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个竹马为何那样（9-11）
(7)
球场上的比赛进入了白热化，远远传来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蓝忘机事不关己，提步经过时，隐约听见有几道私语窃窃。
&34;校霸……&34;&34;比球……&34;等字眼传入耳，使得他脚步一滞。
随后他便面不改色的转身走进球场。
魏无羡操纵着球，专心致志的分析着走位。净白的衬衫微湿，散发着淡淡的莲香与阳光的味道。
即后，他纵身一跃。球抛出完美的弧度，准确的掉入框中。
电光火石间，蓝忘机眼尖瞥见了他白衬衣露出的劲瘦白皙的腰肢，虽然不过短短一瞬，但他的呼吸却乱了阵脚，久久也无法平息下来。
他如避蛇蝎般迅速移开眼，转身就往便利店大步走去。
除了酒外，他尤爱可乐。
于是，当蓝忘机拿着一听可乐往返后，球赛已经结束，人群也疏散了些。
他正欲上前，却见眼前一幕后，猛然刹那了脚步。
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估计是被朋友怂恿后，才有勇气上前搭讪的。她颤巍着朝魏无羡递过一瓶水，脸庞都沱红一片了。
魏无羡爽快的接过水并道了谢，动作行云流水，想必对此情景已是司空见惯了。
蓝忘机的手攥紧了些。他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垂下眸不出一声。他的脚下轻轻碾着一块小石子，从这头碾到那头。
过了许久，魏无羡还没离开，蓝忘机将石子踢走，终于站不住了。
他走向自家竹马，听到那女生提出交换联系方式时，眸光霎时晦暗下来。
&34;蓝湛？&34;偏那人还不自知，只是惊奇的出声喊他。
蓝忘机淡淡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身周翻涌的低气压还是令女孩抖了抖。
&34;不好意思，他不加陌生人。&34;
女孩匆匆说了声抱歉，埋着头就跑开了。
&34;蓝湛你干嘛？&34;魏无羡神情微嗔，恨朽木不可雕也地道，&34;这样女孩子不会喜欢你的。&34;
蓝忘机又不理他，只是一个劲盯着他瞧。
魏无羡满脸疑惑。
他目光下移，突然看见那听可乐，眸光一亮，欣喜道：&34;可乐！给我吗？&34;
他伸手欲拿，蓝忘机却不让他够着。
蓝忘机眼中有墨般深沉，他低头看着他，气息交织在一起。
&34;纽扣，扣好。”
“……”魏无羡放下踮起的脚，低头一瞧，原来是方才打球动作幅度过大，
补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竟松开了。
他拢了拢，无意间对上对方一丝不苟的衣领，那儿向来是纽扣扭到最上方的，平整得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出。
再往上，便是具有男性象征微微突出的喉结。
平日见此情景，他还可以稍微调侃两句，或者暗中比量一番。
可通过昨夜以他俩作为主角的同人文，从此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如此荼毒已深，忘都忘不掉。
魏无羡被灼得瞬间避开目光，涩声而又似乎带上几分恼羞的道：“走了。”
回到教室，那罐可乐已经被人放在自己的桌上。
魏无羡背上书包，拉开易拉罐，碳酸水汽声轻响。随后他一仰头。
冰凉的汽水滑过咽喉，驱散了春夏日的燥热。
他经过蓝忘机时，微微侧头，轻笑道：&34;谢谢啦！二哥哥！&34;
&34;&34;
蓝忘机正要开口，他便从他的身边走开了。
蓝态机微怔，伸出的手缓缓紧握，直至青筋凸起。
方才他便瞧见又有一个邻班的女孩子过来寻魏无羡，由于隔太远，他只看见魏无羡笑着点点头，仿若耐心至极。
大概是妄念所题，亦或是嫉妒作祟，他情不自禁的跟随上他的身影。辗转几路，直到小丛树旁，蓝忘机蓦然停住了脚步。
远处的魏无羡似乎说了什么，女孩眼角微红，嘴角嚅啜着回应了几句。随后，她轻轻的抱上了她朝思暮想的少年。
蓝忘机死死的盯着那处看，在那一刻，天地仿佛失了色。
微风，鸟鸣，叶动，似乎也消失殆尽。这世间的喁喁私语，亦成了一场闹剧。
