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生三十五

    还没进到前堂，就从里面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掺杂着哽咽声

    “是我的囡囡吗，是我的囡囡吗？”

    程槡浑身起了细密的颤抖，除了祖母没有人会喊她囡囡，就是祖母，祖母真的希望她回来。

    仔细一看，前堂出现好几个人的身影而她的祖母被众人搀扶着，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向她一步步走来。程槡瞬间红了眼眶，眼角的泪珠子说掉就掉，大步冲向前，来到祖母面前又小心翼翼的握住祖母的手，而祖母直接抱着程槡，哭了出来。

    她的囡囡都长这么高了，终于还以为她这个老婆子临死前看不到囡囡了。嘴里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的姨母见此场景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在一旁说路上奔波辛苦，让程槡先坐下来，祖孙俩再好好叙旧。

    程槡擦擦眼泪，笑着点了点头，手里还紧紧握着祖母的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来到前堂，祖母拉过程槡的手让她坐在自己面前，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程槡拿着手帕擦了擦祖母的眼泪，还笑笑和祖母说：

    “祖母，别哭啦，囡囡这不是来了吗？”祖母看着可爱，灵动的外孙女，思念的情绪得到缓解，慢慢的也就收住了情绪。

    旁边的大舅母，还在打趣着说：

    “槡槡，你要来的消息一被祖母知道，这些天是给你准备这，给你准备那，生怕有什么纰漏，上上下下吩咐了不知道多少。”

    闻言，祖母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反驳大舅母说她不也是一直在准备着。这话一出，程槡才仔细瞧了瞧旁边的大舅母和记忆里一样，温柔娴静，小时候对她跟亲女儿一样。

    于是也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大舅母一看连忙扶她起来，还说小时候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这么客气干嘛。

    看着大家对他都很好，程槡心里百感交集。这里才有家的样子，旁边的宋安礼还笑着说：

    “以前阿槡不在，这家里她们都听我的，如今阿槡一来，就是这家里新的小霸王，我们谁都宠着你。这些日子就还像小时候那样，不要拘束。”

    此话一出，惹得哄堂大笑，祖母看着两人都长大了，又忍不住落泪感慨：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拦着你祖父，当年他非要把丫头嫁给你爹，落得个早逝的结局，祖母那个时候是恨透了你的父亲，你小时候觉得祖母不喜欢你。实则是你和你母亲长得太像了，祖母一看你就想起你母亲来。”

    程槡知道是这个原因后，心里唯一那点对老家恐惧都消失不见了，还是枞阳好，枞阳有很多爱她的人。

    祖母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生怕她在京城被人欺负。期间，她还得知原来祖母经常写信给她，只是都被程治给没收了。如果不是这次因为守孝的事情，程治还打算骗她一辈子是不是，想到这，心头对他的恨意又忍不住多增添了几分。只是嘴上不说，生怕祖母担心她。

    祖孙俩说了好一会体己话，只是夜渐渐黑了，星星都布满了天空。

    众人劝祖母先歇息，程槡也跟着劝，祖母还依依不舍，只是拗不过他们。只能先回自己房间睡，府中下人领着程槡，玖儿和江雾来到一处院落。

    程槡记得，她小时候就是住在这个院子，大家竟然都还记得，给她留着在。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令她更为感动，这屋里的摆设和小时候无异。

    程槡的眼眶忽然潮湿，来的猛烈的很，亲人给的温暖一直萦绕在心头，床褥全部都是崭新的，在这里会有人担心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会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很高兴。

    玖儿看见程槡红红的眼眶和鼻子就知道枞阳是来对了，相比富贵她也希望小姐能发自内心的高兴的活着，而不是一天到晚殚精竭虑，思考程家的利益。

    徘徊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的看着屋里的摆设，根本就看不够，连小时候她启蒙，专门打的小书桌都还在，桌腿上面还刻着阿槡专用，是宋哥哥小时候拿着刻刀一下一下刻上去的。

    江雾不喜欢她为一件事沉溺太多情绪，就出声提醒她该洗漱了，程槡没有多管他，只让他先下去，让玖儿服侍自己。江雾面上只说好，转身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眼神又变的黯淡无光，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自己的靠近。

    月色撩人，却没有人能真正睡着，这些天，程汉霄除了应付程治大办的宴席，处理手中的事情就是在想程槡的事情。

    只是令他自己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没有刻意的去想程槡，只是自己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想起她；一个人坐着马车也会想起她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只把这些奇怪归咎于程槡骗了他，所以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她的身影。

    今晚又是他一个人吃晚饭，没有她的时候，饭又是味同嚼蜡。正准备睡了的程汉霄，路远却突然进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又重新回到书台前。

    只见路远递过来一个竹筒，并且说是程汉霄派的两个人传来了程槡的消息。程汉霄一听是程槡的消息，连拔开塞子的动作都显得急促不少。

    里面展开的是两张长长的书信，记录了她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看到第一封的程汉霄眉头就不由得紧皱，除了玖儿怎么还有一个江雾，这人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抬头看着路远声音极为不确定的问道：“江雾是谁？我怎么感觉在哪听过？”

    路远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是小姐那天在街上救得人。程汉霄一知道后，立马就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原来是那个男人，程槡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背着他闷声做大事。那个不知道来路的人竟然敢直接带他去那么远的地方，真是不知死活。

    想到这，程汉霄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眼神中的寒冰凝结成一团，声音极为冷，对着旁边的路远质问：

    “我是不是让你找人看着江雾，让他不能又机会靠近程槡吗？你手下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难道这点小事也要我盯着吗？”

    路远闻言就知道做错事了，立马噗通跪地，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程汉霄眼睛闭上，似是叹息，人都跟着去了怎么处理，挥挥手让他下去，临走出门，声音极为冷漠让他把那个不中用的人直接处理了。没有本事的人留在暗阁一点作用都没有。

    路远出去后，程汉霄不自觉叹了一口气，程槡总是让他捉摸不透，这辈子是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又默默的捡起刚刚被他揉成一团的信，然后细细锊好，想看后面的。不看还好一看程汉霄眼神又变的狠戾起来，在客栈还遇到了她的表哥，上面写着两人谈笑风生。

    哼，谈笑风生。程汉霄的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看来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毕竟这个才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他算什么，什么都不算。程槡真是好样的，做了这么多颠覆他想法的事情。

    一想到，程槡身上有着那么多捉摸不透的事情，程汉霄的心里满是烦躁，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让他浑身上下都像被虫子撕咬着一样。

    手中的那两张信也是揉了揉，又自虐般认命般的收拾好。他怎么会不知道程槡有时甜甜的喊他哥哥是为了求他办事，就连送的那些东西也很少有真心实意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从对程槡上心了之后那些东西，他都亲自守好。香囊和玉佩他日日戴在身上，一日也不曾落下，那个小老虎闲暇时他也经常摩挲

    这个晚上，程汉霄第一次为了程槡失眠，他之前失眠为过很多，为了大仇不能得报，为了事务繁忙，这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以前对他来说毫不想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