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尊的鸟
藏剑峰后山,七彩斑斓的野鸡正悠闲地漫步在林间。
近点,再近点。姜隅蹲在草丛里耐心等待。
“师兄,你在干嘛。”
声音突然出现,姜隅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又是那位朱砂痣少年。
姜隅竖起食指,“嘘……”
野鸡似乎有所警觉,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就是现在!
姜隅一个飞扑,按住不断挣扎的野鸡。
不愧是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后山的野鸡要比别处更加肥美一些。
不一会,姜隅提着野鸡跟少年继续聊天
“哇,师兄好厉害!”少年拍手道。
姜隅笑道,“哪里哪里,一般般啦。师弟怎么在此处。”
少年撅嘴,“怎么老是师弟师弟地叫,师兄不记得我名字了吗?”
姜隅干笑,“怎么会呢师弟,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系统系统!紧急情况!露馅了露馅了啊!】
【在呢亲亲,有事请留言,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会帮您解决哒】
有没有搞错啊,没用的家伙,关键时刻拿机器人糊弄我。
少年一脸期待。
姜隅:“呃……”
少年两眸极具灵气,眼波流转,红痣鲜艳。
姜隅:“啊……我只是觉得,咱们相处这么久了,老是师兄师弟地称呼,岂不生分?”
少年:“那如何称呼?”
姜隅:“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少年拍手:“好极了,哥哥?师哥?”
姜隅暗松一口气,这就算糊弄过去了。
少年话锋一转,“可还是我更希望师哥叫我的名字,师哥是不是忘记了。”
姜隅:“怎么可能!!……滋奥——赵?”
少年脸飞快地垮下去。
姜隅:“吴师弟!”死马当作活马医,再不济咬死不记得了又能怎么样。
少年喜笑颜开,“对啦师哥!师哥真厉害!”
呵呵呵呵,姜隅干笑,这也能对吗?
两人边走边聊,虽然这少年黏人得紧,但是姜隅本就待人宽容和善,只觉得他十分顽皮可爱。
这片山头附近就是齐憷的长生殿,弟子们十分惧他,不敢造次,这就导致树林里山珍野兽泛滥,对人也懵懵懂懂的,好抓得很。
两人路过时,还有两只兔子立起来围观。
“吴…呦呵!有兔子!”
他能忍得住这个?立即拿下!
少年抱着兔子,碎碎念,“兔子啊兔子,你们安心去吧,我哥哥会把你们做得很好吃的。”
没有男孩能拒绝野外狩猎的乐趣。
路经竹林,姜隅在头顶发现了一只鸟窝。
姜隅干脆脱了鞋袜,与野鸡一同挂在腰上,像只猴子似的,手脚并用,攀着竹子去够鸟窝。
吴师弟好奇地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不用法术?”
姜隅定在半空中。
诶?对哦,我明明可以用法术的,为什么要爬树?
逼还是得装的,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忘记了。
“咳咳,法术本来是天地灵气,得之于天地,用之于苍生,怎能耗费在一己私欲上。”
少年不说话了。
姜隅嘴角翘起,被震慑住了吧少年!哥哥我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食堂饭菜吃得人嘴里淡出个鸟,姜隅打算自己做饭,给沈决补补,顺便给自己解解馋。
香菇炖鸡,爆炒兔肉……
有了鸟蛋就可以做蛋炒饭,蛋炒饭啊蛋炒饭,姜隅咽了咽口水,还差一点就能摸到鸟蛋了。
一阵破空声传来,来不及反应,姜隅已经后腰酸痛,整个人栽倒下去。
“谁!”姜隅翻身跃起,身形如弓,蓄势待发。
竟有人敢在藏剑锋埋伏,还敢偷袭天下第一剑首徒?
魔族入侵!?门派奸细??
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
待他看清来者,双眼蓦然睁大。
大风刮过,翠竹频频点头,彼此碰撞沙沙作响。
一人负手立于纤细的竹梢上,随风而动。
白袍飘摇,银发如泄,一双眸子碎冰似的冷漠,不掺杂任何感情。
在这种眼神注视下,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诞生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一坨狗屎。
来人不是齐憷还能有谁?
原来是天下第一剑本人,哦那没事了。
姜隅赶忙单膝跪地行礼,“见过师尊……”
完蛋了完蛋了,不会ooc了吧,原身不像是会掏鸟蛋的啊!在齐憷面前露馅可不是好玩的。
姜隅疯狂呼唤系统。
【在呢亲亲,有事请留言,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亲亲解决哒】
……
能不能靠点谱啊。
齐憷凉凉地看着他。
“又在做什么,不像话。”
姜隅弱弱道:“没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齐憷,除了有面对强者的恐惧以外,更多的是一种见到家长的心虚。
或许齐憷对于原身来说,就是家长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姜隅的心沉了下去,多了几分愧疚。
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首徒被别人替代了会作何感想?
即使是天下第一剑,也会伤心难过的吧。
搞不好悲痛之余,给我削成人棍。
救命啊啊啊啊,姜隅在内心尖锐暴鸣。
“这玄鸟……已用天材地宝滋养了百余年。”齐憷声音冰冷,一贯的波澜不惊。
但姜隅就是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玄鸟?姜隅看着自己腰上已经秃了毛的“野鸡”。
完了完了,原书描述的齐憷是一副铁石心肠,极为护短,这可如何是好。
姜隅帮玄鸟顺顺毛,放在地上,把手藏在背后,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齐憷:”……”
一缕鸟魂悠悠忽忽飘离了鸟身,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隅:“……”
姜隅局促道:“师尊,弟子改日再为师尊去寻一只来?”
齐憷并不发言。
姜隅感觉对方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在自己头上刮来刮去,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近日在胡闹什么,气息如此混杂,杀鸟又是为何。”
姜隅低头道,“沈师弟身体孱弱,又挨了一百鞭,徒儿担心伤了元气,想给他炖点鸡汤补补,徒儿忘记这是师傅的爱鸟,否则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师傅的鸟。”
说罢,姜隅偷偷瞄齐憷,发现对方始终注视着自己。
“为师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庖厨之术?”
依旧是平淡的声线,但无端地让人压力倍增。
姜隅想扯个谎圆过去,却又听齐憷道:“罢,随你。”
等风散尽,齐憷已经不在了。
不知为何,姜隅觉得齐憷比想象得更温和。
果然,拿沈决当令箭就是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