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云辰真是时时刻刻担忧王爷的婚姻大事啊
“亏了文丞相还说什么夫妻和睦，依我看和文夫人这么多年都是情深意重了，这样的妻子怎么能入相府。相比之下还是柳姨娘不错。”
听到文诚命令之后，外面就有嬷嬷和侍女想要带走文夫人，文瑶淡淡一笑
“谁敢动我娘，信不信我让你当场血溅当场？”
刚恢复了一点温度的空气瞬间又跌至冰点，朝文夫人伸出去的几双手瞬间僵住了几个嬷嬷和侍女，看向了文瑶，又转头看向文诚，明显是在等待着他的指示。文丞相脸色已然是阴沉，如果不是此时此刻有这么多人在，他只怕要把桌子都掀了，他看下文瑶。
“你想干什么？”
文瑶漫不经心。
“父亲别担心，我并不想干什么，今日只是想和各位讨论一些事情，比如说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我娘休夫一举惊世骇俗。若以常理来看，似乎的确是真的，可世人总是如此的不公平。对手握权力的人盲目偏袒，对弱势一方盲目打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平和正义。世人皆知，我爹当年一贫如洗，是我娘不离不弃供他吃喝，供他银子读书赶考。供他银子升迁，还供他银子纳了一个小妾，生下了一个个庶子和庶女。”
文诚脸色涨红，觉得狼狈又难看。
“文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文瑶语气淡淡。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父亲应该心里清楚。在场的人应该也知道，所以父亲今日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手里有了权势就可以说去委屈了柳姨娘想要娶她为平妻，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你委屈了我娘多少？外人都说我娘出身，商户配不上你父亲心里也这么觉得吧？所以任由外人诋毁，从来不会对我为我娘辩护一句，如果今日我说你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父亲会不会觉得我大逆不道？”
文诚怒吼。
“你给我住口。”
文瑶大笑，目光轻飘飘的看向众人。
“我知道在场很多人都知道父亲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可你们依然赞成，因为在座的各位其实都和父亲一样，满嘴的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虚伪至极。”
这番言语显然震怒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纷纷面露愤怒之色。
“你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说话的？简直一点教养和规矩都没有，怪不得文丞相偏心。文家这位大姑娘简直是言语粗鄙，让人喜欢不来，”
“喜欢不起来？”
一个男子端起酒杯淡淡开口。
“我倒觉得文姑娘性情坦率。敢言真话。恼羞成怒的，大概是被他这番话说了而显得心虚的人吧。”
众人脸色一变，不善的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此人正坐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自斟自酌，神色淡漠。
“诗人大多虚伪，十年圣贤书也读不来一个真正功成名就，都是娇妻美妾左拥右抱，自己薄情寡义，还容不得别人说真话。孔夫子的圣贤书就教出了你们这群伪善，自欺欺人的善变小人吗？”
“你闹够了没有？”
萧临渊搁下茶盏，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在座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再也没有人敢随意的叫嚣，摄政王没有说话，他们都快忘记了，这里还做了一个煞神，萧临渊淡漠的不经偏头看向皇帝。
“文夫人休夫一事，虽历来发生的不多，但本王觉得可行。皇帝觉得呢？”
萧策面色如水，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攥起了酒杯，第一次感受到了骑虎难下的愤怒和狼狈，众人有些青白交错。轻咳了一声，都在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文诚忍着怒火说道。
“摄政王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修复的，”
文瑶道。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父亲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却不代表没有这世间如果母亲这般刚烈的女子并不少，只因休夫这样的事情太过于折损男人的颜面，所以就算有也不一定会记载在书上。”
文丞相怒火又要升腾。
“当然如果真的没有这样的事情，那不妨由母亲开这个先河，王爷，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文瑶说完转头看一下摄政王。
萧临渊点头。
“嗯。”
