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香消玉殒
皇上走后，我独自坐了许久，终于确认这不是一个梦，这算因祸得福？还是借力打力不得不说，这后宫真的还是皇上和太后说了才算。有了皇上的保驾护航，我也能有属于我的孩子了，哪怕他自出生起，就得面对诸多勾心斗角，不过尔虞我诈我是不怕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寄托，更是我的倚仗了。
我与剪秋和绘春二人细细说了这些，她俩比我还激动，连一向稳重的剪秋都又蹦又跳的，她们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开心。
入夜后，苏培盛就小心翼翼地送来了一个姑娘。他说，这是太后娘娘早就储备在宫里的，是西林觉罗家旁支的小姐，父母早都没了，之前养在舅父家，他舅父现在是礼部侍郎。姑娘闺名芬芬，太后娘娘担保着她的人品，让我放心便是。
这个姑娘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文静，也不爱说话，进门到现在也就一句请安便再无多话，大约此时她也紧张，我也就只安排绣春给她安排好住处，她就住在我卧房后的小库房里，钥匙我们都有，平日无人时也不拘着她。还问了她喜欢做些什么，她也说随意就好，我就让剪秋备了些花样，也拿了些纸笔，书的话也让她自己随意些。
这宫里是四四方方的牢笼，她这更是在牢笼中的牢笼？更何况她还要担心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以后自己怎么办？大约还会担心我这个皇后会不会害她。
我柔声道：“芬芬，你别怕，本宫还要好好感谢你才是。你可放心，以后你和孩子，本宫一定帮你们争取。现在是委屈你了，等以后本宫这里不来人了，你便可随意些了。吃穿用度的，还有喜欢什么，尽管和剪秋姑姑说。”
芬芬小声说：“谢皇后娘娘。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看着是个老实孩子。
因着多了个人，加上处理不完的事务，待我想起已经有十余天未去看灵儿和小公主了。
我到的时候，看见端妃正乐呵呵地逗弄着孩子，几个奶娘看着也是状态不错。瞧着屋里也多了不少新鲜物件，看来皇上、端妃都没少费心。
“灵儿呢？养的如何了，她身体底子还是不错，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我库房里还有些。”我一边逗弄孩子，一边说。
端妃没看我，只是低着头说：“你进屋看看吧。”
靠在床上的灵儿似睡非睡，面色苍白，屋里血腥味儿很重。伺候的嬷嬷为难道：“皇后娘娘，小主生产之后就下红不止，加上产道也有些撕裂”
“别吓着她，出来说话！”
“皇后娘娘，奴婢们哪有不敢伺候的，太医的药换了几副了，就是还是会出血。已经用上参片了，上好的东西都补着，只是小主每日醒着的时候不多，怕是”
“她这么年轻，竟也这么严重？”
“皇后娘娘，这女人生孩子，本就如同鬼门关走一遭，小主也是身体好，才能撑到现在。”
“皇上可来过？这也没人告诉本宫？”
“娘娘说怕皇上看着伤心，就没让说。”嬷嬷瞥着外间说。
娘娘？端妃不让？早料想到，端妃可能会去母留子，但这么快么？更何况，她素日里对灵儿的好也不像假的，竟全是为了那个孩子？我稍稍定神安慰自己，也许不至于，当初端妃自己身子不好，也没有报来给皇上。
我回到屋里看着虚弱的灵儿，她面色、唇色都白的厉害，手也是凉的，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精气神了。
似乎还能看见一两月前的她大着肚子还要闹的样子，脸色红润，娇俏可爱，但眼下却不得不承认，昔日健康活泼的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被子入神，却见灵儿醒了，她轻声道：“皇后娘娘来看灵儿了。”
她的声音很小，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劲，但她还在说着：“灵儿想快点好起来灵儿不知道生孩子这么难受还有我的小公主我都没好好抱过她”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只得轻声安抚道：“会好的呀，以后灵儿带着她一起去玩呀。本宫教她写字，也教你，好不好呀。”
灵儿微微笑，又说：“皇上不来她们也没来”
这会有嬷嬷进来开心道：“醒了，小主醒了，快来喂药吧。”
灵儿已经喝不下太多了，吐出来一多半，宫女们又赶紧着给她换衣服，之后又拿了参片给她含着，她才好一点儿。
太医进来号了脉，面色也是不忍，其实我大概也有数，我握着她的手，几乎摸不到脉搏了。太医开口说：“月小主比昨日好些，许是那个方子有用了。再用些五红固冲汤，继续补着血吧。”但是看向我时，却对我暗暗摇头。
“你出去吧。”我靠床坐下，对灵儿还是轻声细语：“你看，是好些了呢。本宫那里有的是人参，等会都拿给你。”
灵儿也笑：“是啊灵儿要快点好起来”
她的手在被子里动起来，小声道：“灵儿还记得要按摩肚子呢嬷嬷说的等皮肉紧实了穿衣服就好看了”
这下红不止还要按摩肚子？我心下惊疑，却见灵儿已经取出一柄玉轮给我看，“就是这个用着这个孕期都没有长纹路呢”
我大惊失色，玉轮？！这个玉轮！！！竟像是姐姐当初给我的，说是能去热的，但最后害死暉儿的那个！！！
不对！！！姐姐的遗物我都收着的，玉轮也还在我那里。这个是从哪来的？
“你这玉轮，哪儿来的？”我强压住心中的波涛汹涌。
“我给的。”不知道何时，端妃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