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唇枪舌剑
华妃一向是不能受气的，端妃老神在在的样子已经让她很不舒服，更何况这大约是端妃首次不再唯唯诺诺，而是底气十足地反抗她。华妃的胸口起伏很厉害，甩着帕子指着端妃竟是说不出话来，那嬷嬷小心地为华妃抚背顺气，口里只安慰道：“娘娘莫急，那个翠珠有问题，她同屋的那个丫头不是说有证据吗”
端妃却并不在意，只道：“有什么证据倒是请华妃娘娘呈给大家看看。本宫确实是受了你侮辱这么久，只是罪也受了，馊饭馊菜也吃了，缺医短药的日子也熬过来了。要报复，怕是整个宫里也没人能让华妃娘娘受本宫当初的苦吧，既如此，谈何报复呢”
敬妃接话道：“我们旁观者听着也觉得华妃娘娘武断了些，似乎就笃定端妃娘娘和这事儿有关。只如今人证已经被你们打死了，物证的意思倒像是你们喂多了药。”
温太医适时补道：“大约华妃娘娘来之前也给小阿哥喂了药，小阿哥这昏睡的时间确有些长了。为了小阿哥的健康，切不可再这么做了。”
华妃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温太医身上，她几近歇斯底里，“本宫怎么就不惦记这孩子的健康了，本宫哪一日不是精心伺候着这小祖宗！安神药也是你们太医院送来的，如今什么都是本宫的不是了。”
沈眉庄微微一笑：“华妃娘娘倒可能真的无辜，这事怪到端妃娘娘头上，自然也可以怪别人。”她静静地看着扭头看她的华妃，一字一字地说：“想想臣妾莫名失子，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怪华妃娘娘，还是怪安答应，只不过到底已经发生了，所以臣妾两个都怪！”
我对沈眉庄失子之后的强硬早有耳闻，有太后撑腰，她都敢在除夕夜的御花园公然扫皇上的兴，现在这样怼华妃也是必然的。但我可不想她们在我这撕打起来，我安慰道：“沈妹妹的失子之痛本宫想着也是痛心的，只是本宫有着身孕，又是皇上太后钦点的你帮着处理六宫事务，怕是不太有时间养身子，敬妃端妃你们还是要多想着些，沈妹妹年轻，还是再有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沈眉庄微微一笑，跪拜道：“谢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臣妾乐意好好管这宫中事，臣妾以自己为鉴，会盯紧了这宫里，希望不要发生臣妾那样的悲剧。”
我心中觉得好笑，若是前世的我可能还有些怕了，这么个硬气的沈眉庄，若是发现宫中保不住孩子的根源都在我，又会如何呢。这重来一世，还是有意思，也有挑战呢。
华妃身边的嬷嬷跪下恳切道：“几位娘娘听着这事也是没太明白，大概也是华妃娘娘近日都不得好好休息，也有些不适，说的话或许不够明晰。请容奴婢细细说来。”
“华妃娘娘生下小阿哥后，先是因惠嫔的事被冤枉又被禁足，怎么都有些心里不舒服，也甚是憋屈。再加上年前年夫人闹的那一场事，也是让娘娘心力交瘁。太医来看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毕竟是心病。可娘娘照顾小阿哥是没得说的，最多也就是皇上赐名迟了些，多少有些不痛快，但华妃娘娘自然是最体贴皇上的。而且娘娘也没给小阿哥取小名儿，想着都让皇上来取的，足以见得娘娘对皇上的一片情深。”
敬妃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那嬷嬷似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华妃娘娘宫里管事的一向是最利索的。早都定好了小阿哥四个宫里的乳母，加上年大将军找来的四个乳母，八个人自然是供小阿哥是足够的。乳母们有宫外请来的人照应着，有年府的嬷嬷和医者，这些我们娘娘是肯定放心的。至于照顾娘娘饮食的，也是娘娘用惯了的人，加上年大将军之前派来的十全嬷嬷，也是给娘娘参考着每日的饮食。吃食这块，翊坤宫绝对没有一点儿问题。”
敬妃有些不耐烦，随口道：“知道你们翊坤宫伺候的人多，伙食也一向是你们小厨房自己来。不过今个也是皇后娘娘在，臣妾不得不多个嘴了，翊坤宫里虽说小厨房的账都是找年府另算，但也有好几次找内务府支了钱却没有还上的，说是月例银子抵一些，也是从来没抵的。”
我微笑示意敬妃，“这也不是大事，孕期用度大也是自然，那些宫礼造假才是要紧事。”
端妃笑了一笑，说：“华妃娘娘的特权谁不知道呢，那可有得说了。还是嬷嬷继续说这次的事吧。”
那嬷嬷有些紧张地看华妃一眼，继续道：“娘娘夜里近身伺候的也都是用惯了的人。只是小阿哥那边拨了四个宫女过去，因着主要还是奶娘伺候着小阿哥，这四个宫女也都是内务府派来的，娘娘和年将军就没再加人了。她们伺候的是白天和夜里轮班的。小阿哥爱哭闹最开先没人多想，只是有天有个奶娘无意间说小阿哥哭的像是有规律似的，有些时候哭个整夜，有时候又能睡整觉。奴婢便留心了，发现那个翠珠当班的时候，那小阿哥便哭的厉害。而且奴婢还问了翠珠同屋的，说是旁的人都不愿意夜班，翠珠倒是乐意和大家换。这肯定有蹊跷，奴婢暗地里就去查了这翠珠的底细，果不其然，查到了她和端妃娘娘有些亲戚关系。华妃娘娘自然是大怒，审问那翠珠时，她是抵死不承认的，后来受刑不过，自己自尽了。”
端妃平静道：“你这嬷嬷倒是精的很，只是发现那翠珠有问题怎么不是先停了她的值班，反倒是去查她的底细本宫听着更像陷害了。”
我也接话，“是了，本宫记得你们说是查到的是她亲生父母是端妃娘娘的远亲，可内务府那报备的送她进宫的定是她养父母吧。”
那嬷嬷无奈回道：“皇后娘娘，奴婢要说些实话，实在是小阿哥哭闹的有些诡异，宫里大家议论纷纷也是有的，所以没有贸然行动。至于那翠珠的亲生父母的事，也是奴婢留意听了她们平日的闲聊，才有的猜测。”
端妃笑道：“那更是奇了，宫里谁不知道华妃和本宫不睦，她是多蠢才会在翊坤宫提到和本宫有关的事。”
敬妃沉吟片刻，开口：“臣妾不偏帮地看，也像是你们故意把这事引到端妃娘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