文丞相的脸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柳姨娘攥紧的手，忽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的地步，一张精致的脸透露着清白无措，心里却把这母女恨得咬牙切齿，她以为有皇帝，这母女今日只能委曲求全，就算是如此不甘也要接受事实。不会蠢到在这么多大人面前落了皇帝的面子，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文夫人居然真敢当着这么多，满朝文武的面，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仗着摄政王撑腰，她们真当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吗？若不是有这么多大臣在，若不是有摄政王也在，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人可此时因为有摄政王在场，他不敢，然而她又不能不出声，因为今日这件事情本身就因她而起，所以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之后，柳姨娘缓缓的松开了自己因为过度而用攥紧的掌心。面上露出了一丝恭敬的表情，走到了文夫人的面前，低声的喊了句姐姐。
“这事情全部因我而起，是我不好，姐姐说要生气就怪我一个人吧，不要迁怒相爷，等宴席散了之后，我任由姐姐处置。”
等宴席散了之后，她定让丞相好好教训教训这对母女，最好把她们全部都扫地出门，或者直接幽禁起来，用家法伺候，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文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咬牙强忍着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淡淡一笑。
“休了文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太高看自己以为自己有资格左右我的决定。”
柳姨娘脸色一僵，文夫人嗓音淡淡的。
“我若是真愿意高看你一眼，当年你都不会有机会进入丞相府，所以你不用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让她火辣辣的难看，狠狠的咬着牙齿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尖锐的指甲几乎都要刺破掌心，这个贱人句往她的心窝子里戳，她以为自己是谁，这般惹人生厌，不就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商户女，凭什么这么高傲？凭什么这么看不上她？好想一个巴掌呼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让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文夫人眼神的疏离，带着几分嘲讽的看着。
“你想打我。你可以试试。”
柳姨娘回神对上她嘲讽的眼神，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她脸色微白，强制笑着。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呢？”
文夫人冷淡的说道，目光微转环视了一周。
“不敢就好，既然诸位都听清楚了，那么今日关于我和文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稍后迈出这扇门，我和文诚从此再无瓜葛。府中所有我的嫁妆我带走，文丞相若是不放心，怕我带走府中的其他东西，可以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看。我这个出身商户的低俗女子今日自请下堂不再留在相府丢您脸，丞相大人以后若是想提平妻还是想续弦都与我无关。至于我的小女瑶瑶就交给摄政王了，还请王爷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吃了贱人的亏。”
众人再次不满文夫人的言辞粗俗，文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骂妾室为贱人的这位文夫人实在是不像话。而且她若是真的和文丞相和离了，以为摄政王还能娶文瑶为妻，简直是做梦。
众人心里正想着，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随意开口，毕竟摄政王方才还在维护着文夫人，接下来是继续维护还是冷眼旁观，谁也不敢确定他们说是不是撞到了枪口上，甚至摄政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丢官罢职。多年来的官位瞬间就能化为乌有，安静不像话，年轻的皇帝脸色冷如寒霜，眼前仿佛再度回到了凤仪宫场景设置王一开口让他这个皇帝威严荡然无存。君王这两个字在摄政王的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他眼里根本没有这个天子。萧策攥紧了茶杯，心头浮现真切的杀意。
文诚不悦的开口说道，言辞中俨然有了几分妥协和安抚的意味。
“你别再闹了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说以后提柳姨娘为平妻的事情我也不再提，这样可以了吗？”
柳姨娘脸色大便，文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娇美的脸上刷白。
“爹，这对我娘不公平。”
文诚没了方才的温柔，耐心，不耐烦的呵斥道。
“你给我闭嘴，什么话还需要你的同意。”
