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享受
陈汉生的话音刚落，明舒只觉得头脑一阵嗡鸣。
这是多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它就存在于明舒脑海最深处，此刻忽然被人说出。
“什么意思？”明舒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看着陈汉生的眼神有些诧异，“陈大叔，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明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似乎是在逼问。
“这……”陈汉生一愣：“这也没人教我啊！我就随口一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陈汉生一脸疑惑，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明舒眼神灼灼的盯着陈汉生盯了几秒，只是看出陈汉生的眼神里的疑惑，不知是不是装出的。
“那我再换一种问法。”明舒思考两秒疑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害，我还以为我说错啥话了呢……”陈汉生苦笑一声说道：“明姑娘，我感觉我有那么一刻领悟到了生死，这才有感而发想要问问你对于死亡的一个态度。”
“领悟生死？”明舒有些惊讶，她深思良久摇摇头回答道，“我领悟不出死亡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恐惧，可能是压抑，毕竟死亡之后可能会归于虚无，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孤独了。”
对于生死，明舒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如果说一个人真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真的可以释然吗？
陈汉生听到明舒的回答笑了笑。
“明姑娘，你明白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死，那一刻感悟到了什么吗？”
“我不明白。”明舒摇摇头。
“是心安。”陈汉生说道，“我从二十岁时到现在，没有过过一天的舒服日子，但是有那么一刻，我知道自己可以永远的闭上眼睛沉眠下去，那种死亡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种享受。”
“享受？”明舒眉头一皱，“陈大叔，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孩子该怎么办？”
“是啊。”陈汉生点点头，没有否认明舒的话，“就是因为我的心里还记挂着家乡的亲人，我才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坚定不移的选择这条路。”
明舒再次打量着这个络腮胡大汉。
他虽然看起来长相粗糙，面容凶狠，可是心底里却有着一番柔情。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何警官旁边。
此时的何警官面色难看，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想来他在睡梦中也十分的挣扎想要醒来。
陈汉生将何警官整个人架起来，不由得皱眉道：“何警官的身体竟然这么热，很难想象这得多痛苦。”
“是啊老陈，何警官就辛苦你了。”杨医生的声音传来，他此时手上正提着几个行李箱，衣服被子之类的取暖物品已经归纳好了。
几人分工明确，明舒想了想。
“我们把东西搬到二楼吧，二楼的空房间比较多，而且旁边还是会议室，没有开启的情况下还能有点温度。”
明舒说道。
几人也没有异议，朝着楼上走去。
就在这时，刘瑶挺着肚子急忙拉住了明舒的胳膊。
明舒向后看去，只见刘瑶正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
“明……明舒啊，你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明舒一愣，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刘瑶，眼神有些复杂，“我倒是可以带上你，可是我不能保证能够保护你，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有可能会是杀手，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吗？”
“我……”
明舒的话让刘瑶放下了抓着她胳膊的手，刘瑶脸色难看。
是的，她害怕了，她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何警官身上，除了何警官以外，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那怕对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我……”
刘瑶话到嘴边有说不出口，内心无比犹豫。
明舒也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她给了刘瑶机会，可是机会在眼前她却犹犹豫豫不肯把握。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等刘瑶做决定了。
刘瑶看着明舒的背影怔怔出神，是自己性格太懦弱了吗？还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这个地方到底还可以相信谁？
她的脑中思绪万千，却无法找到答案。
明舒推开二零三的房门。
这个房门靠近会议室，里面的空间不算小，是一个三人住的病房。
将火点亮，借助这昏暗的亮光，明舒看着里面，完全没有窗户的房间此刻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灰。
她走到床单前，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床单现在已经被灰尘死死覆盖。
明舒将火把放在一旁，随后一手捂着口鼻，防止灰尘进入鼻腔，一只手将整个床单揭开，瞬间烟尘四起。
床单下的木制床板散发出一股臭烘烘的腐霉味，看的出来上面沾满了细菌。
明舒脸色难看，如果不是为了安全考虑，她更愿意住在大厅里，而不是闻着这种恶心的味道睡觉。
“嘎吱——”
半掩的木门被推开，陈汉生背着何警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拿行李的杨医生。
“呼——总算是抬上来了，累死我了！”
陈汉生擦擦脸上的汗水，随后看向病床，皱皱眉：“这床真的可以睡人吗？”
“睡觉当然没有问题，前提是得把味道给盖住，否则这么上头的味道难免让人失眠。”杨医生将行李放在一旁，随后思索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杂物间应该会放有消毒液之类的东西，可以去找找。”
“可是消毒液难道不会过期吗？”明舒问道。
“在这种空间密闭的情况下，保质期都比正常情况下的保质期要长，所以应该还可以用，只能祈祷这个地方并没有废弃太久……”杨医生说道。
三人很快就就将杂物间搜了个遍。
这里放置的大多都是病例和笔记之类的文件纸张，还有一些已经坏掉的烂床单和病号服。
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在历经半小时的搜刮下，明舒终于在一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瓶酒精喷雾消毒液。
“找到了！”
明舒将消毒液拿在手里，向着杨医生和陈汉生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