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生十八
回到程府,程槡就近在存青堂和程汉霄用午膳,席间她还主动夹菜给程汉霄。
程汉霄原是有洁癖的人,不知怎么的,一来二去倒也没有这么多讲究了。
和她吃了很多顿饭,胃口也变得好些,以前至多只吃半碗饭,现在看着她吃的香,连他也能多吃些了。
不知不觉间她改变了他很多,他还记得小时候的程槡经常看不惯他,老是使些小孩子家的手段折腾他。
在他床上放虫子,在他饭里下腹泻药,在大人面前撒娇说他欺负她…以往种种,他原是记恨她的,恨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折磨人,以前想着找个安生的手段送她去死…
不知不觉间也和她纠缠了这么多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意她的生死,知道她掉入湖中也能担惊受怕地一夜睡不着,看她和旁的男人说笑也会怒火中烧。
他不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贪恋这种温暖吧,或许是所谓的亲情吧。
用过午膳后,程汉霄说他还要温书,让她先回去。程槡也没多待,得令就走了。
科举这天很快就来了,程治特地一大早起来吩咐小厨房做些清淡的饮食,又拉着程汉霄说了好一些话。
程汉霄原是不愿,想着还要做些面上功夫,现在不是时候和他闹掰。楚宁这边,国公府也是上下为他准备考虑,生怕错过什么。
科举是寒门贵子一朝跃龙门的机会,也是勋贵人家传承富贵的机会。
朝堂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各显神通,他心里是看好程汉霄的。
程汉霄他明白,虽然为人处世欠缺了些,但才能是不输任何人的,有他在必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楚宁…楚宁的才能倒是要逊色些,不懂变通,也是不行的。
程汉霄胸有成竹,从小他有机会就刻苦读书,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小时候遭过的那些罪让他知道要想以后得万人敬仰吃些苦算不得什么。
程治总以为程汉霄成才是他的本事,其实不然。科举很快就结束了,就等着放榜了。
谁知,考完太监传令给程汉霄让他去趟养心殿。
殿内,皇上眉眼含笑道:“如何你有几成把握?”
程汉霄眉头微皱道:“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闻言,皇上笑得散漫不羁,果然是程汉霄,有的时候他自知是比不过程汉霄的。
皇上想起程槡,试探开口问道:“你和程治女儿相处如何?”
程汉霄一顿,心里不自觉的想,是好还是不好?她应该也是不喜自己的。
便只回答一般。
皇上闻言也不觉得奇怪,程汉霄的脾气没几个人能受的了。
“我若是想要让她入宫为后,你觉得可行吗?”
程汉霄眉头紧缩,充满了警惕与怀疑,上次他说,程汉霄原以为是一时说笑起了兴致,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喜欢程槡让她入宫为后都能提出来。
上次封她为县主已是不妥,他竟然忘记了皇帝。咬紧牙关,只怪程槡惯会讨男人欢心,一个两个都想着娶她。
“皇上还是不要想了吧!程治和我不会同意她入宫的,更何况太后那边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皇上知道他意在何指,太后不仅不会同意而且会想尽办法阻挠。
只是他等不及了,眼线来报程治和国公府的人早已联系上了,两家结亲怕是不远了。
如果他再不做出举动怕是真的会失去她。
皇上出言到:“无妨,朕自有办法,我只是求娶心爱的女人。太后也不能阻挠朕。”
程汉霄看他都自称朕了,想必一定是下定决心了,不过他还是太低估自己背后那些势力了,只有一个人不同意,程槡绝不会入宫为后。
程汉霄借口说自己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出了养心殿,他随即就唤来路远,在他耳边低声了几句。
这边的承乾宫如临大敌,孟贵妃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并没有表现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但眼底的神情却变得越发冰冷。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入宫为后吗?他想都不要想,原先她是打算和太后商议。
如今看来,只能她自己动手,太后总归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总归和自己不亲。
程槡是留不得了,任何想和她抢皇上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孟贵妃变得面目可憎,眼中满是怒火,不复往日在皇上面前的温柔可人。
程治和程槡早早就预备好了,等着程汉霄凯旋归来,程治如今真有一种想要老泪纵横的感觉,很多年他常常深陷愧疚而日夜不得安寝。
现如今程汉霄长大成人,希望素兰在天上少些记恨他。男人心中的愧疚刻深了他眼旁的纹路,只是往事流转,终究是不能回到过去了…
回府的马车到了后,程槡兴高采烈 不为别的,上辈子因为她的阻挠程汉霄错过了科举,那一次程治差点没把她打个半死。
那是第一次,程槡对程汉霄生出愧疚,虽然之前她恨程汉霄但是没有坏心眼不想让他去考试。
谁知那晚的药下得有些猛,程汉霄那晚疼得满头大汗,腹痛难忍,半夜程治担心的一直守在他床边 盼着能好些。谁知到了下半夜,程汉霄直接高烧不断。
第二天连站起来都困难,考试就更别说了,后来没了科举这条路他只能勤奋习武。
后来她以为他是个药罐子习武怎么可能,深知自己做的过分了些,也不再使小手段让他不得安生。
后来就没和他再有交际,只是她没有察觉,他房中的药仅仅是安神的,他身体本就无大碍。
程汉霄上辈子去了外地说是参军,具体是哪里她不知道,她也不在意,后来再见他就是在刑场了。
程槡知道程汉霄身上肯定还有她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上辈子是宰相庶子不必现在嫡子来得风光,但好歹有程治在怎么可能去参军从士兵做起。
看来上辈子她死都是应该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程治的傀儡,她不死谁死。
这辈子程汉霄科举正常进行,以他的实力中榜肯定是不成问题,如果这条人生线改变了,是不是说明她也不会落得惨死的结局。
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改变了,程槡相信这辈子一定安详顺意,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呲个大牙乐了,真是聪明如她也。
看着程汉霄下了马车,她蹦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睁着大眼睛嘴角弯弯看着他,看他面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想来是稳了。
“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对你来说很简单。”
程汉霄被她靠的有些发慌,哑着声线点点头,说没什么问题。
这下程治和程槡都乐了。
程治:汉霄在我的教养下真是不错
程槡:哥哥太厉害啦!
三人一同回去用膳,这是程槡回来以后吃的为数不多舒心的饭,席间也不再对程治冷漠了,也会偶尔问候几句。
吃完饭,程槡原想拉着程汉霄去街上走走,说要给他挑选几件时兴衣服,她看他衣角都起了毛边。
程汉霄却说等会,让她跟着他来趟书房。
程槡觉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扫人兴致,想着今天他最大就随他去了。
来到书房,程汉霄让她坐在木凳上,半响才缓缓开口。
“皇上,定要立你为后。”
程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灌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程槡知道如果是皇家天命,她根本就违抗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汉霄会比程治提前知道,她根本就忘了去猜测程汉霄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槡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不同意我不要进宫,爹他不会同意的。”
程汉霄的眼神锐利而冷漠,仿佛能够轻易透视人心。
“你不同意皇上的命令你觉得你爹能违背吗?”
是啊如果是皇上的旨意,程治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为她涉险。
那楚宁呢,她说好了等他功成名就就嫁给他。
程汉霄冷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觉得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