直到那女生离开了，他依然还伫立在原地。似乎要站到日晷沉沦，月影呼出。
眼前的少年太过朝气耀眼，无数目光觊觎着他，包括蓝忘机自己本人。
偏偏他却还不自知，无意间撩拨了不知多少人。
思极此，蓝忘机朝他走近了一些。
魏无羡原本在待在树旁小憩，蒙着眼罩，可耳旁传来的簌簌声令他精神了些。
他侧着头，朝着来人仰起脸，问道：&34;你来干什么？&34;
无人回答。
他伸手欲摘掉眼罩看清来人时，却被猝不及防的推了一把，后背抵上了树干。
对方眼疾手快的将他的两只手擒住，压到他头顶的树干上，手力极大，使得魏无羡皱起了眉头。
魏无羡想要挣脱出，可是无济于事，甚至根本就无法憾动。
&34;你……唔！&34;
魏无羡身体变得僵直，似乎被骇住了般，挣扎的动作竟也停下了。
虽是隔着眼罩，但也不难想象出，平日肆意风流的少年，竟是一副未涉世事肯涩的模样，那双讨人欢喜的桃花眸眼尾，定是已嫣红一片。
开始蓝忘机只不过是抱着浅尝辄止的心态，他轻柔的、虔诚般的小心亲吻、辗转。可那紧紧依偎着的唇太过温热柔软，他愈发情难自掩。亲吻动作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侵略性。
相思多年，他触碰到了他的心上人。
克制隐忍了多年的爱意在此时流泄而出，或许是初涉此事，又或许是太过情动，亲吻着他的唇瓣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魏无羡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紧张的情绪，于是他停下了挣扎，心中暗想道：这姑娘有这胆子来亲我，人倒是又怕又羞啊。紧张成这个样子，若是我此刻摘下眼罩……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可落在蓝忘机眼里，就是随而听之任之的意思。
可此时的他，并不知正在亲吻他的人是谁？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般轻薄于他，无论是送水要联系的，还是方才抱了他的？
他怎可这般轻浮，这般随便？
蓝忘机气得眸中暗色翻涌，此时的他顾不得怜惜之意，轻柔的吻也开始变得粗暴了起来。
魏无羡哪里受得住这样猛烈的进攻，连牙关都来不及闭住，就被对方的凶悍不断侵犯着。
手上禁锢着的力度又重了几分，魏无羡一下子便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魏无羡感觉自己口腔中的每一处都被侵入占有过，连舌头都被啃咬吮吸得发麻。
他呜咽了几声，身子几乎声瘫软成一滩泥，还微微颤栗了几下。
蓝忘机知道他已经憋得达到了极限。于是缠绵厮磨着的唇渐渐退出，同时那人还顺带在他的下唇处轻咬了一下。
魏无羡喘息了一会，随后将眼罩揭开。
徒然出现的的光明有些刺眼，他微眯了下眼。待适应光线后，他的身周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
他直起身，一朵沾着露珠的芍药便随着他的动作从胸口处掉落下来。
他怔了好一会，才捡起那朵花，将它放进上衣的口袋中。
找不着人，他只好胡乱的走了起来。不一会儿，前方忽有重击声响起。
魏无羡循着声源走去，见着了一道欣长的身影，正是蓝忘机。
蓝忘机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眸中隐有血丝浮现，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喘息声紊乱不已。
“蓝……”&34;魏无羡正要出声。蓝忘机一掌就打在树上，那树倏然被生生打折。
魏无羡目瞪口呆。
蓝忘机厉声道：&34;你走！&34;
&34;你怎么了？&34;魏无羡半倚靠在另一棵树旁，腿软到险些站不稳，他的嘴唇还红肿着，眼神是被侵犯过后的迷离。
岂有此理，他的初吻就这般被不知是谁的人夺走了。
&34;无事。&34;蓝忘机侧头不看他，五指却悄然收紧，攥到发白。
&34;唉。&34;魏无羡见他似乎真没什么事，便放松下来。又思至方才，随口问道，&34;蓝湛，你亲过人没有？&34;
蓝忘机有些僵硬，许久才问：&34;你问这个做什么？”
