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文诚为李氏文莲母女置办宅子
这件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嫉妒和攻击都不起任何的作用。
彦卿眉头微蹙。
“不过你以后得小心一点儿了，眼下很多人都注意到你了，朝堂上。阴谋诡计多如牛毛，皇帝本身就忌惮摄政王大权在握，视是摄政王为眼中钉。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前些天你在宫里又公然得罪了皇后，他们暂时忌惮于摄政王的威名，还不敢做些什么，可心里竟然记着仇呢。”
“我知道”
文瑶端起茶盏。
“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文瑶淡淡的笑道。
“你这话说的也对。”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彦卿精神一振。
“文瑶快看倾城公子上台了。”
说着利落的起身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看到戏台上，一身水秀的柔美男子，文瑶起身走到窗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搭建的戏台上站着一个身姿修长纤细的少年，少年容貌却是生的极美，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让人想入纷飞，即使是不笑的时候也散发出妖娆的蛊惑感觉。
可能因为文瑶和彦卿站的有些远，从这个视线看过去，少年五官轮廓柔美。透着一层水墨画般的朦胧美感，所谓风华绝代，当真是名不虚传。
“他就是轻尘公子吗？”
彦卿点头。
“别看他年纪不大，登台已有五年之久。”
也成名了五年，五年盛名不衰。可见这位公子除了美貌的确有些真本事，文瑶端详着那张脸。
“他唱戏都不需要上妆吗？跟别的系龄打扮的好像不太一样。”
彦卿解释道。
“他不喜欢浓妆艳抹，上台之前通常都是淡淡的一层妆，轻尘公子脾气很大，形式从来随心所欲，不给任何人面子。”
不给任何人面子，文瑶若有所思，如如此轻狂孤傲的一个人，怎么前世就答应了八王爷？也做男宠呢，如今在想着八王爷的死，文瑶倒是有越发的明白，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看表面。
“轻尘公子今日唱什么曲子？来首《天仙配》吧”
台下的人高喊。
彦卿漫不经心的开口。
“倾城公子性情古怪，素来不喜欢唱这些情爱爱的东西，他们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文瑶有些讶异。
“他的脾气真的这么大”
彦卿点头。
“可他只是一个唱戏的，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去得罪这些达官贵人。”
文瑶说话时目光落在喧闹的院子里，戏台下的客人座位也有尊卑之分离，戏台越近的人身份地位越高，而就算是坐在后排的那些客人，也绝对不是寻常百姓之人。
这里声名显赫是皇城内最大的一家戏楼，消费自然也高，有资格出入此地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轻尘公子在这些人面前也敢有脾气。
彦卿道。
“大概是有什么样的背景吧，至于背后是什么势力在撑腰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成名这几年遇到了不少事。你看今天来的这些客人哪个身份低了？皇城内有权贵的这些人都是表面人模人样，私底下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轻尘公子又是如此貌美。这几年你以为没人对他生出过什么想法吗？”
文瑶的目光落到轻尘那张比女子还漂亮的脸上，思索着中午用膳的时候，萧临渊说的话，她不由得在心中思索，难不成这位公子的靠山就是摄政王萧临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前世他被八王爷强行带去王府做了男宠又是怎么一回事？奉了摄政王之命刺杀八王爷。
可萧临渊似乎没并没有要杀八王爷的理由，而且他若是想要杀八王爷轻而易举，根本就无需其他人动手，文瑶一时间有些想不通。
此时此刻，清冷悦耳的嗓音在戏台上响起，轻尘公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一个人唱的了《天仙配》？本公子唱什么你们听什么，哪来这么多要求？”
刚才起哄的客人大抵也知道他的脾气，听到这句话也没有生气，反而越发兴致高昂。
“一个人唱多没意思，轻尘公子这容貌倾城里当配一个美人唱，这里不是有许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吗？”
轻尘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淡淡的笑道。
“本公子的容貌还不美吗？”
这话一出，下面自然一阵起哄声，文瑶看着作息间那人平日里那些平日自称高雅有风度的男人，因为轻尘一句话而仪态近视，尤其后面几排几个中年男人叫的厉害，唯一不是在吹捧倾城公子的美貌无双，这种感觉不像是来听戏的，反而更像是在青楼里吹捧花魁。丑态必出，倒是前排坐着的几位公子看起来倒是还有些君子风度，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文瑶转头看向彦卿。
