无比自然的微笑，直视着林狩豪的眼睛，紧接着问道：“爹这回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过来。”
林狩豪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接着取出一块通体光洁、呈现出纯粹剔透乳白色的玉佩，亲手递给了林琛。
“这是你丢了的玉佩。”
原来是这件事情。
当初被林谦杀死后，这块玉佩也被一同带走了，随后便被刻意放在了禁区入口处。
林琛接过这块玉。
然而，在与指尖产生触碰的瞬间，他猛地感到有一阵伴随着巨大能量的温润暖意涌遍全身。
这、这块玉！
在前主人的记忆里，这块玉一直佩戴在自己的腰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大部分世家大族都会有用以辨识身份的信物，林家也不例外。
不知怎地，唯独林琛的玉佩要比任何人都小上一圈。他始终认为，这仅仅是基于身份的某种区别对待，仅仅是自己受到的大大小小的歧视的一种具象化体现。
【仙灵石：蕴含着未知的强大力量。】
“叮！宿主鉴识等级过低，系统无法进一步识别。建议提高等级，鉴识所获信息将会更多。”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仙灵石究竟是什么东西？林琛疯狂地搜刮者脑袋里贮藏着的一切东西，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或资料。
“你能感受到什么吗？”
林狩豪忽然问道。
林琛心里一惊，不知该如何回话。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与“仙灵石”的存在令他愣在原地，只是沉默。
林狩豪将林琛的反应尽收眼底，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色彩。
“你不用紧张，对于这块玉，我是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但看样子，于你而言并不是这样。”
“爹……”
林琛心中有太多疑问，但他此时也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林狩豪叹了口气，缓缓言道：
“你肯定想过，为什么自己的玉佩和别人的不太一样，无论是大小、做工，都远远逊色一大截。”
“因为这块玉，是你娘留给你的。”
林琛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清楚，接下来得到的信息将会对自己找到真相尤为关键。
“当初，我与温儿、谦儿的母亲成亲，是因为当时林家遭到了宋玉泉，也就是现任宋家家主卑鄙的偷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她的本家，杨家，则在最为艰难的时刻帮助了我们……否则，别说是保住四大家族之位，甚至连整个林家都会覆灭。”
“她是杨家庶出的女儿，杨家向我们提出的条件也只有这点——让时任家主未满半载的我，娶她为正室。”
原来如此……
林家再怎样落魄，也贵为四大家族之一，其发达的经济与庞大的家业尚在。而杨家，只不过是个稍有权势的二等家族罢了，甚至在一等家族里都排不上号。让这样一个宛若傀儡的庶女去掌控林家的后代传承，对杨家而言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林家一遇袭，杨家就能火速察觉，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在林琛若有所思的期间，林狩豪接着说道：
“在谦儿出生的第六年，也就是十四年前，我遇到了三娘。”
“她是如此神秘，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从何而来。当时，包括你姨娘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只不过是我从外面随便带回来的野女人，但只有我知道，你娘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世。”
“我在禁区中的一片树丛里遇见了她，她浑身都是血，双眼痛苦地紧闭着，嘴唇白到几乎完全褪色。我将她带回府中疗伤，为她谋了一份打杂的工作，本以为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是在她养伤的过程中，我们相爱了。于是很快便有了你。”
“她让我叫她三娘，让我不要问她来自哪里。我莫名地，觉得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可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形式。”
看来要到最重要的地方了，林琛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日我不在府中，忽然接到宝库失窃的消息。作为镇族之宝的琼紫灵炉竟消失不见，全府上下慌成一片。”
这琼紫灵炉，林琛还是有些印象的。它的来源可以向上追溯五六代，由一位道冲境的强者赠与林家某位老祖，是件极其珍贵的地阶灵器。
若是由炼丹能者使用，定能发挥极强的功用。可惜直至琼紫灵炉遭窃，林家数代竟未能培育出一个炼丹师。
“我回到府上时，你姨娘便已命人将你母亲捆起，大喊大叫地说要杀了她。”
言至此处，林狩豪的脸变得愈发忧愁。
“宝库，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进出的，需要有繁琐严密的程序。”
“然而当天，我临走前令你母亲去那里替我取些灵石过来……我从来也只放心让她来做这些事。”
他将视线移向远方，语调更缓、更为消沉了，语气中甚至多了些自怨自艾的意味。
林琛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走向。
“结果当天，只有我母亲进出过宝库，是吗。”
盯着林狩豪早已威严不再的面庞，林琛问道。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已然知道结局的笃定。
林狩豪慢慢地点了点头。
“有四五个侍女见到了你母亲进入宝库，她们的口径出奇一致，都说亲眼见到了她拿着什么东西出来。”
“琼紫灵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几名老祖当即暴怒，刻意释放威压朝你母亲发出厉喝，要求她立刻交出宝物。没有修为的下人们，瞬间都被这种可怖的气息吓到七窍流血而死。”
“我应当清楚那些只是我嘱咐她拿给我的灵石才对，可我当时只是沉默，只因我胆怯，实在难承老祖之怒火……也许，更多的是因为我也下意识地怀疑着你的母亲。”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林狩豪又缄默了好一阵子。时隔多年，重新直面自己的不作为，简直就像是在用生锈已久的钝刀片一下一下地剐蹭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