&34;没有是吧？我就知道，随口问问，你用不着这么生气。&34;
他忽而顿住，又问：&34;你方才到底在生气什么？&34;
蓝忘机不置一词，可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34;球场上那女孩身旁围了那么多人，我不接饮料岂不是驳了她面子。嗯……还有不知方才你可否看到，另一个女孩约我来此地向我表白，不过呢，我目前暂时并无恋爱的打算，于是我婉声拒绝了。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呢，我自然要给同学来一个鼓励的拥抱！&34;
魏无羡说着说着就卡壳了，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搞得好像，有种在做出轨的事被老婆发现的心虚。
他掩饰性般的咳嗽一声，转回话题道：&34;我觉得你应当是没有的。&34;
蓝忘机道：&34;你如何知道？&34;
&34;这不废话吗？&34;魏无羡兀自得意着，笃定道，&34;你成天板着这么张脸，谁敢亲你。自然呢，也不指望你会主动去亲别人，我看啊，你的初吻是要守一辈子了，哈哈哈哈……&34;
待魏无羡笑累了，蓝忘机才问道：&34;你呢？&34;
魏无羡挑眉，眉间尽显年少风流，或许说者无意似流水无情，又或许不过是少年一时嘴犟。
他漫不在心笑道：&34;我？还用问吗？我自然是身经白战……诶？蓝湛，干嘛突然走那么快，等等我……&34;
蓝志机面色寒霜，因方才无意的话语郁结不已，当下便不想理会人。
许是白日发生的事冲击力有些大了，当天晚上，魏无羡梦到了与之相关的梦。
冲破禁锢的刺激快感在那个梦里十分之香艳而荒唐，让未经情事的少年猝手不及，同时，又有着冲破禁忌的刺激快感。
聊斋中的山精鬼怪也莫过于此。
第一吻完毕，魏无羡揭开眼帘，面前之人竟未循走。
他手指收紧，讶然道：&34;蓝湛？!&34;
魏无羡从梦中惊醒，大口喘息着，那在梦中虚无缥渺的悸动依旧还在。
他捂住心口，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
温暖的灯火照拂在少年的发间，却显得耳根处格外鮀红。
若没有这个心思，为什么做梦时，我居然希望，那个人是他？
我对蓝湛……竟生出了那样的心思。
魏无羡最近有些不对劲。
这是江澄通过几天观察，并得出的结论。
平日到饭点时间，这小子比所有人窜得都快。然而这几日，他一直耸拉着脑袋神情恹恹，无精打采得仿若已有几夜未眠。
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江澄凑近了些，戳了戳他的手臂，却被他无力挥开。
&34;怎么了？最近熬夜通宵打游戏？&34;
魏无羡睁开一条眼缝，窥探了许久，才悠悠叹了口气，将脸转过去，换了个姿式睡着。
“心已死，勿扰。”
江澄满脸疑惑：“？”
“喂！魏无羡？？你给我起来，喂？”
魏无羡也不应，只是摆了摆手，一滩烂泥的模样。
魏无羡只觉着有些挫败。
自从做了那样的梦后，也许是做贼心虚，他几乎不敢与自家竹马对视。若是迎面寻碰见，他也得绕路而走。
就这般持续续了几天后，他忽而深觉不委。
这样一直躲着，能躲一辈子吗？
还不如直接将心意说出，藏着掖着，可不像他的性格。
少年从不畏世俗，他们的爱热烈而又轰轰烈烈。
只因他们是少年。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寻常的午后，于夏日蝉鸣中，直截了当的道。
&34;蓝湛，我喜欢你。&34;
蓝忘机猛然抬头，震惊程度不亚于山崩地裂。
可瞧见少年人眼里炽热而又真挚的爱慕，他显然是欢喜的，似天边烟火炸裂于耳畔，明亮得令人一下子失了语。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原本求之不得之人竟也与自己两情相悦更为欢喜？
蓝忘机情不自禁拥住了他，那一刻，什么端方君子，什么繁文缛节，统统被抛之脑后，皆不如眼前人。
他俯身低语道。
“……魏婴。”
“我亦是心悦于你。”
我心悦你，实际上已有十载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