什么公平，文夫人当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休了带走相府的所有金银嫁妆，让他在同僚面前丢尽颜面才叫公平吗？
文琴咬着唇狠狠的瞪了一眼文瑶，眼里浮现出了明显的阴冷之色。文夫人不冷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文诚你大概是误会了，你以为我是因为柳姨娘的事情生气吗？你别自作多情了，就算你今日不提这一茬，我也是要打算休了你的。别说我没有资格，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银子加起来足够买你的府底和那身丞相的官服了。”
空气中像是有一阵寒风吹过时间静的死寂。文丞相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像是心头最难堪的一角被戳破，让他作为一个男人以及丞相的尊严被狠狠的踩在了脚底，难堪至极，无地自容。
此时若真有可能，他当真是想杀了文夫人的心都有了。
年轻的皇帝陛下开口低沉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不悦。
“蜀国严厉禁止买官卖官，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买不了丞相身上那个官服。”
文夫人挑眉语气斜视平淡，
“皇帝的意思是说，这文丞相的官职是他自己凭实力做上去的，这一点妾身承认，可皇帝也不要忘了，文诚从踏入仕途之初就是妾身在供他吃穿用度，他所读的每一本书籍和使用的每一套文房墨宝都是妾身供，他若没有妾身的金山银山，文诚连帝都城门朝哪个方向开始他都不知道。金山银山买不来官服，皇帝为何不问问文诚？若没有我的金山银山，他今日能做来丞相之位吗？”
文诚脸色僵硬如铁，不发一言，沉默的像是一尊木雕。
柳姨娘咬牙。
“姐姐，你太过分了，今日非要让丞相大人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你才高兴吗？”
文夫人连眼角都不再施舍给她，只淡淡道。
“你家相爷今日之难堪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跟旁人无关，我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各位继续吃好喝好，别因为我坏了心情。瑶瑶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收回了落在众人身上的视线，转头朝文瑶道。
“，
你今晚还是回摄政王府去，有萧临渊在我也放心。”
文瑶轻轻的抱住了她娘，在她的耳畔。
“娘就打算以这样的身份走吗？”
文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
“你暂且还要留在蜀国，娘的身份若是暴露了，对你反而没有什么好处。”
南夷那边的局势不明，她的身份暴露就是把文瑶的身份摊在有心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被人利用了，不管是对文瑶还是对萧临渊都不利。
“不过有一天你放心娘的身份早晚会让你父亲知道，不过那个时候你爹还有没有今日的风光就不好说了。”
“你回去要小心一点，务必保护好自己。”
“放心。”
文夫人说完这两个字有些不舍得。
“择个良辰吉日，把自己的婚事办了吧，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在蜀国这边，你若真成了摄政王府的王妃。既能震慑一些对你有敌意的人，也能让萧临渊安心，就当是提前给他个名分。”
萧临渊的耳力好，就算是文夫人和文瑶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也听得真切。在听到说要给他一个名分的时候，眼底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目光看向文瑶，文瑶浅笑。
“我知道。”
文夫人朝萧策前身。
“妾身告退，接着朝众人欠身。今日因我的事情打扰了各位的兴致，在此先赔个不是诸位大人多多见谅，就此告辞。”
说罢走下主位。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身姿挺拔高贵，气度雍容，无数双眼睛，这么沉默的看着个个在等待着皇帝的发话，他们以为皇帝不可能让文夫人走的这么轻巧。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么离经叛道的妇人，连当今的丞相都敢休，而且还是当着一国君主的面，简直是惊世骇俗。
然而大臣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没有开口阻止，是因为顾及着摄政王的存在。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文夫人从容的离开，直到文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萧策道。
“文姑娘身为相府的嫡女为什么不劝一下自己的母亲？身为子女理当是盼着父母和睦才是文姑娘似乎是有意促成父母合力。”
文瑶神情不卑不亢。
“皇上冤枉了臣女，我并非盼着他们合理，而是支持母亲，休了父亲，此事无关他们不是臣女的爹娘，因为就算是放在别人的身上，臣女也是大力支持。”
“为何？因为父亲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无情无义，就算是他是我的父亲，我也无法原谅他背弃女人母亲的行为”