“我看其中坐着的都是男客，是不是为了避嫌，女子才能定下雅间听戏？”
彦卿点头。
“对，这是这里的规矩，听说还是轻尘公子定下的押金，只为女子准备。不过雅间价格昂贵，该收多少钱还是得多收多少钱，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文瑶点了点头，觉得这轻尘公子看来也是一个极有原则之人。
戏台上突然响起了轻尘公子天籁般的细音，刹那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喧嚣和叫嚣戛然而止。文瑶看去，倾城公子手里拿着诸葛亮的羽扇。风姿潇洒。嗓音中透露着些许的不羁。
“怎么样？唱的好听吧？不过这比起他唱戏，其实我更喜欢他的脸。”
彦卿低声开口，随即神秘兮兮的说道。
“喜欢他的脸。”
“那当然，你看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冲着轻尘公子的容貌来的？真正听戏的有几个？”
彦卿随手一指。
文瑶皱眉。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别看那些权贵表面上是这样，私底下不见得有多少嗜好呢。我母亲长公主殿下曾经打打过这位轻尘公子的主意。”
什么！
文瑶有些错愕。
“算了，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彦卿懒得多说，文瑶拧眉沉默，表面上风光显赫的荣华之下，从来掩盖着不知道多少肮脏和龌龊，长公主府母女离心。夫妻反目，长公主仗着权利胡作非为，这些只不过是皇权之下见不得人的冰山一角算不是算不上什么稀奇事。长公主打过轻尘公子的主意，却显然没有如愿，虽然文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和一直以来从未听长公主因为此事而恼怒过。那么前世轻尘公子被迫进入八王府，是否与她有关？文瑶有些自嘲。世间从来不缺阴暗之事，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向来与自己无关一样，权贵之家发生的事情更是无人敢关心过问。所以多少阴暗之事都是埋在了深深的宅院之内，长久无人问津。
“八王爷到”
伴随着这句高亢的唱喝。
戏楼内外同时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在听戏的客人。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有的人已经不由自主的起身行礼，而戏台上正在唱戏的轻尘公子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在专注的唱着。文瑶看着戏楼入口处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目光落在台上。不发一言的看着那柔美的公子婉转的唱腔。
“这八王爷怎么突然来戏楼干嘛？以前没有听说过他喜欢听戏呀。”
彦卿脸色微变，眉头皱的紧紧的，文瑶知道八王爷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比起前世已经知道的结果，她其实更想看到。轻尘公子会如何应付这样的人？毕竟前世今生以及考虑到这位公子的性情，要知道他大抵不会是一个让自己吃亏的主。
文瑶淡淡的一笑，转身从桌上拿了盏茶，
“今天听戏是次要的，看戏才是主要的。”
“什么意思？你早知道八王爷会来。”
彦卿有些不解，文瑶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又不会神机妙算。”
文瑶在戏楼听戏的时候，她的父亲大人正在忙着合家团圆。身穿烟罗裙的女子坐在一侧，脸上带着几分娇媚的笑意，虽然已经三十出头，打扮的却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过几天就是老爷的大寿了，妾身想和莲儿一起进府给老爷拜寿。莲儿长这么大都没有光明正大的喊过一声爹，我这个做娘的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坐在她身旁的文莲拿起帕子，擦拭泪水，脸色还有些大病初愈之后的苍白。
“娘你别太难过，我知道爹是爱我们的，只是爹有的时候很无奈，大姐毕竟是丞相的嫡女，她若是不同意我们”
说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上次被摄政王一脚踹伤之后，她在林谦的宅子里养了这么多天，肚子里的孩子也流掉了，文莲一直没敢出门，就怕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不想听到这些刺耳的议论，甚至连林林谦的表妹都对他冷嘲热讽，文莲听不下这口气，虽然她至今还想不通为什么文瑶会突然之间陷害她。明明她以前那么蠢，但进入丞相府认祖归宗却是她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明明她也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不能享受丞相府的尊荣华贵？
