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差阳错挽狂澜

    “哇——”嘤儿嘹亮的哭声像在敲钟示警，赫夭夭进了产房，无人敢拦，赫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微笑的看着她：“夭夭，想抱抱你弟弟吗？”

    赫夭夭歪头笑了笑，她接过皱巴巴的弟弟，赫母虚弱道：“他叫赫臻尘，你的亲弟弟，他还小呢。”

    她随手将赫臻尘扔给了一旁恭敬站着的人：“这几年，你一直在私下勾结水神一脉的族人和鬼域的人？”

    赫母点了点头。

    “我本无意杀你。”赫夭夭拔出簪子，光洁的脸上早已褪去青涩。

    她俯在赫母面前，血液飞溅，溅进了她的眼中，很熟悉的刺痛，恍然间像回到了自己被拽着头发拖行，额上的血液流进眼中的时候。

    赫母嘴角一点点流着血，她温柔地拨开夭夭的碎发，眼中情绪复杂，她轻声呢喃，夭夭啊，我的宝贝……你到底是选“夭夭”还是‘杳杳’呢……

    赫夭夭不慎撞入她温柔的眼中，心中坚固的铜墙铁壁顿时挎掉了

    她很迷茫，如果母亲死前坦露的是肺腑之言，那以前那么多年的狠辣无情、偏执疯狂

    倒底是为了赫连城的爱

    还是追名逐利

    还是为了毫无背景后盾，空有父亲关爱的女儿呢

    她对母亲的目的迷茫，但她不悔亲手杀她，母亲既选择勾结外族，就必须想到今天，人可以自利自私，但绝不能毫无底线

    赫夭夭对外宣称母亲难产而死，彼时她手染鲜血，歪着头冲所有人笑，漂亮的脸上无论是长相还是偏执的性格都有了她母亲的影子。

    这是她疯狂的人生的第一步——弑母。

    有人暗中禀报给赫连城，赫连城仰头看天花板：“随她吧，把她母亲暗中集结的军队也给她。”

    那人应了：“是！”

    赫母死后，赫连城抬了小三进门，顶了主母的位置。

    小三正是那狐狸，小狐狸笑的很妩媚：“这就是姐姐的一对儿女了吧？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尽到母亲的职。”赫夭夭这个专业弑母选手也看着她无辜微笑。

    接下来就是小狐狸表面扮演慈母，赫夭夭表面与弟弟相依为命，实则两人乃至整个水神一脉都在暗潮涌动。

    这段书中没有详尽记载，详细记载的是小狐狸在六年后怀孕了

    也许，在无数个思念的夜晚，赫夭夭会意识到“夭夭”这个名子里藏匿着母亲无法言说的爱与痛惜。思绪回还，她端着雪白的瓷碗，碗里盛着绿色的药。

    小不点赫臻尘还不到她的腰，跟在她身后乖乖软软的喊姐姐，赫夭夭笑了笑，蹲下身摸了摸他绒绒的毛发：“乖，一边儿玩去。”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那绿色的药浇在了树根上。

    小树长得毛毛糙糙，歪七扭入的，树干如蛇一般扭曲着，树上的果子形貌可怖，颜色鲜艳，一看就不能吃。

    赫夭夭满意的看着果子眯起了眼，她摘了一颗，叮嘱赫臻尘早点回去，就转身走了。赫臻尘仰头，纯真的脸上出现了疑虑和思索的表情，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尖锐的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藏的，那刀转眼就插在了树干上，不过小不点的力气不大，这刀只是穿透了树皮，他用力拔了下来，对准树干上的缺口，一刀，两刀，三刀……

    赫夭夭抱着臂，刚才的一幕幕都被她尽收眼底：“真是死了也不清静，还生下来一个小疯子。”

    乳白色的汁液从树干上流下，汁液中尖锐的刀立刻被腐蚀，汁液流到草地上，凡是流经的地方，生命无不凋零，植物无不枯萎。

    赫夭夭寄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或许这看似天真的小孩想用树上的剧毒毒死那只狐狸，或者他的父亲，亦或是……她。

    赫臻尘面不改色的摘下树上的果子，“咔嚓”一声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赫夭夭胜卷在握的表情裂了一下。

    赫臻尘细瘦的四肢痛苦的抽畜了一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赫夭夭：“……”

    赫夭夭从暗处走了出来，复杂的看着不知生死，毫无血色的赫臻尘

    赫臻尘可能不知道，一个用自己试毒的幼稚举动，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