“男人三妻四妾很。”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臣女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和父亲的所作所为当得上是一句忘恩负义，皇上不清楚丞相府的内宅之事，就一味的偏袒自己的宠臣，未免有些不公平，臣女今日不妨把这话放在这儿。就算是摄政王喜欢臣女，臣女也会愿意嫁给他，可来日摄政王如果背弃了臣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休了他，这就是我对待感情的态度。”
说完这句话，她不管席间重臣因为他这番话而脸色大变的反应转头看向萧临渊唇角浅笑。
“王爷同意我说的话吗？”萧临渊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本王不会背弃你，也不会纳妾，也不会养外室。也不会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你没有理由休了本王。”
他们这是喂了喂了一嘴的狗粮吗？这孤高孤冷，高傲的摄政王，高不可攀的摄政王，很辣无情的摄政王。
不，这一定是一个假的摄政王。
文瑶有些累了。
“嗯，王爷我不想留在这里听他们废话，我去看看我娘。”
萧临渊握着她的手。
“本王和你一起。”
文瑶点头，俩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挽着手走了出去，连跟皇帝道声告退都没有，只是把目中无人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在座的大臣无一人敢说话，因为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冷的刺骨。文丞相更是相应着一张脸像木雕一样毫无反应。文琴开口打破了厅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爹。”
文丞相背对着众人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强迫着自己压下心头的恨。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转头看文琴声音暮然。
“你和你娘先下去。”
文琴不安的看着她爹
“那我娘提平妻的事情还做数吗？”
文夫人已经走了，意思是说丞相府以后就有她娘掌控大权，文瑶在这个家是不是以后彻底失势了？文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什么？”
柳姨娘及时回过神，连忙握着文琴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先回去。”
朝文诚俯身朝皇帝恭敬行礼然后带着文琴匆匆的离开了。
萧策没有说话，看着前方某处眼眸深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不说话，在场的大臣就没有人敢说话，气氛压抑的像是一张绷紧的弓让人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文诚跪了下来，低着头，眼底的晦暗之色。
“皇上，臣无能，治家无方，请皇上治罪。”
萧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沉默起身，压抑着怒火。
“摆驾回宫”随即转身朝外面走去，贴身的总管连忙跟上。文诚跪着，其他大臣也连忙起身跪下，只是因为惊慌失措而显得凌乱了些。
“臣等恭送皇上。”
萧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丞相府。
院子内。
“皇上走了？”
云辰语气微妙。
“刚走，皇上脸色难看极了，像是后宫嫔妃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月灵嘴角一抽。
“你会不会说话？”
“皇上一走，那些大臣大概也是迫不及待想要走了。丞相当然这次寿辰过的也算是刻骨铭心，足以让他终身难忘。。”
文瑶淡笑，云辰表情古怪。
“王妃丞相大人是您的亲生父亲吗？”
“亲生父亲又如何难不成我要助纣为虐？”
云辰摇头晃脑，文绉绉的说道。
“这倒不是。但在家从父出嫁从父。”
文瑶道。
“父亲大人不同意我嫁给你家王爷，你觉得我应该听父亲的话吗？”
云辰一愣，头立即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万万不行，别的事情都可以听，唯独这件事情万万不能答应。王妃这辈子注定是要成为摄政王府的当家女主子，不嫁给他家王爷还能嫁给谁？”
眼角瞥见了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云辰连忙第一口低声道。
“千万别跟王爷说不见的事情。主子这两天好不容易见到心情不错，王妃若是不嫁主子又该变回以前的冷面阎王了。”
“哪有这么夸张”
当然没有人比云辰更清楚他家王爷的性情，没跟文瑶在一起的时候，那当真是狠辣无情如同地狱阎王，别说其他人见到文瑶会怎么样，就是云辰这个贴身侍卫都常常觉得如置身冰窖。
文瑶姑娘我要到了王爷的身边后，王爷才有了些正常人的温度和情绪。萧临渊语气淡漠。
“去告诉诸位大臣，今日在丞相府里以内。发生了所有事情，谁敢出去乱嚼舌跟本王定不轻饶，顺便传本王之命。让王帆即刻来丞相府一趟。”
“是。”
云辰离开。
“云辰真的是时时刻刻担忧着王爷你的婚姻大事啊。”
萧临渊道。
“那我们要是早日成了亲，他就没有那么多废话了。”文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