文诚心疼文莲的善解人意，轻轻的拍着李氏的手。
“此事确实是委屈了你们娘俩，不过你们放心，早晚我会接你们进府，这次大寿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还有几日就是他的寿辰，文诚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丞相，这又是一个整寿，自然会变得隆重一些，而且皇上眼下正是器重他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话应该也会赴宴，到时候文诚可以借机提出。纳李氏为妾。把母女二人一同接进府，有了皇帝圣旨，就算是文夫人和文瑶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他把心中的计划说给了李氏和文莲，然后淡淡的说道。
“先暂时委屈你们两人进府之后的做第七房姨娘。你们也从此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丞相府的二小姐从此以后走出去有脸面，不用被人说是外室的女儿。”
文莲欣喜的点头。
“我一定遵顺好大娘，听大娘和大姐的话绝对不给她惹事。”
文成听着她的乖巧的言语，思索着这么多年她在外面受的委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文夫人，文诚心头恼火，又带着几分对于李氏母女的心疼和愧疚，果然什么样的母亲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李氏虽然出身青楼，可柔软洁身自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女儿文莲和她的母亲一样，既柔软又坚强。从不跟他这个父亲结仇，也没有一句埋怨，相比之下出身商户的那个文夫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没有一点高雅气质，她教出来的女儿也完全不懂得为其他人着想，母女二人都是自私的很。
莫怪世人都说娶妻娶贤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贤妻能让这个家宅安宁，娶一个毫无容人之量的妻子，只会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文诚一想到最近用银子都不那么自由了，而柳姨娘又整日跟他面前哭诉着文夫人抠门儿，心头就堵着一口气上不来，恨不得马上休了文夫人。而李氏心里正打着盘算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顺利进入丞相府的大门，也不枉她委屈隐忍了这么多年。只要进入了相府以后，文家后宅还不是他说了算。文夫人那个浑身铜臭味的商户女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李氏有的是手段，不但如此，她还要拿到文夫人手里的所有产业作为补偿，以弥补这些年来自己受的委屈和这个身份，对于文莲的伤害。
文莲怯怯的开口，有些委屈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门，所以不知外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谣言，父亲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姐姐，也没有想过刺杀她，此件事情一定是误会。”
文诚心疼她所受的冤屈，语气越发的愧疚，
“我知道以后我会想办法弥补你，你的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大姐若是继续误会我，我该如何解释？”
一提起文瑶文诚成就忍不住皱眉，一想到那晚在书房里说的话，完全不知道文瑶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叛逆，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摄政王身上，连他这个父亲的话都不听，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用管他，以后你们各过各的，没必要去讨好她。”
文莲咬唇，想说她也不愿意去讨好文耀，可文瑶到底是相府的嫡女，而且文夫人掌家，她进府之后的日常吃穿用度都要和文夫人伸手，不讨好她们能行吗？除非她娘李氏能拿到掌家大权，不过看文诚此时并不太好看的脸色。文莲压下了心中的想法，什么都没有说，只得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都听爹爹的。”
说着她抬头看向李氏，母女二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世间之事从来无巧不成书。
文成跟李氏置办的这座宅子不大，也不是在繁华地段寻常。也不太引人注目，但这么巧就是离戏楼反而不太远。李氏出身青楼虽然早已书生多年，但音律不错，也喜欢听戏，所以有兴趣的时候也会来林音阁听上一段。至于那个被万人追捧的轻尘公子，她倒是无所谓，一个戏子就算是再美貌也不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况且一旦落了把柄在别人的手中文诚那里也不好交代。
