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糊弄众人
“……你，你到底去哪里了？他们怎会在禁区发现你的踪迹呢？”
林狩豪显然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失了平日的稳重。
“还有就是……我为何能从你身上感受到真气波动？不对，这应该是灵气，至少是练气境……”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连林狩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话，可他分明就是从林琛身上感受到了练气境的气息。
其他人惊讶也是自然，一方面是因为林琛出生到现在已逾十四年、期间一丁点儿真气反应都没有。一方面是因为发现除开元婴境的林狩豪之外，在场众人里居然没有比林琛还要强的。
众所周知，低修为者是看不出高修为者的实力的。除非强者有意释放威压，否则无法察觉分毫。
这些人都是先天中前期，就算林琛当前刻意把修为压低成练气四境，在他们看来也和没有修为的常人差不多。
被林狩豪这么一说，人们才想起来那林琛飞下屋檐的轻巧姿态，现在想来果然事出蹊跷。
“练气境……怎么可能！？他林琛难道是天才不成？”
林摩贵为大主管、练气六境的强者，这时却是失态般地惊叫出来。
他仿佛忘了林狩豪也在场，特意跑去林琛身边，反复地探识他的修为，发现他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练气四境。
“练气……四境……”
他颓然的反应无疑是变相坐实了林狩豪的话，下面顿时一片沉寂，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不输林摩的不可置信。
昨日还是神都大废物，今日便摇身一变成了练气境强者？
若有一夜从废人到先天境的途径，恐怕所有人都要为此争破头了。更何况还是练气境……要知道那被誉为林家希望的林谦，十四岁时也不过刚刚踏入先天九境而已。
“难道林琛……真的是天才？”
不知人群中是谁说了这句话，方才的窃窃私语声瞬间演变为哗然。
有认为他被哪个高人收入门下的，有认为他受尽屈辱堕入魔道的，有认为他是别人伪装的，甚至还有人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最后还是林狩豪下令肃静，讨论声才渐渐消失。
“能跟我解释一下情况吗？”
林狩豪严肃地看着林琛。
毕竟这种事情他也闻所未闻，若林琛真是无可救药地堕入了邪道，尽管心痛，他也必须将其就地正法。
林琛自然能看出林狩豪试探的意思，他于是大大方方地说：
“说来话长，各位都挺忙，孩儿就长话短说吧。”
说罢他清了清嗓，开始讲：
“昨日孩儿的确做了错事，可经历那中途一摔，当真是幡然醒悟，决心再也不做如此勾当。”
“后来遇见了二哥，原是预备跟他回去的，可中途却不知被何人打昏，似有贼人要掠我而去……”
“说来惭愧，之后的记忆便模糊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一位前辈出手搭救，以其灵气渡于我身，还口授孩儿简单的身法。”
“一觉醒来我便身处那所谓禁区之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家中。”
“至于修为，现在想想大抵是那前辈输送的灵气纯度过高，才使得孩儿有所突破。”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太过离谱，仅仅几缕灵气，便足以使得一个废物成了练气境高手？那对方至少不得是个咫仙？
然而这咫仙境，放眼整个帝沧大陆，也只有那帝族与隐世家族才有可能培育出来。
可见那林琛极为真诚，语气坚定，人们又相信他的确是走了狗屎运，恰巧得了哪位上古仙人的帮助。
林狩豪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林琛也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人无事就好。”
直面着林琛，林狩豪反倒羞于表达自己的担忧了。确认了林琛并非是在说谎后，他便将头别了过去，重新换上威严肃穆的表情。
“散了吧，各自回去休息。”
他强作冷静，内心之激动却是已难以抑制。
练气四境！……
不知那梁家宋家，得知林家年轻一辈又出了一名练气境的强者后会作何感想。尤其是宋家，近来一直觊觎林家神都四大家族的位置，试图把林家顶下去，就是因为他们刚满十八的大少爷上个月突破了练气七境，已经顺利迈入练气八境。
虽不比林谦的练气大圆满，可终究是年轻上两岁，加上听说那宋子铭获得那剑客秦风啸青睐、已经拜入其门下。
秦风啸，实力达到元婴大圆满。
听说若是将其逼到双手持剑的地步，则能爆发出接近于营魄境的恐怖力量。
因而要是到了需要正面对峙的场合，就只有那闭关已久的林家老祖可以一战了。
就凭这点，宋家的人最近一直有意无意地找茬挑衅林家，从主子到下人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林狩豪近来时常忧心不已，害怕今后自己一旦遭遇不测，仅凭林谦一人无法与之为敌。现在倒好，十四岁的练气四境，怕是在那风云人物齐聚的帝都也找不出几个。
最重要的是，林琛这次回来后像是彻底改头换面了一般，脸上的精神抖擞是林狩豪从未见过的。
林狩豪相信，哪怕以后再无那神秘前辈相助，林琛也能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毕竟他终究是她的孩子。
林谦在城外转悠一圈回来时，已是晌午。
当他得知了林琛未死的消息后，仅是面色铁青、焦虑地在房内一直踱步。
“妈的，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可又知道了林琛得高人相助、已是练气境后，他竟气得要昏厥过去，幸好及时运转静心咒压制住了情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比谁都要清楚……
那没用的废物！那家伙……
他是绝对无法习武的！
当年自己十五岁，没日没夜地修炼才从先天境跨越到了练气境，正是崭露头角、意气风发之时。
可他忽然惊觉那十岁的林琛，只是随意翻看几页功法文籍，身上便隐有真气浮现，似有突破进先天境之势。
这令林谦出了一身冷汗。
遥想自己十岁时，连文字的意思都不大能理解。那林琛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地顿悟了？
林家万万不可再出天才，能被称作旷世之才的只能有我一个！
当他把发现和顾虑悉数告诉母亲林杨氏时，后者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狠毒的光。
她笑着让儿子安心，说没关系。
晚上当林谦从外归来时，发现十岁的林琛毫无防备地昏躺在自家地上，丹田处瘪进去一大截，血流满地。
“就说是他出府乱跑，被贼人所伤。务必跟你爹说，是你亲自救他回来的。”
目睹这一幕后，林谦只觉得兴奋，纯粹无比、不掺杂任何其余情感的兴奋。他发自内心地感谢母亲，为自己彻底铲除了后患。
林琛的丹田，是自己和母亲亲手所废。他又怎可能修炼？至于什么高人相助，定是那小子胡诌的，谁会帮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谦猜想，他要么是堕了邪道，要么是服用了某种特殊的丹药，看似有练气境的威势，实则只是短暂的狐假虎威。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是那练气四境，自己现在可是练气大圆满。悄声无息地除掉个林琛，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他狞笑着，心中已然有所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