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批金丝雀反囚金主9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也松开了手。
宋悦坐回了梳妆凳上,却自顾自地摘起了另一边的珍珠耳环。
她哪里有半点受到惊吓的样子,明明就是不慌不忙。
“靳先生说的没错哦。”
她一边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脸,一边把取下的珍珠耳环放在桌上,物归原位。
然后偏过头,朝他恶劣地笑了一下。
“靳先生,完全就是我的提款机呢。”
说完,还不等靳深有任何反应,宋悦就先声夺人地站起来,问他:“靳先生要怎么处置我呢?终止我们的关系?哦,我想靳先生是舍不得的,毕竟你之前说过的——”
她的唇型开合:“你,爱,我。”
出乎意料的,靳深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他刚才是很生气,在宋悦恶劣的玩心和随意的言语激怒之下,她的随便一点话语都能挑起他的过激反应。
但极致的冷静之下也有可能是极致的怒意。
“悦悦。”
“你不该激怒我的,就算是为了你的好奇心。”
“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应该明白你现在优渥的生活所倚仗的不过是我的喜好,至少是目前,暂时。”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是心甘情愿做你的提款机。”
靳深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杯温水,宋悦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眼睛盯着手中的水杯看。
但是……靳深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单膝跪下来,跪在她身前。
宋悦不悦地眯起眼,把水杯重重放在一边,桌面被水花打湿:“你在威胁我?”
化妆间是私人的,靳深给宋悦单独投了钱,地面上铺满了柔软厚实的地毯。
她穿的小高跟并不适合走路,靳深捧起她的一只脚,替她摘下一只鞋,然后是另一只。
“不,我并不是在威胁你,我不愿意恐吓你,悦悦,无论用任何方式。”
两只小高跟无序地被抛落在地,滚落到无人在意的地方。
靳深握住她的脚踝,宋悦以为他要替自己换上平时穿的平底鞋子,但是并没有。
他就这么看着她的赤足,她的足弓曲线优美,每一只指甲都整整齐齐,圆润,修剪得体,呈现漂亮的粉嫩的肉色。
宋悦低着头,忍不住想要晃荡晃荡腿,但是被靳深的手握住了。
她奇怪地看着这个半跪着的男人。
一位自轻自贱的“饲主”?
直到她观察到了什么。
靳深的眼光炙热、滚烫,隐晦地逡巡在她的赤足上……然后。
语气却冷静、平和、中正得仿佛是在给她提出精密规划的建议。
……是的,他不常这样,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多余的怪癖。
或许并不多余。
至少他本人乐在其中。
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靳深替她换上了日常穿的鞋子,然后再站起身。
“靳先生,你到底……”
宋悦紧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面前站起身的男人。
“我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那样不好玩。”
她一点都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并且口无遮拦。
靳深笑了一下。
“悦悦,金丝雀的基本功,就是要学会猜对主人的心思。”
宋悦刚要开口反驳他。
“别急着说要和我撇清关系的话,我是说,你不用改什么,这样就很好,让我来猜你的心思也可以。”
只是今晚,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的囚鸟,要飞出他的笼子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知道他的心情的。
靳深头一次感到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
“你不知道,你今晚的表现吸引来了多少对你垂涎欲滴的豺狼猛兽,悦悦。”
他随手从梳妆台上捞起一把梳子,帮她把繁复的发型解散,出乎宋悦的意料,靳深的手格外的灵巧,梳发的动作也相当温柔。
“哦?什么豺狼?”
其实她更好气的是,他怎么就不生气了?刚刚的怒火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真没意思……不,她是说,真不像她这位饲主的风格。
“好几位有头有脸的绅士……不,我不该这么和你介绍他们,以免你一点防范心都没有。几只道貌岸然的恶心蠹虫听说我是你的推举人,纷纷找我来,要我为你和他们牵线搭桥。”
说实话,如果不是碍于场合,他更想找个机会把那些对着她露出恶心目光的人一起毙了。
其实主要是怕吓到她,那么用点别的手段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可以的。
他当然可以解决居心不良的人,那么……如果是她自己执意要选的人呢?
如果她喜欢上一个别的什么人了呢?
靳深问自己。
他发现他给不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也给不出答案。
他对于她的想法束手无策。
可是,可是……
靳深看着宋悦,脑子里和嘴上说的话完全分离开来。
“我想你应该能够明辨是非。”
宋悦下意识地接上他的话头:“我当然能,好人和坏人我还分不清吗?靳先生,我是成年人——”
靳深打断了她的话:“或许吧。不过我对你的分辨能力表示忧心。”
“什——”
她没看出来,靳深原来这么刻薄?
“比如那位艾维尔先生。”
靳深的手挽起她的头发,一缕缕地仔细地替她梳开发间的分叉。
“你不清楚他的身份、来历,甚至没有确认过他是不是真的一位音乐家,就贸贸然答应和他合作?”
宋悦“唰”的一下站起身,靳深手上没有防备,那把梳子就那样“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你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她转过身,横眉对着靳深开口怒斥。
“我对于音乐的理解要比你深刻得多,我分辨得出谁是专业的,谁是跳梁小丑,靳先生,你只是我的饲主,又不是我的爹妈,连我的人际关系都要掌控吗?”
靳深顿了一下。
他的手势还维持在握住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着梳子的状态。
慢慢地,他弯下腰,捡起那把梳子,放在一边的桌上。
“悦悦。”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