午间跟文诚在宅子里团圆了一阵儿，说了些体己话，又在床上翻云覆雨一番之后文诚就回了相府，而李氏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份朝文莲说道。
“今天带你去临音阁看戏，说不定还能遇上个贵人。”
“娘什么贵人，我就喜欢林谦哥哥不喜欢其他的贵人。”
文莲娇羞的摇着她的手臂，她都已经和林谦在一起了了，哪里还能跟其他人，万一被贵人知道他不是完璧之身，后果只怕不堪设想。荣华富贵很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林谦，他算个什么东西？文瑶眼瞎，你也跟着眼瞎。林谦虽然有状元名头可出身低，跟着他没前途，之前让你和他虚与伪蛇是为了让你接近文瑶，既然现在文瑶都跟他闹掰了，你还跟他啰嗦什么？”
李氏皱着眉头。
文莲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是到底也没敢开口，她娘若是知道自己和林谦不但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连孩子都有过，大概会暴怒吧，虽然孩子已经没了。可她确实不再是清白之身，这辈子除了林谦还能嫁给谁？
文莲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对这个意外出现又意外流掉的孩子倒没多大的感情。只是此时却忍不住的想，如果她不曾失身给林谦，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机会嫁一个更好的夫君？
临音阁。
八王爷驾到，老板亲自迎了出来，行李问安之后，依着八王爷的意思把他领到了一间厢房内。
“八王爷这是想要干什么？以前没听说过他喜欢听戏呀。”
彦卿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文瑶站在窗前，沉默的看着外面的戏台，语气淡淡的说道。
“别急，安心看戏就成”
彦卿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此时淡定沉着的模样和摄政王有些相似，都是属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只是文瑶没有摄政王那般冷却威严而已。
戏台下的客人，因为八王爷的到来有些骚动，戏台上的轻尘公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从容的唱完一段又一段。一曲唱罢绵长，语音渐落。
八王爷的护卫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十几个护卫站在台下，既是自然威严。
“我们家八王爷请轻尘公子入内说话。”
台上的宾客又是面面相觑，心头生出猜疑。八王爷今晚突然驾临这里，目的究竟是什么？冲着轻尘公子来的？
彦卿皱眉。
“倾城公子应该没有犯什么事情吧？看八王爷护卫这架势还真是冲着倾城公子来的。”
文瑶语气淡淡。
“月璃你下去看看。”
自从进入雅间之后，月璃就如同隐形人一般，站在屏风后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此时听到文瑶吩咐她才现身领命。
彦卿转头沉默的注视着她明明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站在文瑶身侧的月灵。
“这都是摄政王给你的人。”
“是”
“摄政王对你可真好。”
“我也这么觉得。”
文瑶摇了摇头，浅浅的笑着。
轻尘公子摇着手中的羽扇，柔美的容颜不见半分的惧怕依然是那副洒脱的模样，嗓音也是懒洋洋的。
“不知道你们家王爷找我是为了何事，本公子正在唱戏呢。”
彦卿笑了笑。
“果然是轻尘公子不惧权贵，一身风骨。”
不惧权贵，一身风骨。如果你知道这位公子连王爷都敢杀，还能安然脱身，让皇帝都没有办法，不知是什么样的想法。
护卫首领语气强硬傲慢。
“我们家王爷亲自来请你是给你面子，你最好乖乖听话，别不识好歹。”
空气凝固，客人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是有些无所适从。可这些护卫奉的是王爷的令，在场的人谁敢掺和？
八王爷是什么人？
当今皇上的八弟曾经也是争宠的皇子之一，虽然最终没有如愿的登上皇位，但王府是理由在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将领，都有他的心腹同为夺嫡的皇子。有人已经早早被当今皇帝收拾了，这位八王爷暂时还安然无恙，靠的就是朝中的心腹和势力对皇帝的牵制。八王府的势力不容小觑，或者可以说曾经参与夺嫡的几位皇子眼下的势力都不容小觑，皇帝登基时间尚短，这些皇兄弟们以后还能剩下几个？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些王爷有没有可能把它当今皇帝拉下马也没有人知道，但是八王爷心胸狭隘，心狠手辣，就眼下来说今天晚上在这里听戏的这些人没有人敢得罪他，戏楼里的气氛一时僵住了。众人有些沉默，但是见轻尘公子漫不经心的一笑。