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孔蘅宇永远是姜桑苑的狗
姜隅是大早上进的密室，大晚上才被齐憷接回来。
连蒙带猜，他总算搞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
齐憷和沈诀都以为他今天整天待在孔翎那里，所以没有警觉。
直到黄昏时分，沈诀还没等到姜隅回来，却在山脚看见独自一个人坐着的孔翎。
两厢核对，才发现出事了。
沈诀立即青鸟传书给了齐憷。
……然后就有了后来。
……
往事不堪回首，姜隅紧张扣手。
在印象中，齐憷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长生殿永远纤尘不染，里外的深色木地板光可鉴人。齐憷月白的法袍总是洁净飘逸。
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师尊脏乱一丁点的画面。
但是今天自己竟然尿在他手上，一想到那个画面，姜隅忍不住捂住脸。
要是有人提前告诉他，你明天会对你师尊做出那种事，姜隅提前一天从藏剑锋跳下去的心都有。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齐憷的神色，非常害怕他生气。
但是齐憷神色如常，与平日并无不同。
姜隅被放在床上，姜隅以为回到了院子里，床是他的床，挂着青纱帐子。
玉钩上却挂着一只巨丑无比的香囊，配色大红大紫，毫无针脚可言，里面晒干的草叶已经戳出来了。
他才发现自己在长生殿，这是齐憷的床。
齐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大殿修好了。
齐憷将他放在床上便匆匆离去。
姜隅反而松了口气。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太恶心了吧！
就不能多憋一会吗！
姜隅翻身趴在床上，把自己藏在齐憷的法袍之下，裹紧自己。
脑子里，齐憷那只水淋淋、湿漉漉的大手抬着自己大腿的画面，清晰无比。
他甚至能回忆起那双手水渍的反光，指尖的弯曲……
齐憷的手好大好白……
哎不是！
我怎么这么恶心！这么肮脏！
姜隅狠狠地捶打着床，发出无声的尖叫。
今夜的月光亮得吓人，庭院中植物的阴影浓重。
似乎有个人影立在阴影中。
“阿诀？”姜隅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道，“你站那干什么？”
人影前行两步，没有出声。
姜隅觉得有些奇怪，“你进来呀，站在院子里干嘛。”
“是我，”那人走出阴影，暴露在月光下
“阿苑。”那人轻轻唤他。
是孔翎。
“欸你还没走吗？不是说宗门有急事？”姜隅笑道。
孔翎踏进房间，走到姜隅面前，蹲下身，“让我看看你，你今天去哪里？可是遇到什么危险？”
姜隅里面光溜溜，这样实在不雅，干脆穿上齐憷的外袍，在腰畔打了个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姜隅大咧咧道。
孔翎抓住他的胳膊，急道：“你受伤了？！”
姜隅身上还有大片的淤青未消，胳膊上也是，活像一只花皮猪，看着有些骇人。
“不小心碰的，皮外伤而……哎你干嘛！”
孔翎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更多伤痕。
“这是怎么伤的？”孔翎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那些淤血痕迹，但是他最终没有。
他半跪在地上，从衣襟掏出一枚玉瓶，将药液倒在手上，搓揉一番，帮姜隅上药。
姜隅：“哎不用，待会师尊会给我上药的。”
孔翎不理他，低着头，用四指指腹轻柔地涂抹药液。
姜隅也拗不过他，再拒绝，只会让两人的氛围变得更奇怪。
许是痛痛粉效用还有残余，姜隅只觉得孔翎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触感太强烈了，让他十分痒痒，不住躲闪。
“哈哈哈，好痒啊。”姜隅笑道，“算了吧，蘅宇，谢谢你。”
孔翎没有反应。
“谢谢你，蘅宇，但还是算了吧。”姜隅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孔翎抬起头，泪光闪烁，“让我给你上完药，好吗？”
姜隅不知该怎么办，想帮他擦眼泪，半路又强迫自己收回手。
几滴热泪却砸在他的手背上。
老实讲，孔翎这种级别的美男在自己面前落泪的视觉冲击力真的很强。
姜隅在心里叹口气，“别哭呀，我没事，真的。”
“你看。”他站起来，张开手蹦两下，又转两圈，证明自己没事。
孔翎半跪在地上望着他，微微一笑，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姜隅双手捧着他的脑袋，用拇指擦去他的眼泪，哄小孩似的，“噢不哭了不哭了。”
孔翎直接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大腿上，闷闷道：“阿苑你怪我吗？”
姜隅顺着他微卷的黑发，柔声道：“我为什么要怪你？好端端地，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你为什么不怪我！”孔翎扬起头，“我求求你，别这样，是我不对，你要怪我……”
孔翎带着哭腔，激动道：“是我不对，是我下贱，求求你，阿苑，你朝我发火！你打我吧！”
他紧紧箍紧姜隅的双腿，膝行过来，紧紧贴着姜隅。
“我求求你了，阿苑，不要这样，不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要装作我们只是朋友！
“你也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那天你也脸红心跳了，我能感觉到，你也喜欢孔翎是不是？
孔翎不住抽泣，眼泪划过太阳穴落下。
姜隅想去掰他的手，“你别这样，蘅宇。”
“是孔翎对不起你，我早上的时候本来在想你……”
“够了！别说了！”姜隅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他想后退，却向后仰倒下去，“啊！！！”
孔翎爬过来，撑在姜隅上方，“阿苑……阿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办，你打我好不好？
他撕烂自己的衣襟，又掏出一把匕首，塞进姜隅手里。
他强迫姜隅握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阿苑，你给我刺字好吗？你就刺……
“你就刺，姜隅的狗！
“孔翎永远是姜隅的狗！！”
“孔翎！孔蘅宇！永远是姜桑苑的最下贱的脏狗！”
姜隅不停摇头，“别这样！拜托，蘅宇别这样。”
“阿苑…阿苑……”
“停下！”姜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匕首抛出去，咚得一下掉进池子里。
姜隅仰望着孔翎流泪的眼睛，心里泛起一股绝望感。
“蘅宇，我们才认识两天……”
孔翎嘴唇颤抖，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阿苑，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看见你第一眼…我就不行了……我孔翎大概是疯了……孔翎想跟你过一辈子……”
他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姜隅的脸上。
姜隅捧着他的脸，心里酸涩不已，自己也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擦掉他的眼泪，轻声哄到：“不哭了，蘅宇，不哭了，我承认我今天有点生气，但是蘅宇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等蘅宇准备好了，再解释给我听好吗？”姜隅挤出一个微笑。
“呜呜呜……谢谢你……谢谢你阿苑。”
孔翎深深注视着姜隅的脸庞，眼泪掉得更凶，最终伏在姜隅的肩窝，嚎啕大哭，肩膀不住颤抖。
他发出嘶嚎的哭声，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而无力述说的孩童，除了嚎叫没有别的手段来表达自己……
姜隅则抚摸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