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月光
美发店。
六月的西安天气异常炎热，仿佛一个大熔炉一般，美发店内吹风机呼呼的吹着，发出吵闹的声响，盖住了蝉鸣。
“你好，剪头。”
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孩走进店里，背着一个塞满东西的书包，脸上挂满愁容，嘴角隐隐可以看到丝丝淤青。
张子祥手上拿着剪刀，一脸认真的对着一个头模进行修剪。
“咔擦咔擦……”
剪完后他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认为自己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人剪合一的境界。
“小张，给这个姑娘洗下头发，一会儿带过来我给她剪。”一旁的师傅拍拍张子祥的肩膀说道。
张子祥愣了愣，他看向埋头站在那里的小姑娘，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师傅刚要走，张子祥立马叫住了他。
“哎哎……王师傅等一下。”
王师傅转过头疑惑道：“怎么了？”
“这个……”张子祥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头可不可以让我来剪？”
“你？”王师傅皱皱眉：“你这才练两天，给客人头发剪毁了咋办？”
张子祥靠过来，悄悄附在王师傅耳边说道：“这就一小姑娘，就算剪毁了她也闷声过去了，我这总得在真人头上来吧，练头模多费资源啊。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吗？”
听完这话，王师傅也是无奈，张子祥悟性确实不错，这样的顾客确实不多，适合交给新人练手。
他思忖片刻点点头：“行吧，你好好剪，有问题记得叫我。”
张子祥在身后连连点头，激动的手上的剪刀差点没拿稳。
“姑娘，我来帮你剪吧。”
张子祥露出一抹微笑说道。
“嗯。”女孩儿眼神散漫，根本没有去看对她说话的人是谁，只是低头的走去洗头床。
洗完头后，女孩儿坐在镜子前，她微微抬了抬头又迅速低下，似乎不愿让人看到她脸上的淤青。
张子祥站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女孩儿：“你好啊姑娘，想要怎么剪呀？”
他已经在脑中想到了无数种发型。
“帮我把头发全剃了吧。”女孩轻声说道。
她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话音中掺杂着无数的悲感，像是森林中的幽谷，无法逃出的鸟儿，只能默默承受黑暗。
“什么？”张子祥拿着剪刀的手愣了愣，怕自己听错，又复述了一遍：“你是要把头发剃光？！”
女孩儿微微点头：“没错，赶紧剃吧，我还有事。”
张子祥看着女孩儿一头乌黑长发，脑中摇摆不定，这样的头发剪掉实在是太可惜了，一旦动手，就没有后悔的可能。
他将剪刀默默放下。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剪。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你再好好想想吧。”终究是心中的善念战胜，张子祥没有剪下女孩儿的头发。
女孩儿将头深埋在手心里，不断的哭泣，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单薄的身影不断颤抖，像是街边无助的流浪猫，无处落脚。
张子祥于心不忍，上前关切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你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他从旁边的妆台上抽出纸巾递给了女孩。
女孩抬头看向他，露出了留有淤青的脸和哭红的双眼。
“你要怎么帮我？我现在就想剪个头发你都不愿意剪，你知道她们每次拽我头发时我有多痛吗？”
女孩一脸无助的摇摇头。
她有些失望的拿起一旁的书包，随后转身离开。
张子祥失神的望着女孩的背影，刚刚女孩的面容刻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忘怀。
他看向地上的一个药瓶，弯腰将它捡起，药瓶外卷着一张字条。
「夏栀买给妈妈的药，一天一次，一次三粒……xx第三中学。」
“夏栀。”
张子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瓶药连瓶口的包装都没有拆掉，想来是刚刚买的。
……
第二天中午。
今天是星期五，正是学校放假的时间，张子祥来到了xx第三中学，手里拿着这瓶药。
可是他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夏栀的身影。张子祥皱眉，难道她今天没来上学吗？
他站的有些肚子饿了，见人流已经散去，他才找到一家面馆，打算去吃碗面条。
就在他路过一个小巷子时，这一幕让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几个看起来身体肥胖的女初中生正将夏栀围在正中央，对她拳打脚踢。
夏栀无助的蹲在那里，不断的被踹的东倒西歪，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粘的满是泥土。
“贱货！你敢告老师！你个贱货！我今天就打死你！”
“哼，你最好赶紧退学，不然琪姐迟早玩死你个小婊子！”
其中一个女学生“啐”了一口，将一口痰直接吐在了夏栀的脸上，随后仿佛还不尽兴。
她伸出手死死拽着夏栀的头发，夏栀单薄的身影被这股力道猛地拽起。
随后施暴的女学生将她丢进了一个角落，又是扇她的巴掌。
“啪！”
巴掌拍的十分响亮，完全使出了全劲，夏栀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红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头被重力砸在了墙上。
夏栀一脸麻木的站起身，她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眼里露出一丝狠厉。
被叫做琪姐的女生站出来，她一把捏住夏栀的脸蛋，夏栀无法反抗，整个人被按在墙上。
琪姐阴冷一笑，满脸残酷的看着夏栀说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就算是校长来了也要给他哈腰！让你退学是分分钟的事情，哦……对了，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快死的老妈子，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像狗一样跪在别人面前磕头，会不会缓不过劲直接死掉呢？”
“你！”夏栀当即愤怒。
听着别人说她家人，她脸色涨红，第一次抓着琪姐的手进行反抗。
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无力做出反制，琪姐再次大力将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哈哈哈哈哈！”
琪姐大笑道：“想离开吗？来，给我下个跪磕个头我就放你走。”
她放开了夏栀，指了指地上，表情无比的猖狂。
夏栀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她没有哭，因为无人为她擦眼泪。
“住手！！”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它就像是幽谷缝隙中窜出的一束光，照在了鸟儿的身上。
夏栀和几个欺负她的初中生都转头。
只见一个染着潮红色的短发少年正站在巷子口，他手里拿着药瓶，正一脸颤抖的看着被欺负的夏栀。
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即将爆发！
“你们最好理她远点，这个女孩儿我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